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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梧桐更兼细雨,点点滴滴 ...

  •   醉酒,一觉到天明!
      展昭完全没有什么宿酒后头疼之类的症状,他喝得本来就不多,这一觉后导师神清气爽。
      他打开窗子,伸个懒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听着阵阵鸟鸣,顿时觉得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活过来了。展昭捞过挂在床头的巨阙剑从窗户一跃而出。
      天才微亮,立于青竹之下,展昭一身白色亵衣,持剑于胸,侧手一挥,那眼神立刻变得肃穆,刹那间气势如虹!随即,那身影翻飞,招招势势之中,快则暴风骤雨,慢则行云流水。一簇簇青竹俯仰间,巨阙剑舞,带起满地落叶随风飞舞,展昭一剑刺去,收势。风乍停,片片竹叶落下,坠地,裂开。
      展昭抚上巨阙,指尖凉凉的触感令他感觉莫名的安心。他斜倚着朱红栏杆,拿出软布开始擦拭剑身……
      一滴水突然落在剑身上,展昭疑惑地抬头,却见乌云遮蔽,竟是下雨了。

      原老夫人一向早起,今日伺候老夫人的小丫鬟却是起晚了。外头雨一直下着,绵绵细雨,不大却最容易打湿衣衫。她举着油伞提着灯笼匆匆走着,等赶到屋子前裙摆已经湿透了。梳着双髻的圆脸小丫头歪了歪脑袋,侧耳倾听,发现屋内没什么动静才是松了口气。她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屋檐挂着一排大小不一的雨滴,风一吹就落在青砖上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正对着门,原老夫人侧着身子躺在卧榻上,身上穿的还是昨天刚换的新衣。那是秀州最好的织布做出的一件深紫色衣裳,上面有府上绣娘绣的红黄色复杂花样,在衣襟处还缀了颗粒均匀的珍珠。老夫人面色奇怪得苍白着,可神色安宁,甚至还带着些许微笑。在昏暗的光线下,有什么吸引了小丫鬟的目光。她自上而下看去,那只体现出老人皱巴巴皮肤的手露在衣袖外头,直直垂在卧榻外面,在绣着精致祥云图案的袖口下,腕间一道鲜明的口子正狰狞地对着她。
      屋外的滴答滴答不停的雨声还在继续,湿气从背后扑来。她仿佛看到了有暗红的液体从已经凝固了的伤口中缓缓渗出,沿着手腕青色的皮肤慢慢滑下,滴落,“嗒嗒”投入地上的那摊暗红色血泊中去……
      灯笼“嘭”地摔在地上,里面的火焰立刻窜上灯笼纸,燃成一团火球,光影扭曲,映得老夫人微笑着的脸更加诡异可怖。
      “啊啊啊……”
      这秋雨渐渐下得更大了,似乎有什么,在将原府紧紧包围。

      原老夫人死了……死于割腕自杀……

      是湿气太重还是掌心出汗得厉害?展昭只觉得手心滑腻腻地快拿不住剑了。
      原老垂下眼睛坐在靠背椅上,表情宛若一滩死水。
      屋子里安静地令他不安,展昭直直看着原老,心如捶鼓。
      原老干涩的唇张了张,又闭紧,重复几次之后只剩一声叹息。“展贤侄,今个儿府上不安定,怕是招待不了你了……”原老的声音沙哑,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历经艰辛挤出来的。
      展昭握剑的手一紧,脱口而出:“我想留下来!”他看着原老稍稍露出诧异地面容继续说道,“原老夫人……我不相信,展昭只想要个真相!”
      他心意已决,不管原老是有怎样的说辞他都会想尽办法留下的。没错,这事是原府的私事,这事是与他没有干系,可他展昭想做的事,还没有谁能拦下他来!
      原老的目光迷离,思绪不知是飘到何方去了。最后,他微不可见地点头,口气里带着难以掩饰地倦意,“随你吧。”

      老夫人的房间已经被锁死了。展昭拿了钥匙开了门。原启跟在一边,他急不可耐地走进屋子,四下翻找起线索来。
      展昭皱了皱眉却没有阻止。他点起烛台,先往卧榻上看去。
      卧榻是寻常家里的式样,原老夫人向来不喜铺张奢侈,用的食物也大多简单朴素。
      展昭在卧榻上用手拂过,上面干净得连一根头发丝都找不到。再看塌下,青砖缝隙之间还有隐约未清理干净的褐色血渍……
      据那个小丫鬟说,当时原老夫人是头朝西正对着门躺着的,手垂在血迹正上方,那么就是这个位置……展昭对着卧榻比划,怎么觉得怎么不对劲。
      是了,位置不对!塌下明显就是远处的血迹比近处要明显得多,看来在案发过程中受害人身体移动过了。要说原老夫人割了腕之后还动来动去的……只能说明凶手在杀害老夫人时是将手拉起来之后行凶,在大出血后再把手放回榻上。在这种距离下,那个凶手的衣衫上必定沾上了喷出的血迹。
      他无意识就用上了前世分析案件的惯用语气在头脑里构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展昭完全忽略了一边原启眼眸中的色彩变化。
      案发时间,展昭恍惚记起自己醉酒的时候,路经这间屋子曾听到里头似乎有谈笑声,究竟是不是错觉,倘若他昨日稍稍注意一回稍稍好奇一点,会不会就没有今日的悲剧了。展昭咬着下唇摇摇头甩掉荒诞的假设,他没有忘记,分析案件时切忌代入个人感情色彩。
      “原大哥,你可知昨晚有谁来找过老夫人吗?”
      原启抿抿嘴,却说:“我和苏娘在午后来过一次。”展昭没想到原启会说这个,原启神色痛苦地回忆着,“当时我还和娘说,苏娘怀孕了,她就快有宝贝孙子了。可为什么……”原启腿一屈跪倒在榻前,掩面哽咽着继续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娘是不可能自杀的,她明明,明明就那么高兴……我定要找到那个凶手,让他付出代价!”
      展昭扶起原启,轻声回应,语气是斩钉截铁:“展某定会抓住那行凶的歹人!”
      以上一世警校即将毕业的实习警官和这一生南侠的名义,他发誓。

      梁忌欢原本不叫梁忌欢的。
      但自从他来到了原府,他就只剩下梁忌欢这个名字了。
      梁忌欢一身白色丧衣,他看着原启将原老夫人抱来,眨也不眨眼得看着原老夫人装殓入棺。整个过程中安静得可怕,看着老夫人的面容被渐渐合上的棺木推入黑暗,梁忌欢眼中闪过一道狠辣,环视一周,又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之后,他悄悄退入阴影中,寻个空隙离开了。
      梁忌欢回了自己的屋子,换了身粗布麻衣。他从床底下拖出个箱子来,掏出两杆黑幽幽的长兵器,然后熟练地将两头连在一起一拧,手中立刻就多了把长枪。这枪通体漆黑,连枪头都是黑的,在阳光下,又透出紫色的光晕。
      倘若有江湖中人在此,必能认出这就是赫赫有名却已消失了十载有余的紫颚长枪。
      梁忌欢抛起长枪在屋里简单耍了几式,他扎枪平正迅速,直出直入,力达枪尖,明眼就能看出这梁护院是个用枪熟手!
      他背了枪,望着仍阴沉沉的天空,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随即跃上树梢冲着某个方向离去。
      那颗被他才过的树杈,在微风中不住颤动,终是落下一地的梧桐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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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小剧场~
      关于割腕——
      狐熊:割腕什么的真是让人太心痛啊!
      存稿箱(怜悯):主人你又开始发傻了啊。
      狐熊:太令人心痛了,不说不容易弄死人,就算要死也要好几分钟,听说割腕的人都是等得无聊最后无聊死的!
      存稿箱:……俺现在听你发牢骚也很无聊。
      狐熊:无聊也给我听着!咱总不能找展猫去讨论剧情吧!(被巨阙砍什么的狐熊表示有压力)唉,所以说割腕这种行为既浪费时间又浪费表情,小箱箱你说,这凶手不是BT是啥!
      存稿箱(鄙视):还不是你写的剧情!

      关于巨阙剑——
      狐熊:展昭你不会有恋物癖吧?
      展昭(认真想):没有。
      狐熊:啧啧,那你一天擦两次巨阙走着就提剑站着就捧剑坐着就把剑放在右手侧睡觉还把剑放床头……
      展昭(忍不住打断):武器是武者的第二生命,行走江湖的,巨阙放身边总是比较有安全感吧!
      狐熊:……原来如此。的确,昭昭你这长相确实不安全,安全系数太低了!唉,委屈你一天到晚提心吊胆了。
      展昭:……能解释一下吗,好像,没怎么听懂。
      狐熊:远目,真的该给你找个保镖兼情人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梧桐更兼细雨,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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