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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纳 兰 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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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发生了什么?
颜以尘看着天空,眼睛里染上了冷漠的色彩。
心再痛,也是冰凉的。
因为颜以枫......所以......我就算死也没关系是吗?兰幽。
“这尊墓碑,是兰天沉立的。”颜以尘静静地说,对当年之事却只字不提。
......
勉遥又叹了口气,他不想说的事,谁又能逼得了他?可是,他又何尝不是在折磨自己?
“他以为瞒得天衣无缝,却不知江湖上还有天玑门这个地方,早已将他的大小事情了解得清清楚楚。一旦他爱上兰幽的秘密公开,只怕武林盟再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勉遥收回药瓶,盯着颜以尘看,想知道他对这件事的反应。
出乎意料的,他只是动了动手指,一脸的平淡无波:
“兰临笑的事,你可查清楚了?”
“他娘是青楼的歌姬,名唤羽棠,容貌与兰幽极像,被兰天沉当作替身娶回了兰家。那竹幽居,其实是兰天沉为纪念兰幽所建。兰临笑与少主同年同月同日所生,他能活下来,或许只是个意外。属下还查到,他是神偷清灵子的传人,一身踏雪无痕的轻功出神入化,至今没有猎人能抓住他。”勉遥一字不漏地回道。
人人都道玉衡山庄乃天下第一情报聚集地,事实上,他天玑门才是真正的面面俱到,无论是网罗各地人才、调查家世背景,还是写江湖秘史,都能做到最隐蔽、最好。
“后天......是该让他知道真相了。”颜以尘转头看向兰幽的墓碑,忍不住又咳了一声,十指骤然缩紧。
“再撑一段时间。很快......只要师傅来了,一定有办法救你。”
勉遥将他的痛苦看在眼里,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却还是不肯吃师傅配的药,他,只是不想那么快离开吧?
“拦住他。在论剑大会结束之前,咳咳......不能让他来这里。师兄,我现在能相信的只有你。”颜以尘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我明白。以尘,你先别说话,我扶你回去。”
勉遥扶起此时虚弱至极的颜以尘,搀着他向桃花林的出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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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已黑。
兰天沉与一干武林众人正运功为丁翡疗伤。几人额上都有汗水沁出,若再晚一点,只怕丁翡的命保不住。
“已无大碍,修养几天就能恢复。只是......后天的比试他是不能参加了。”盘腿坐在丁翡身后的兰天沉及时收掌,向外划了个圆弧,双掌在胸前呈相对姿势,十指也是相对。一股暖流淌过,他缓缓吐气,暗自调整内息。
“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出来就成这副样子了?”昆仑派掌门孙道州摇了摇头,真是可惜啊,这孩子根骨极佳,不适合练武,却适合修仙。
“这句话,应该问武林盟的诸位吧?”颜以枫轻蔑的眼神从兰天沉身上扫过,话语里嘲讽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西隐少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兰天沉站起身,脸上是不解,更多的是宽容。只是掩在宽容背后的那丝笑意,似乎有些狠毒。
“丁翡公子不过是中了林中的瘴气,现在已无大碍,还是先回去吧。”兰临笑上前一步,悄悄扯了一下颜以枫的衣角。
兰天沉看了他一眼,转头向众人说道,“今日之事就先这样了,我看大家也累了,都回去休息吧。”
“是啊,先回去吧。”
“没想到居然只剩三个......”
“往年都没有出过这种事......”
兰子洵是被一阵脚步声吵醒的。他微微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地上,一条浑身黑色的毒蛇正慢慢地缠上他的小腿,他吓得直跺脚,冷不丁就被咬了一口。
嘶......痛死了。有血......血啊!
“爹,等我,等等我——!”兰子洵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了过去。
“真蠢。”
隐在草丛里的夜寐璃走了出来,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朱唇轻轻扬起。不过是一条小小的毒蛇,好戏还在后头呢。
这夜,武林盟不断响起凄厉的惨叫声,惊动了许多人。有消息传来,是武林盟主的长子兰子洵中了蛇毒,有个大夫不请自来,正给他施针逼毒呢。
竹幽小筑。
冷风习习,波光潋滟的湖面上倒映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身后,凌乱的墨发随着衣带扬起好看的弧度。那张脸上,是清淡、是出尘,是不容于世的美。
他站了很久,大概有一个时辰了吧。
银蓝色双眸早已恢复了最初的墨色。
可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里。
在想什么?他也不清楚。
“外面风大,你老杵在那做什么?”颜以枫在里屋踱了很久,越看越恼火,忍不住向颜以尘走去。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病得很严重吗?总是这样让人担心!
“......以枫,那块玉还在你身上吗?”他低着头,眼中清晰依旧。
“还在。怎么,想要回去了?”
“不是。那是爹娘的定情信物......纳兰玉,本就是你的东西。”
“把话说清楚。”颜以枫沉下脸,有股阴冷的气息在他周身徘徊。每次话题转到这里,谈话就没有办法继续,这里......一定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沉默,还是沉默。
“......你会恨我。”转身,带起衣袂翻飞。他终是没有告诉他。
你会恨我。
颜以枫的眉头皱了一下,恨?他现在就不恨吗?颜以尘害他成了废人,功力毁了大半。他是该恨他,可是现在......为什么没有最初恨得那么强烈?
不该是这样。他一定是恨他的,一定。
远处,夜寐璃躲在假山后,偷偷地打量着他,看到他皱眉时,心中竟没来由的烦躁。奇怪于自己对他的反应,她拍了拍滚烫的脸颊,自言自语地说道,“明明是来整兰子洵的,怎么看到他就忍不住停下来了呢。不行,不过是一个长得好看点的男人罢了!”
听到远处传来杀猪般的哀嚎声,她又乐得笑了起来,一想到刚才在兰子洵身上扎满针的样子就觉得好玩。
“喜欢他,又何必掩饰?”
冷漠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诧异地转头,面色有些惊恐。那人一身雪白的衣衫,脸上亦蒙着白色面纱,只看见妖冶狭长的凤目与眉间一点殷红的朱砂,衬着“她”身上那点若有若无的神秘气质,让人看得一阵屏息。
“你......你是?”
“哼。”
那人冷哼一声,长袖往后一甩,踩着轻盈的步伐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