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狂想曲》百里沫

10、杖与车站

　　一直到坐上霍格沃茨特快那天，汤姆还对欧黎的“魔杖”耿耿于怀。

　　那天两个孩子跟着邓布利多去买魔杖，而暮离和碧姬则四处看看，反正有邓布利多会送他们回家，不如好好逛逛。
　　说实话，欧黎真的很不明白，如果魔杖对巫师真的有邓布利多说的那么重要，为什么唯一的一间魔杖店居然那么狭小破旧。
　　从那扇又小又破的门里走进去，昏暗的光线下，欧黎看着满室的柜子，颇为凌乱。不知道从哪儿出来一个年轻人，他那对颜色很浅的大眼睛在暗淡的店铺里像两轮闪亮的月亮。“啊！邓布利多教授，你最近还好吗，这是今年的新生？”老头闪亮的眼睛看着欧黎和汤姆。
　　邓布利多点点头：“是的，奥凡利德，我很好，这两位是今年霍格沃茨的新生，汤姆里德尔先生和贝西欧小姐。”
　　奥凡利德热情地说：“好的，好的，你们俩谁先来？”
　　汤姆跃跃欲试，可还是歪着头看向欧黎：“女士优先。”却见欧黎微笑着摇头：“不用了，汤姆先来吧。”
　　“好的。”奥凡利德说，“那么里德尔先生惯用哪一只手？”
　　汤姆伸出右手，任由那尺子量来量去。
　　奥凡利德取下几个盒子，一一递给他，让他挥动。
　　每一次挥动都仿佛是台风过境，又或是各种灾难，将小小的店面弄得面目全非。奥凡利德也越来越兴奋，嘀咕着“真是个挑剔的小客人，不是吗？”又取出一堆小盒子。
　　大概过了一两个小时，汤姆终于找到了他的魔杖——十三英寸半，紫杉木，凤凰尾羽的组合。“哦！这是一根非常有魔力的魔杖，孩子，你的未来会非常优秀，你一定会干出一番大事来的！”奥凡利德情不自禁地说。
　　虽然很累，但是汤姆眼中有掩饰不了的兴奋。
　　奥凡利德看向欧黎：“那么，欧小姐，现在，轮到你了。”
　　面对汤姆期待的目光，欧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对奥凡利德说：“先生，如果造成了什么破坏——”
　　“噢，不会的，不会的。”奥凡利德好笑地摇头，却带着一脸自傲，“我们的魔杖是最好的，就像刚才的混乱，也很容易恢复，你看到了，不是吗？”
　　“好吧~那么，就是不需要赔偿了？”欧黎无辜地用她琥珀色的眼睛打量四周。
　　“哈哈！”店里的两个成人对欧黎的认真付诸一笑，“你不需要为任何破坏负责，小姐。”奥凡利德肯定地说，顺手递过一支魔杖，“挥一下就可以了，小姐。”
　　欧黎小心翼翼地接过魔杖，抬手一挥，却听“砰”地一声，整支魔杖从杖心爆开，靠的近的东西几乎毁于一旦，连奥凡利德的脸上都划出一道血痕，只有欧黎的手上，因为覆盖着淡淡的白光而幸免于难。
　　“这……”也顾不上受了伤，奥凡利德带着一脸心疼又无可奈何的尴尬表情，“几千年了，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魔杖居然会炸裂！”他皱眉，“试试其他的？”谁知回首一看，那些“具有灵性”的魔杖，居然全都不愿意落到他的手上。
　　“欧小姐，你想到过会有这种情况吗？”邓布利多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垂下头，湛蓝的眼睛在半月牙儿一般的眼镜后面看着她。
　　欧黎吐了吐舌头，说：“我听说，如果有更高阶的同种法器，作为法器的骄傲，是不允许主人使用低阶的法器的。”看着邓布利多和奥凡利德惊讶的目光，她一翻手，一根白色的手杖出现在她手中。“之前师姐给我的法器，这个可以在魔法界使用么？”
　　奥凡利德仔细地看着那根手杖，双眼冒着绿光，喃喃：“这就是东方的魔杖？可以借我看看么？”
　　欧黎递给奥凡利德。那手杖是玉髓所制，有四尺三分长，杖头是一个镂空的球中球，里面那个球依稀可以看到雕刻出来的四圣兽。杖身雕刻着奇花异草，正中是两个金文：清宵。触手温软，正是极品。
　　奥凡利德虽然看不懂，却还是不停地赞叹着，惊讶着，甚至觉得东方的术法实在是很稀奇。
　　欧黎忍不住出声问道：“先生，我想我恐怕买不到魔杖了——这支法杖，听闻是神物呢……”
　　直到邓布利多叫他，奥凡利德才回过神来：“哦，欧小姐，这根魔杖很好，很精致——如果这真的是魔杖的话，就是大了些。”
　　欧黎轻轻一笑，一伸手，那手杖便跳到了她的手上，在淡淡的白光中，渐渐变小变细，最后变得正常魔杖大小。这让奥凡利德和邓布利多大开眼界。
　　最后，奥凡利德终于说：“当然，既然这根——魔杖选择了欧小姐，那么你也不必再买魔杖了……东方魔法真是……神奇！”
　　就这样，欧黎空手走出了魔杖店。

　　在上学之前的半个多月，为了不耽误修行，师尊下了死令，要求欧黎在去霍格沃茨上学之前一定要熟悉长距离的水镜术以方便联络。此外，整整一年的术法学习，来不及准备玉简的一些口诀，统统要背下来。除此之外，原来与汤姆玩耍的时间统统变成了和汤姆一起玩魔法……连汤姆的那条小蛇纳吉尼，也学了些术法。将近一个月下来，欧黎眼下已经有深深的黑眼圈——当然，不停地跑对角巷书店的汤姆也相差无几。
　　转瞬间，已经到了1938年9月1日，暮离特地请了假赶回伦敦，并着碧姬，特地想送小师妹上学。只是……
　　“……师姐……我真的要穿成这样……走在大街上？”欧黎转了个圈，看着身上穿着的长裙，欲哭无泪，“为什么汤姆可以穿的那么正常？”
　　一边的汤姆似笑非笑地看着欧黎：“阿黎，你觉得我这样很正-常-？”汤姆身上是小版的正装，用的是最好的布料，短短的黑发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整理得油光发亮，这让习惯了平时休闲风格的汤姆手足无措。
　　欧黎不理他，转身又是很哀怨地看着碧姬：“师姐~~~~求你了，穿成这样子走在路上回头率很高的啊啊啊！”
　　碧姬十分满意地点点头：“那是自然，多美——汤姆你今天很英俊！”
　　只见欧黎身上，浅紫色的长裙，轻绡丝绸，环佩铃铛，加之头上那个精致的如意髻，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个时代、这个地方会出现的人。
　　“师兄……”欧黎步出房间，奔到客厅，一下便立在沙发前，哀怨地道，“师兄……我可不可以不穿成这样子啊！”
　　暮离放下手中的报纸，微笑道：“阿黎很美，这样才有我修仙者的风貌！”说话间看到汤姆，也对他点头道：“汤姆很帅！我们走吧。”
　　于是两个被无视的小娃娃只好跟在后面，所幸暮离选择了汽车为交通工具，一路驶向国王十字站台。

　　下了车，欧黎给自己和汤姆施了一个隐身术，跟着暮离和碧姬在人群中穿梭。走到九号站台和十号站台之间，碧姬取出车票，皱眉道：“9又3/4？不是在这面墙里吧？”
　　仗着自己会穿墙术，碧姬伸手探向那面墙，只觉得似乎没什么阻力，就陷入了那面墙，她一笑，随手使了个障眼法，并着暮离一齐跨入那面墙。欧黎见了，拉着汤姆也冲了进去，顺便解了身上的隐身法。
　　只见一辆深红色蒸汽机车停靠在挤满旅客的站台旁。列车上挂的标牌写着：霍格沃茨特快，十一时。原来检票口的地方现在竟成了一条锻铁拱道，上边写着：9又4分之3站台。
　　蒸汽机车的浓烟在嘁嘁喳喳的人群上空缭绕，各种花色的猫咪在人们脚下穿来穿去。在人群嗡嗡的说话声和拖拉笨重行李的嘈杂声中，猫头鹰也刺耳地鸣叫着，你呼我应。
　　欧黎注意到，这些人里，很多都衣着普通，确有一些家长带着孩子在站台上，却是一脸傲慢。正思虑时，只听旁边的汤姆用一种极低极低的声音说：“这就是书上的贵族？”他努力摆出一副相似的样子，这几年，除了魔法之外，修仙者的傲慢，他倒是学了个十足十。
　　欧黎在前面向暮离撒娇，虽然周围很多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们身上，她却似浑然不觉，一举一动都十分优雅可爱。
　　汤姆走了过去，却听到碧姬用中文训话：“……暮离知道，只是他不喜欢说而已，寻常人家的孩子，谁不是穷苦出生才入了我修仙的门，就是我们妖族，又何曾顺风顺水？！呵，这些人狗眼看人低，且不论你我……呃……昆仑门下，怎么容得他们歧视！虽说师傅嘱咐你要低调，可那也是在修真界，至于魔法界……呵，反正术法体系不同，随你怎么玩……”
　　暮离温和地对汤姆说：“汤姆，这些天你也看到了，阿黎的魔法，这进度和你比起来简直就是笨拙，一点都没有她平时那股聪明劲儿，到那学校，还希望你可以——多多担待她点儿……况且，师傅对她的功课，似乎很是苛刻……”
　　汤姆点点头，乖巧地说：“我知道的，暮离师兄。阿黎是我的妹妹，我自然会关照好，你们放心就是。”
　　暮离又接着嘱咐：“阿黎，你少闯祸，多用功，看看汤姆多乖巧，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知道跳来跳去，成何体统！”
　　欧黎连声应了，从衣裙里抽出一只怀表，拉起汤姆就嘻嘻笑道：“师兄，师姐，已经10点54分了，快开车了！”
　　暮离点点头，也不知从哪儿取出一只小小的手提袋：“你们的行李，变小变轻了，阿黎你会解吧……还有——”碧姬一挥手，拎出一只碧绿的藤笼子，里面是一个小巧的雪白猫头鹰，睁着漆黑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汤姆，你的猫头鹰~要记得给我们写信哦~”

　　得知一年级的学生只能带一个宠物去上学，汤姆就不打算买一个猫头鹰了。可是在魔法世界里，猫头鹰就是信使，如果没有的话，十分不方便。欧黎笑着对犹豫不决的汤姆说：“汤姆，我喜欢纳吉尼，让她和我一起吧——反正我已经很高调了，不是么？”
　　一番协商之后，纳吉尼改姓欧了……吸收了一些日月精华而转为纯白色的小蛇，不得已咬着尾巴盘在欧黎手腕上，充当欧黎的宠物。——至于欧黎的信使……纸鹤一向都是修道者的近距离交流方式，至于远距离——有一种东西，叫做传音符。

　　汤姆提起那个手袋和笼子，率先走向车门。欧黎连忙跟上，回头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师兄师姐，眼中闪过一丝泪花：“师姐，师兄，圣诞见！”
　　“不要忘了你的功课！”暮离在背后传音。欧黎挥了挥手，就登上了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