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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计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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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心便有些不悦,闷闷的坐着不说话了。
唯有紫离没心没肺的,一直拉着两人东拉西扯的说话。
不一会,菜上来了,果然很不错,看起来就令人垂涎三尺。可心一闻到饭菜的香气,觉得自己的肚子不听话的呱呱叫唤,当下也不客气,和紫离举筷就大快朵颐。
清迟还是风度不变,斟了酒自己一个人独酌。
不一会,酒足饭饱,可心满足的摸着自己有点鼓起来的肚子,靠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紫离也吃得饱饱的,清迟见两人吃得差不多,便吩咐了小二撤了饭菜,再重新沏了茶拿上来。
紫离一向是坐不住的性子,不一会就要拉着可心去逛街去。
可心却是个吃饱饭打死都不愿动弹的,紫离叫了她半天,看她还是有气无力兴趣缺缺的样子,只好自己兴致勃勃的跑出去逛,约好一个时辰以后回一品香。
紫离走了以后,可心便懒懒的靠在椅子上,呆呆的望着窗外的人流数蚂蚁。
“还在生气?”
神游太虚的可心被清迟的声音拉回来,刚想问生什么气,突然想起之前和清迟说的话,刚张开的嘴巴又闭上了,假装生气的撅起嘴。
清迟觉得好笑,明明就忘记了刚才的事情,又假装生气,可心现在的样子十分可爱。
可心假装气呼呼的,半天却不见清迟再说话,抬起头看他,却发现他仍人气定神闲的品着茶,仿佛刚才那句话是可心的幻觉。
可心脸上挂不住,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清迟见可心的模样便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方开口说道:“其实,那个南函国八王子送这些珠宝来,一点也不稀奇。”
可心一听,立刻将之前的事抛在脑后,马上凑近问道:“为什么?”
话刚说完觉得自己有点八卦兼狗腿,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清迟仿佛没发现她的窘相,用很淡定的语气慢慢的说道:“因为,那些金银珠宝,有一些是南函的军队化妆成流民,在我国内抢来的。现在,南函有求于西元,当然要把这些东西送还了。”
“啊……”这一下,可心非常吃惊。
不过,话说得是没错,从别人那里抢来的东西,现在要求人办事了,自然要还回去了。
“那,南函有什么事想求西元的呢?”
清迟撇了她一眼,可心很快意识到这是国家大事,自己一个女孩子不便多问,但是脑子里面还是止不住的想,到底会是什么事情,使得南函国这么巴结西元呢?
可心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一眨的想得正起劲,清迟冷不丁的问:“想到了?”
“肯定是国家生死存亡的大事!”可心想都没想便说了出来。
待反应过来,忙掩住嘴巴,眼睛睁得老大望着清迟。
清迟赞赏的看了她一眼:“丫头,挺聪明的嘛!”
可心欢喜的嘻嘻笑起来,眼睛也眯成了两条弯月亮。
清迟看可心笑眯眯的样子,心情不由大好,当下也不再逗她:“你知道南诏国吗?”
“知道,在南函的西边,也和西元交界。”
“没错,南诏国一直和西元交好,就算这十几年的动乱,南诏也没趁火打劫。南诏国国力在这些小国里面算是比较强盛的,但是民风淳朴,从来不爱搀和别国的事。几年前,南函和南诏的边界,有居民因为小事发生冲突。后来事情越演越烈,南函当时在我国内抢夺了大量财物,一心想再多捞一些,就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本来事情只是百姓们之间的事情。谁知道几个月前南诏国王很宠爱的一个小郡主,偷偷一个人跑出去玩,被南函国的几个小混混抓了去,”
说到这,他仔细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被凌虐致死!”
“啊……”可心这回是真的大吃了一惊,“南函的人胆子也太大了吧!”
说是凌虐,其实那个可怜的小郡主,应该是被强暴致死的吧。
“那几个人并不知道郡主的真实身份,以为只是富家小姐。在加上南函民风野蛮,南诏又一向低调隐忍。那可怜的小郡主才不过十三的年纪。郡主丢失以后,南诏国王派出人手四处追查,两个月后查出了这件事情,南诏国举国震怒。多年来南诏一直忍耐南函的野蛮霸道,因为此事,南诏和南函一直以来还算友好的关系彻底破裂,南诏国王当即发檄文,要举国之力,报此大仇。南函国就有些慌了,当时我又刚好连连缴清了好几个山寨匪窝,还搜查出了南函军队参与抢掠的证据。南函国这才害怕起来,如果我西元坚持大军进攻南函,再加上南诏的夹攻,南函恐怕离亡国就不远了。”
可心愤愤的说:“那个南函国也太坏了,活该他亡国。”转念一想又问道,“南函这个样子大肆宣扬着要和西元和亲,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送上那么多珠宝财物,南诏的人知道了会不会觉得西元和南函蛇鼠一窝,连带着恨上了咱们。”
南诏虽然是小国,但是和西元一直交好,如果南诏因此恨上了西元,那么某些时候,突然在背后捅西元一刀,西元也是受不了的。
就像那几年的混乱,那些背后下黑手的小国,也给西元带来了不小的伤害。
清迟淡淡的笑:“不用怕,在我回朝之前,南诏已和我通过气。”
可心偏头仔细考虑了片刻,道:“其实,咱们应该趁这个机会,两个国家,一个也不能落下,两头捞好处,反正咱们需要大量的钱财。西元不管怎么说都是大国,哪怕最近国力有些弱,但几百年的根基还在,南函和南诏向咱们示好,无非想在这场战争中取得西元的支持。西元最好的态度就是不插手,让他们自己去打个你死我活,又不用我们出钱出力。但是南函和南诏还是应该区别对待,南诏国人品好,咱们就偷偷帮助一下,顺便教训一下南函。至于怎么帮嘛……”
可心嘿嘿的阴笑了一下:“那就以己之道还施彼身……”
笑完发现清迟两眼直瞪瞪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嘿嘿,我随便说说。”
“你还真够阴险,外加无耻!”
可心闻言,不好意思的赶快把自己脑袋低下去。
“不过,”清迟饮完杯中的茶,伸手拿茶壶一边倒茶一边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啊……”可心反应过来又被戏弄了,抬起头来气愤的看着他。
清迟假装没看见,自顾自的说:“不过,那个八王子罗皆和那个乐平公主,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这二人是一母同胞,聪明得很,两兄妹又团结,这次来殷都,我还真有点担心会弄出些幺蛾子来。”
可心学聪明了,不再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嘲讽的说道:“咱们伟大勇敢的四殿下,哪会担心这两个家伙,肯定早就有了应对的办法了吧!”
清迟嘿嘿一笑:“没错,英明的我早就想好了对策,这才敢让他们来殷都,可心你真聪明,连这个你都想到了。”
可心无力的趴在桌子上,抚额悲叹,从小到大,就算和清宁加在一起,不管是斗嘴还是下绊子,就从来没有赢过清迟的,每次都是清迟掌控着一切,把两人逗得一蹦三尺,他还在一边乐的合不拢嘴。
清迟也不再说话,两人闷闷的坐了一会。
紫离再回来的时候,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两人都十分熟悉的人。
清迟一见那人,忙笑道:“子炎!”来人却是薛征,子炎是他的字。
薛征年纪比清迟大一些,但两人的武功都师出一人。所以两人关系也很亲密,之前清迟一直在薛征的麾下做副将,后来皇帝将薛征召回,在薛征的建议下才让清迟独自领兵。在王府时,可心也经常见薛征,不过都是在内院,所以不过有些脸熟,并没什么交集。
可心见到薛征,忙起身行礼。
薛征客气的还礼,然后在桌旁坐下,可心忙吩咐小二拿茶杯。
看紫离在一边有点恹恹的样子,可心上前拉住她,悄悄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说毕还怀疑的看了一眼薛征。
薛征一怔,苦笑着解释道:“可心姑娘不必看着在下,紫离姑娘在街上买枫叶糖,却不知怎的钱包不见了,那糖已经被她吃了一半,店主便不依。正在拉扯,还好在下经过,认得是清宁公主从前的侍婢,上前解了围。想必紫离姑娘不慎钱包被偷儿摸了去,在下怕她再出岔子,索性送她过来,顺便也会会四殿下。”
可心方知误会了薛征,脸有些红,上前施礼:“多谢薛将军了。”
薛征挥挥手,也和她计较,只顾着和清迟说话。可心便拉了紫离在一边问:“你怎的那么不小心,街上人多,偷儿也多,你却还那么大意,连钱包被人顺走了都不知道。”
紫离丢了钱包,本就有些难过,可心说了她几句,顿时嘴巴一撇,差点就要哭了。
可心吓了一跳,赶紧住口,怕这小丫头真的哭起来,忙哄着她,又取出自己带的几个银角子给她,紫离毕竟小孩子心性,很快便高兴起来,在一边摆弄自己买回来的小东西。
这边薛征正和清迟说起罗皆最近的举动:“……昨个,还去拜访了佟大人,听说也带了不少礼物去。这罗皆自来西元以后便四处活动,那个乐平公主也没闲着,发帖子给大臣的亲眷们,邀着一起游湖赏玩。看来皇上这两天一直不肯接见他们,他们心里着急了。”
清迟神秘一笑,并不做评论,可心却怎么看他都觉得奸诈,忍不住插嘴讽刺:“薛将军不必忧心,咱们英明神武的四殿下早就成足在胸了。”
薛征道:“哦,此话当真?四殿下!”
清迟回手敲了可心一颗板栗:“要你多话。”
可心吃了一颗板栗,兀自摸着脑袋愤愤不平。
薛征对此并不奇怪,知道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只是见到可心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薛征性子直,笑起来十分爽朗,可心方觉得以前居然没发现,原来薛征也是美男子一枚,这一笑十分有男子味道。再看清迟,顿时觉得清迟笑得都好像狐狸一般,眼睛里充满了算计。
想起清迟经常没事逗自己玩,两下一比较,可心便越发觉得薛征是个好人,忍不住又偷看了几眼。
清迟斜着眼睛看可心的样子,故意咳嗽一声,然后附在可心耳边悄悄说:“小丫头红鸾心动了?”
可心顿时红了耳根子,气得转到一边去和紫离说话,再也不理他了。
清迟方笑呵呵的回过来,见四周的桌子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边上还有自己和薛征带来的仆从守着,便压低了声音向薛征说:“子炎勿急,此事我和父皇早就商量过了,故意晾他们一下,见不到父皇,他们自然想走别的路子。况且之前就放出风去,说大臣们本就有一些和南诏交好,也曾进言父皇要帮助南诏国。这罗皆见不到父皇,事情又紧急,这下子还怕他不乖乖掏出钱来。父皇可是事先打过招呼的,罗皆送来的礼物,一半可是归国库的,咱们现在的国库空虚,你又不是不知道,巴不得罗皆多给咱们的将士们送些衣服食粮。”
太无耻了。在一边支起耳朵听他们说话的可心心里不由愤愤,这个清迟,真是太阴险了,那个皇帝,也……很阴险。
薛征恍然:“原来如此!不过,这罗皆我倒不担心,他折腾一下终究是要回国的,那个乐平公主,也不是简单人物,她此次是以和亲的名义来的,以后长留西元,我怕她会弄出些幺蛾子,不好收拾。皇上登基后,以百姓需要休养,后宫需削减开支,加之自己已有不少子嗣为由,宣布在位期间不纳妃,取消三年一度的选秀。这么一来,乐平公主肯定是要指婚给某个皇子,时间长了,难保不生出是非。”
清迟冷哼了一声,眼睛里露出狠厉的光芒。
薛征立刻就明白了,也不再言语,端起杯子默默的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