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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section6
      几米说:梦想与真实令我错乱,我无法分辨回忆与幻觉。
      只能隐约意识到,花开了,花一定会谢。雨来了,雨一定会停。你来了,世界变美丽了。
      一晃眼,进入6月下旬。天气开始一天天变热,除了写文,囤积粮食和光顾R以外,偶尔也会在换水的时候把毛毛和花花拿到阳台上晒太阳。
      中午接到何主任的电话,说是晚上有个饭局,庆祝周刊成功的抢占了不错的市场份额。挂掉电话,睡了个午觉。醒来时发现是下午5点。火速收拾好一身的行头,在出门前看了看日历,才发现自己在家里已经呆了半月有余。
      选在华美达,这倒是我没想到的。看来社里靠周刊是真的捞了不少。进了大厅,发现小陈也在那里。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老何要我在这儿等你,之前预定的房间小了,临时改换地方,恰好你手机打不通,没法通知到。”
      我掏出手机,果然是没电了。
      “小陈,让你在这儿等我,真不好意思了啊。等下把好吃的都给你。”
      “这可是你说的。”

      居然包了一个小型的会议场地,这样算来起码也有个6桌了。王姐说,今天高层也来捧场。还有那些平时仰仗的各大传媒公司也派了人来。心想不就是一个庆功宴么,内部人员乐呵乐呵就差不多了,搞这么大的排场还不是自助餐性质,不免显得有点不伦不类。幸而组里的人坐在偏僻一点的角落,倒也可以安静的吃东西。
      饭局一直延续到9点半还没结束。觥筹交错间油光粉面,肥头大耳,脑满肠肥的各高层人员悉数亮相,你方唱罢,我就举杯。其间不乏疑似小秘二奶职业的“高级技工人员”在酒桌上打着太极,玩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啊。
      周刊的负责人自然是秦彦无疑,既然组里已经派了代表就没我什么事儿了。看着时间已经不早,跟王姐打了招呼就悄无声息的溜了。

      酒店后门离车站较近,不过中间要穿过一个阴暗的巷子。按照现在晚上9点40的时间而言,这里已经没什么人在走动了。想着会不会遇到打劫什么的,再加上本就怕黑,那走路的速度基本接近小跑了。到巷子口时,居然真遇上什么了。2个小黄毛和一个红毛,叼着烟,好像还喝了酒,痞痞的跟一个貌似很文弱女孩子搭讪。心想真有够狗血的!我一介弱质女流(不是弱智!是体质娇弱)小胳膊细腿儿的,虽学过跆拳道,可那只是为减肥啊……想到此处,还先是绕道走再打110吧,英雄救美什么的不是咱干的事儿。
      结果,当我绕道那个女孩子正面的时候,发现,此女好生眼熟,正待我准备细看之时。
      “小莫?”
      竟是沈仪澜!!这绝对是超狗血的八点档剧情。当时真没有多想,冲过去一脚踹开挡道的红毛,抓住她的胳膊就开始狂奔。
      那个红毛估计是从来没被女生踹过,好像真的发飙了,追了我们一段距离,待我再往后看发现就要追上的时候,附近开始有行人了。仪澜就大声呼救。突然感觉背上一阵疼。该不会被那男的划了一刀吧。
      继续跑了一段,前面有家小超市,看着门口的保安,想都没想就跑了进去。

      之后才知道,仪澜那晚也是在华美达跟客户签单。穿过巷子的时候正好看到那几个男的在吸毒。本想快速离开的,结果被他们缠上了。至于到后来的那个红毛,在划我一刀之后就没敢再追了。
      我们一下子瘫坐在了超市的休息区。许久,我说:你还好吧?想不到你高跟鞋还跑得这么快。
      背部因为汗渍,火辣辣的疼。原本想给个安慰的笑容,结果变了味儿。
      “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好像背后有点疼。”
      “转过来,让我看看!”
      转过身子正好能从前方的镜子看到背部的情况。好吧……果然有一道10来公分长的划痕,有些许的血浸到了白色的衬衫上,比较刺目。哎,不知道这个夏天还能不能穿背心了。
      转过来的时候,是仪澜满脸的心疼,还有点气愤。
      为了缓解气氛,我说:好啦,好啦。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你要真内疚的话,等会儿帮我上药,我自己够不到。
      恩。她吸了吸鼻子。该不会差点哭了吧?!

      在距公寓楼下不远的药店,她买了碘酊,紫药水,还有一包医用棉签。
      回到家,把自己丢到沙发里,一个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嘶~倒吸一口凉气。她去洗浴室把手洗净又用了消毒湿巾擦了擦。然后对我说:“把衣服脱掉吧。”
      “呃……啊?”关键时刻掉链子。
      “算了,还是我帮你吧。你的手不干净,万一碰到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在大脑继续处于286的转速状态的时候,发觉衬衫已经被她从后面剪掉,内衣的搭扣也解开了。脸噌地一下就红了。幸好是背对着她,看不到。
      “莫,等下会有点疼的。”我还没做声,背部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肯定是在上碘酊。
      如果有人在我对面的话,一定可以看到很奇异的川剧变脸。一下子从红通通的关公变成白卡卡的曹操。
      身子有一点颤抖,不过依旧可以感觉得到她上药的手抖的比我还厉害。尽量忍住不发出声音让她分心。
      上完紫药水,她放下棉签后就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了。我正准备转过身,她说:别动。
      我以为还要再上一次药水,就乖乖听话了。可是,等了几分钟后,她依然没有动。这时,我感觉到背后有微弱的呼吸气流。痒痒的。越来越明显。最后,一个湿软的物体印在了伤口附近。
      她竟然……轰的一瞬间,脑子空白一片。全身的感觉神经都集中到了那个吻上。连伤口都是麻痒的。
      我依旧这样背靠她坐着。
      彼此沉默。
      良久,她说:记得头4天不许碰水,保持伤口干燥。
      我还停留在那个吻上,晕晕乎乎的应了一句:哦。

      知道吗,在剪开你衬衣的那一刻,我就开始后悔了,后悔那天晚上认出你。光滑细腻的皮肤上是一条横贯肩胛骨的伤口,虽然不深却在向外流血,狰狞的可怕。
      所以,你心疼了吧?
      恩,很难过,原本是那么光洁的后背,硬生生的留上了一道疤。因为疼惜,所以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哎呀,澜,不已经没事了吗。你看,我后背上基本看不出来了都。
      可是,每次看到你背上那道淡淡的痕迹,我就……
      你觉得没以前好看了,是不是?是不是?!你居然嫌弃我了……苍天啊!
      怎么会呢!我心疼还来不及。
      真的?
      恩。
      嘿嘿嘿,那好,你要真心疼我,今晚就让我在上面。
      不是说好了,一人一次过的么。
      呜哇哇哇,你不心疼我了。你果然不疼我了。
      …………

      穿好干净的衣服,见她没有逗留的意思便送她出门了。临走前,才闻到她身上有若有若无的酒味。
      “以后少喝点酒……呃,会不安全的。”
      她怔了一会儿,好像释然了什么,抿嘴一笑,离开。
      后背依旧是有些许的酥麻和刺痛感。荀梓莫,不要乱想了,她喝了酒,不是么。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做了什么。
      看,果然是……很好的一个自我麻痹的借口呢。
      有些感情是没法说出来的,更何况我自己都甚不确定。

      自那天开始,除了在家写文和偶尔被拉到报社盯稿件编排以外,我几乎时常会想起她,却没有勇气给她打电话抑或是发短信问候。我试图让自己忙起来,只有在专注工作的时候才不会思考其他的东西。可,晚上呢?漫长的夜依旧会把情绪搅伴的躁动不安。闭上眼全是她平日里魅惑的笑容,工作时的淡定疏离,那天我受伤时的心疼难过……这些片段像电影里蒙太奇的表现手法,充斥着整个大脑。
      几天后我发现我再也坚持不住了。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都会去她公司门前的大广场坐着,发呆,喂鸽子,消磨一下午的时光,然后等她下班。默默的看着她,一席干练好看的职业装从公司大门出来,接着就进了一辆黑色的福特。是骆寒的车。因为多半的时候,他是会在车外等她的。
      两人拥抱,微笑,上车,离开。
      从失落到难受,从难受到伤心,从伤心到祝你幸福。我发现,其实那时候的我也很勇敢。

      直到有一天下午,我正在把没有吃完的面包喂鸽子的时候,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跑过来,手中拿了十来张A4大小的画纸,跟我说:漂亮姐姐,刚才有风,吹走了你的东西,我和妈妈帮你捡回来了。虽然我还看不懂,可妈妈说,你肯定是画家,都画得好好噢!我以后也要当画家。
      接过她手中的画稿,我差点就哭了。一张张全是同一个女子的背影速写。
      硬生生把难过压下去,“小妹妹,谢谢你哦,喏,奖你一块巧克力。”
      她很高兴的跑到不远处一个年轻妇人身边,妈妈,姐姐给的巧克力哦!
      那个妇人朝我友好的一笑。我也微笑的点点头,目送她们离开,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天边的火烧云像层次分明的鸡尾酒。于是,夜幕占据了城市的上空,来的悄无声息。
      自那天以后,便再也没去广场。

      涣散,烦躁,以及整日的游离状态。没法安心下来写东西。2天一包烟。三餐中除了去R吃午餐以外,在家基本就是牛奶加压缩饼干。直到正午接到报社催稿通知,才发现我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半个月。
      晚上去了R。
      AMY问,喝点什么。
      我说,轩尼诗加苏打水,樱桃糖浆,再给来点琴酒加冰块摇匀。
      这是什么喝法?
      我笑了笑,说:速醉大法。要不要尝试一下?

      到第四杯的时候,mary到了台子边。米色开肩短衣,波西米亚风格长裙,似乎已经成为她最常见的打扮。
      怎么染了头发?我问。和仪澜一样的8号卷的长发烫成了深酒红色。
      她盯着我好一会儿,没说话。轩尼诗和琴酒混合的酒劲上来了,我开始越来越头晕目眩。
      还喝不喝?
      唔……喝。
      你现在都已经醉了,待会儿打算怎么回去?
      那……可不可以借你沙发啊?我不会吐上去的。我说。趴在台子上,用胳膊支着已经摇摇晃晃的头,眼神迷离固执的看着她:我不想回去,好不好?
      她把我的身子拉到她跟前,慢慢的靠近,能感觉到她呼出的鼻息,香香甜甜的喷在我的脸上。
      是不是太近了……在我想要向后拉开一点距离的时候,被她环绕上来的手臂突然发力而固定住了。
      “小鬼,有没有人说过,你喝醉了之后很撩人。”mary对着我的脖子轻轻的吹气,距离太近了,近到她的嘴唇几乎能够碰到我的下巴。
      “痒……”我自然的往下缩了缩。正好对上她的唇。
      于是,她就这样贴上来了。软软的,没有厚重的化妆品的味道,只是橘子味的唇膏。像果冻,我伸出舌尖描着她的唇线,只一会儿,就被她含过去。整个口腔里是温暖的甜,之前她一定试吃了做的巧克力慕斯。
      周围的口哨声把迷迷糊糊的我吓到了,下意识推开她。她也把环在我肩上的手收回。没有了支撑,我发现更加晕乎了。
      “跟我到楼上去休息一下吧。”她说。
      哦。我扛着脑袋点头。牵着她的手,上了楼。
      碰到床后,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最后一眼,是她在温婉的笑。“仪澜……”我听到了我的自言自语。

      再度醒来,宿醉的痛苦就接踵而至了。后脑勺像是被定了钢钉,一下下敲打,头疼欲裂。
      “醒了?”竟然是苏的声音。
      “苏!你怎么在这里?”
      “恩,有人用你的手机打给我的。”她说的有点心不在焉,递给我一杯热水。
      喝过后,胃里舒服多了。开始环顾四周,圆形的床上时印有大朵玫瑰花的床套,一组黑色布艺沙发,墙角靠窗的地方摆放着多功能写字台和一台笔记本,窗帘是淡黄色,门后面是2个大的衣柜,看起来是私人休息室。这里好像是R的三楼……昨晚……我喝醉了……然后……mary的脸靠的很近……然后……亲吻!!
      天!我这是怎么了?
      “苏,我们回去吧。”
      她怔了一会儿说,“好吧。”
      走之前,结了昨晚的酒钱,跟mary说了感谢。她察觉出了我不好意思,只是轻轻一笑,说:带点甜品给你朋友吧,她早上6点半就赶过来了,现在还没有吃早餐呢。

      苏把我送到公寓楼下,问:要不要陪你一起上去。
      我说:不了吧,今天周二,你还有学生的课要带。
      好吧,下次不许这么喝酒了,很伤身的。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打电话我,好吗。
      好。我把手上一盒糕点递给苏,说:这个是R的老板Mary亲手做的,她说你早饭都没吃……苏,真不好意思。
      小莫,我们之间不应该说这些的。苏伸手接过盒子,问:这是她做的?
      恩,mary的手艺很好的,你吃过就知道。
      好的。

      目送苏的奔奔开出街口。从包里翻出手机。
      “淳,忙不忙?我想下午来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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