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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邂逅 ...

  •   世恶世浊,则激浊扬清。
      今天是2011年4月28日,还有几天就到五一假期。
      但这对悠然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因为,她已不再是在校学生,又是刚辞职不到一个月的无所事事的人。
      夜色茫茫,空气中仿佛还带着某种令人难以呼吸的怪味。一切,都让悠然的心无法静下来。
      难道,以身体不适为由赋闲在家,是错了?
      这个地方,原本也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明朝时就因为当地人以忠诚信实著称而得到了皇帝的赞赏,被赐名为“忠信”。
      但是近十年来,这里流盗猖獗、三恶盛行,黑暗势力也潜滋暗长并不断渗透扩散。“忠信”二字已名不符实。
      每回触及尘封了十年的往事,悠然的心就像被刀子慢慢地来回割着,自己觉得痛苦,却实在没法向别人表达。三年前是这样,五年前是这样,过了十年也还是这样!这是悠然自己始料未及的,她真的没有想到在接受了四年的大学教育后再面对那些过往时,还是没有办法变成麻木的旁观者!
      突然,自左边混沌的夜色深处传来了悠悠的筝声。
      不知道为何,听到这样的声音,悠然竟觉得她忽然之间灵台清明、心魂静宁,好像已经置身于一片满是花香月清的神秘树林里!
      弹筝之音断断续续,有如泣如诉之感,又难掩其不甘心顺应天命不断抗争的情愫!
      难道,竟还有人会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喜爱音乐?
      手里依然握着一支竹笛的悠然,神离梦游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来到那个神秘的弹筝人面前。两人的距离大概只有四米!
      不经意间,悠然触碰到这个神秘的弹筝人投来的目光,不禁一怔。那目光带着一股非常凌厉的杀气,冲她扑面而来。
      与此同时,筝弦被那个神秘的弹筝人修长的手指一扫而过,发出铿铿的弦音。这个尾音再与那眼神相互配合,使得杀气更加凌厉。
      悠然情不自禁停住脚步,凝神不语。只为对方滴水不漏的戒备与防范。
      淡淡的月色洒在弹筝人身上,衬出其衣色带着一层不真实的梦幻一般的浅蓝。
      他背靠一株老桃树席地而坐,腿上放着一把古筝,长长的衣衫被压在地上大半,看上去很像古装戏里演的男主角。
      他带着一副暗沉的面具,看得悠然直想冲上去把它扒下。
      悠然心中生起了一股很奇怪的感觉。从听到筝音直到发现这个神秘的弹筝人,她丝毫也没有感到哪里不对劲。
      油然而生的,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完全感觉不到对方对她毫无保留的杀意。或者不该是这样,她宁可忽略甚至是不想感受到如此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只因为她相信,似曾相识的感觉更重要!她已经坎坷了二十五年,从一个努力奋斗的学生,成为一个努力奋斗的职员,再到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她觉得她的人生,来到这里,几乎已经圆满了,圆满到可以在此时此刻放下所有,包括她的生命!
      当悠扬的笛声响起时,悠然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鬼使神差地在这个神秘的弹筝人面前卖弄了自己的笛艺!
      但她的心里竟然坦然一片!
      仿佛她所有的勤学苦练,都只为了要在这一刻绽放。
      一曲吹完,又吹一曲,好像有谁在积极地推动着她。
      悠然吹奏时习惯眼耳随心思神游九天之外,自由自在。此时亦是如此。
      因此,那个神秘的弹筝人究竟长相如何,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在这里,她并未能探究,亦不愿随意开口试探,唯恐唐突了对方,使相遇的美好变味。
      待她从这美好而短暂的陶醉中回神过来,发现面前只留月夜之景,那个神秘的弹筝人已经走了。她收回笛子,心头生起一片茫然和失落。一阵风吹来,惹得林子树叶沙沙作响,空气中飘荡着渺渺茫茫如梦如幻的花香味儿。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在空气中悄无声息地渐渐四散而开……

      林子、茅屋。
      小溪弯曲由门前经过。
      茅屋内灯烛通明,能照见里面的摆设简单齐整,屋里有三个分别穿着红白蓝衫的年轻人。
      白衫人坐在桌前,红蓝衫二人一左一右陪着。显然,白衫人地位最高。
      红衫人是个娇滴滴模样的少年,名叫红霞,此时正撅着嘴一脸怒气地把目光望向别处,看样子是不满这白衫人的所作所为。
      蓝衫人气质内敛,给人沉静稳重的感觉,但同时也让人隐约觉着他不太容易被人亲近。因为,他的手时刻都按着挂在腰间的佩刀。这个人,名叫蓝静,是白衫人的贴身护卫。
      见大家都不说话,红霞受不了了,低声埋怨:“我就不明白,少爷为何不把她也杀了!要是万一,她真是宫里派来的,少爷,我们可就危险了!不行,我决不准许这种事情发生!”说着就要起身跑出去。
      “红霞,坐下。”蓝静伸出一手按了按红霞的肩头。虽然他也不太赞成少爷今晚的“善举”,但他相信他们的少爷萧耀白,这么做必有用意。例如,明知那名突然闯入他们的禁地的女子是宫中派来跟踪他们的,却故意放走她,将计就计。
      然而,少爷接下来的话却让红蓝二人大感惊讶。
      “本王相信,那名女子与此事并无关系。”
      萧耀白缓缓地对两位心腹解释。原本,他没有必要向自己的手下解释,为什么要放走那个着装奇怪、行为奇怪、出现更奇怪的女子。
      曹贵妃与本家人相互勾结,意图篡位,正在丧心病狂地追杀他这个唯一能构成皇位威胁的皇子。在几个部下忠心耿耿的护卫下,萧耀白才得以从皇宫逃脱几经波折来到这里。
      据说,目前大太子萧耀楠已为曹族所掌控,二皇子萧耀天已被刺客所杀害,三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皆已投靠曹族,而剩余的七皇子等其他皇子因为年幼已被统统软禁在宫中。
      贵为九五之尊的皇帝依然沉迷在长生不老之术中,不问政事;年事已高的老太后又早已投身佛门,吃斋念佛不问世事。
      所以,身为六皇子的萧耀白就成了众矢之的。曹族人广发通缉令,说他意图谋反,谋杀父兄未成,潜逃在外,人人得而诛之。
      那时,身居皇宫为求自保、远离纷争,萧耀白一味沉迷在乐器之上,甚至不惜给人留下不中用、不重要的坏印象。没成想,一朝变天,自己还是没能逃过宿命的安排。
      身边之人为求自保,一次次将他出卖,萧耀白被迫挥刀自保,一一除去身边可疑之人,不肯再去轻易相信他人。
      然而,今晚月夜邂逅的女子,不知为什么,他却宁可选择相信一次。
      她的笛声,平庸生涩,并不足以打动他。然而,她所吹奏出来的笛曲,清新愉悦,又带着点寂寥,引人怜惜。更重要的是,她吹得很用心,很投入。
      萧耀白相信,只要她多加苦练,再经高人点拨,日后必定在笛子上有所造诣。他也相信,能够吹出这种曲子的人,不会加害于他。
      4月29日,下了一场晚到的春雨。果园里的夜虫已经开始叫个不停,悠然的父母在另一间房里正在看电视剧,从隔壁房间中不断传来喊杀声、枪击声和战场厮杀声。爸妈很难得会在一起一边为剧情争论一边吃花生看电视。
      但是,各种声音混乱交错,令独自坐在房里看书的悠然焦躁难安。悠然抬头,看到墙上一只壁虎动作敏捷地伸出舌头一卷捕食了一只不知什么时候从外面飞进来的昆虫。然后,就看到了旁边挂着的那支笛子。
      今天悠然不得不放下笛子。因为突然下雨,笛子受了潮,无论怎么努力她都没有办法吹出昨天晚上的效果。
      悠然走出门去,凉凉的风吹过来,感觉舒服了许多。
      那个神秘的弹筝人,究竟是出现在现实之中,还是仅在她的梦里?
      那片满是花香味儿的树林,以及那个清幽静雅的月夜,究竟在现实之中是否存在过?难道也仅出现在梦里?
      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惜,那片树林所在的位置,是一堆坟茔,长着乱七八糟的植物。悠然伫立在其中一座坟墓前,久久不能移步。
      月夜下,那个神秘的弹筝人,他的眼神充满了久违了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到处都是坟墓,没有筝音,没有弹筝的人,也没有带着花香味儿的树林!
      春雨飘扬而下,润湿了悠然的头发和衣服,眼前的景色变得朦胧而迷茫。

      林子,茅舍。
      一条小溪从门前流过。
      “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悠然被屋里突然冒出来的叫声阻止在竹篱笆围成的院门口。
      悠然吓了一大跳。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可是她一时没有记起来。
      喝斥之声还没有停,就从里面冲出来一个红衣少女,她满面怒容,双手叉腰站到院子中央,一双漂亮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她看,仿佛只要悠然稍有什么不妥的动作,便会立即采取措施。
      悠然先是被这个女孩的话吓了一跳,接着又忍不住心里发笑,觉得这女孩挺可爱、挺让人心疼的。其实,不为别的,悠然家里种有许多果树,每当果子成熟,总有小偷小人前来光顾。为了看守果子,悠然和几个兄弟姐妹打小就很戒备外人。尤其是,不喜欢自己的领土被别人侵犯。故此,悠然对她心有好感。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悠然就停在院门口等待。
      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留在这里等。
      要等什么呢?
      是想再见到那个神秘的弹筝人吗?
      那为什么,当时与之邂逅没有产生这种渴望,反倒是离开以后才有这种渴望?而且,这个渴望的强烈几乎让她这几天食不知味。
      红衣女孩见她站着不走,脸上还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戒备地盯着她,“你不想走,难道是想挑战本姑娘的耐性?”红衣女孩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剑,慢慢将剑尖指向了悠然的心口,“上次放了你,没想到你竟然不知死活,胆敢自寻死路送上门来!也罢,我现在就成全你!”
      悠然没想到自己发个呆,就有人向她索命,而且看情势自己根本就无法逃命。她在那惊诧的瞬间,完全体会到了对方刻骨的痛恨之意。如果自己不死,这个女孩恐怕会因为无法发泄仇恨而走火入魔!
      “你干什么?”
      “红霞,住手!”
      随着两个声音的到来,一蓝一白两道人影晃到悠然面前。
      悠然被撞倒跌坐在地上,擦伤了手臂,感觉火辣辣的疼。她搞不清楚是谁把自己撞了,总之庆幸的是,她得救了。大脑空白一片的怔忪过后,她有些郁闷地想:只是站你家门口发一会儿呆,又不是要做偷鸡摸狗的事,至于拿一把剑对着人家喊打喊杀吗?
      “别拦着我,我今天非杀了她不可!”
      红霞意图躲开拦阻自己的人,再次对悠然下手。刚才她慢慢将剑尖指向悠然,直觉中就想试探对方,没想到悠然竟然面不改色地瞪着自己一动不动!这令她非常火光,她的剑杀人无数,寒气森森,一向自恃的红霞被悠然的举动刺激得急怒攻心。
      拦阻她的人身材修长,穿一身白色衣服,外面罩一件绣有一枝翠竹的白色披风。这个人的出现,一直是背对着悠然。所以悠然无法看到他的面目。尽管如此,悠然脑中还是立马出现了“玉树临风”四个字。
      “放肆,有少爷在此,哪能容你胡来。”最先开口说话的那名蓝衫人开口道。待将红霞拉在一边时,不慌不忙地向白衣人赔礼道歉:“少爷,红霞年少无知,并不是有意冲撞您,请少爷从轻处置她。”
      白衣人道:“蓝静,此事我自有分寸,休要多言。”
      蓝静:“是。”
      悠然死里逃生,缓过神来,这才感到有些后怕。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为什么眼前这几个人全是古装扮相,而且人人都佩戴着冷兵器?
      悠然记起自己因为太想再见到那个神秘的弹筝人,才会找到这里来。现在给别人造成这么大的误会,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对那三人解释说:“希望你们不要误会,我只是想来这里找一个弹古筝的朋友。如果你们认识他,麻烦你们告诉我,给我指指路,谢谢!”
      白衣人依然背对着她,听了她的解释,过了一阵,才回答说:“据我所知,此处并无人会弹筝,姑娘还是到别处去找吧。”
      说完,他转过身来面对悠然。虽然没再开腔对悠然说话,但已经使两名同伴惊讶不已。因为,这不是少爷的风格。他的转身,就是表示他没有怪罪悠然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
      悠然干笑了一下,说:“既然这里没有,那我再去别的地方找……”她正准备站起来转身离去,刚好看到萧耀白转过身来。悠然的嘴忍不住惊得大开,眼睛也睁得比平时大。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的脸上竟然会留着两块如被大蜘蛛抓爬过的疤痕!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臂,隐约有痒痛之感,那里有一个巴掌大的疤痕。
      白衣人眼里的温度急剧下降,嘴边也浮起了一股了然的冷笑。同时,心中也定下了将这个女人灭口的决心。那天晚上,他没有杀她,是因为当时花前月下一时心软。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那种隐约的疼痛感,也没有了怜悯之心。
      悠然忽略了他的杀意,她对他的同情之心油然而生。挽起衣袖露出一个碗口大的伤疤,一面说道:“这个伤疤,是我一岁时母亲一时疏忽,让开水烫伤的。”她又卷起左腿裤筒,露出一个拳头大的伤疤,“这个伤疤,是我十六岁那年在学校门口出车祸留下来的。”
      她安静地说完以后,从容不迫地爬起来,继续对白衣人说:“我比你幸运很多,因为我身上所有的伤疤都可以用衣服遮掩起来。我记得上小学那时,不敢穿短袖,因为害怕别人看见我手上的伤疤,怕别人笑话自己。直到后来上了初中,有一天看见一个女孩子,她的大半个脸被一个黑得不得了的胎记覆盖,比你的还要恐怖,可是,她的脸上却总是绽放着灿烂的笑容,丝毫也没有因为脸上有疤而感到伤心、难过。”
      悠然静静地说着,那三人竟也静静地听着。
      红霞听到入迷,悠然却忽然戛然而止,情不自禁地追问:“那后来呢?”
      悠然温和一笑,“后来……后来我看到那个女孩在运动会上比赛,她参加了学校组织的校运会,参加了女子八百米赛跑。我不知道她后来是怎样,但通过这件事,我不再刻意去想自己的伤疤,天气热的时候,也敢像大家一样穿着短袖到处走了。”
      运动会、学校、短袖……这几个词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过。女子也能参加比赛,这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一个个像看怪物似的盯着悠然,目瞪口呆。
      白衣人听了半天,好一阵,才说话:“你知不知道,光天化日之下,良家妇女在不是丈夫的男子跟前做不雅的事,要被视作伤风败俗处理。”稍微敏感的人,都能听得出来他这几句话斟酌得未免太生硬。
      他的话,显然也道出了红霞和蓝静的心声。二人跟着点了两次头。
      不雅?
      悠然想了一会,反应过来,看来自己是遇上了顽固而又较真的“古代人”。忍不住板起脸道:“你说的不雅,我明白了。不过,这是我的事,与你,还有你们两个没有关系。”
      话从他口中来,悠然听着心里就恼火。
      “你不是看我不顺眼,一见面就想杀我的吗?来啊!我早就不想活下去了。”她突然冲到红霞跟前。她可以竭尽全力做绿叶陪衬红花,但绝不能容忍自己成为无谓牺牲的炮灰!
      红霞被她噎得气结,哪有这么无赖的人?“你……”
      悠然心中有气,狠狠地瞪着她,想方设法要从气势上胜过这群拿着冷兵器的人:“没错!我!你们这些动不动就拿别人性命开玩笑的‘古代人’,说的就是你们!”
      反正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是吗?这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的女孩子,此刻又举起剑来对着她的胸口。另外两个男的,也不是什么好人,看样子连劝阻的意思都没有。
      “不欢迎我?呵,真是好笑了,你们这个地方我还不稀罕来呢!还有,像你这种做事冲动又鲁莽的人,动不动就动刀动枪的,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悠然说得滔滔不绝,把红霞气得脸都涨红了,但偏偏如鲠在喉,短时间内作声不得。
      反正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悠然索性连那两个男的也骂上了:“还有你们两个,不问青红皂白,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一个女的。还有你,不雅?我好心给你看我的伤疤,还不是怕你心里介意、帮你化解?伤风败俗?好大的帽子!古人云,勿以善小而不为,哼哼,原来只是欺世盗名,专骗妇孺的言论。为什么那些不问青红皂白,因为自己生性多疑而无中生有的人不会被人骂做伤风败俗呢?”
      蓝静默默地听她骂完,说道:“姑娘所言有些道理。红霞,快把剑放下,免得人家说我们欺世盗名、仗势欺人。”
      红霞看了看少爷萧耀白,见他虽不言,但脸色已恢复常态,心知少爷已赞同蓝静的主意,只好把剑撤了。
      悠然轻蔑地扫视一眼这三个人,并不因为危机解除就心存感激。她见那个穿白衣的男人不吭声,心里就来气:“你还板着脸干什么?以为我会怕了你?哼,看你也是不服气。我再说一个典故——古时候有个人,自己丢了东西,就怀疑是邻居做的,所以他看到邻居就怎么看怎么像獐头鼠目的小偷。过了几天,这个人在家里发现自己所丢的东西,再看到邻居时又觉得邻居长得是慈眉善目,活菩萨似的——哼,真是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人!”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已相当于“自认倒霉”的嘀咕。
      悠然怒气冲冲地说完,转身就走。她再也不想看到这群野蛮人。至于那个神秘的弹筝人,恐怕一时半会是找不到的了。既然找不到,那就去找那片花香处处的树林,学学守株待兔里的古人,说不定哪天就能让她碰上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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