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冶之蓝

2、一，白蛇

　　哈利·波特是个很出名的人，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女贞路，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在学校，哈利因身上永远松松垮垮的衣服和破烂的眼睛而不被同学们看好，加之他的表哥达利可以算得上校园恶霸，整天带着一群跟班对他拳脚相加，如果有人帮忙那就一起收拾，所以在学校哈利因为位居“不能够来往名单”榜首而很出名。在女贞路，所有的人都知道哈利的父亲是个酒鬼，没有正经的工作，醉酒驾车还连累哈利的母亲一起因车祸去世，所以在女贞路哈利因为位居“出身不好”和“家教不好”两大名单榜首而很出名。至于在别的什么地方么……再议。
　　哈利是个孤儿，自小被姨夫姨妈收养。其实，如果直接进了孤儿院的话倒还好些吧？哈利不止一次这样想。原因？如果你每天自天亮起床开始干家务干到天黑，期间夹杂姨夫的不满咒骂、姨妈的气颐喝使以及表哥的拳脚相加，你也会很想直接进孤儿院的。
　　被当做佣人使唤的情况直到哈利与表哥达利上了小学才好一些。虽然会被从小娇惯的表哥及他的狐朋狗友们追得满学校乱跑，但这是偶尔情况，比起在家洗衣服、擦地、做饭、修剪草坪之类确实是轻松太多。
　　这一切的转点，是在哈利七岁生日的那天。
　　德思礼一家相当清楚7月31日这个日期意味着什么，不过他们赠送的礼物哈利一直都很像拒收——比平时更多的不满咒骂、讽刺威胁以及更多的拳打脚踢，这绝不是什么好礼物。
　　哈利就是在这样倒人胃口的礼物中，跑出了家门，来到了临街废弃的公园的。
　　坐在公园的秋千上，哈利闷闷地小幅度荡着秋千。没有人给他过生日，他自己玩会儿总不过分吧？至于回去后会得到什么惩罚，等会儿就会知道了，他才不会浪费好不容易得来的清闲时间想这个。
　　【哎呀？是谁啊，这么怨念的情绪。】一个细细的、懒洋洋的声音说道。
　　哈利疑惑地四下看了看，没有人。不会是鬼吧？哈利蹦出这样一个想法。不过现在距离天黑还早啊？鬼魂幽灵现在就能出来？
　　【说你呢，小鬼，别找了，我在这边的灌木丛里。】那声音说道。
　　哈利看了看周围，在秋千的后面有一块装饰灌木丛，由于长时间没人打理生长得很茂盛。
　　小孩子通常都会有些奇妙的救世主英雄情结，而且经常会想象那些奇妙而而大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怎么样。哈利显然也会偶尔蹦出这样的想法，于是在听到这个奇怪的声音时，他的第一想法不是掉头就跑，而是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
　　于是哈利拨开灌木丛，然后吃惊地张大嘴。他发现那个跟他说话的东西，是一枚蛋。没错，就是蛋，比鸡蛋略大一些的白色的蛋，上面还有着奇妙的光芒闪动的银色纹路。
　　【你，你，你……】哈利结巴着。
　　【我叫萨莎，不叫[你]。】蛋不满地说道。
　　哈利瞪着和他讨论称呼问题的蛋，有些回不过神来，【你是女的？】他脱口而出这个问题。
　　【真是个没礼貌的孩子。】蛋不满地说道，【算了，好久都没人来陪我说话了。你叫什么？】
　　【哈利，我叫哈利·波特。】哈利回答。
　　蛋会说话虽然神奇，但是它——或者是她？——个性倒是不错，更何况还是第一次有人会和哈利好好地说话，他也很乐意与蛋攀谈。
　　【哈利？奇怪的名字。】萨莎疑惑地重复，停顿了一下，她又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萨里郡小惠金区的女贞路。】哈利转转眼睛，又补充，【公园里。】
　　蛋内没了声音，哈利几乎以为他说错了什么话了。
　　【唔……那个……】萨莎终于又开了口，然而出口的问题让哈利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公园是什么？】
　　哈利就是这样和萨莎认识的。在得知萨莎是从家——哈利觉得应该叫巢——里丢失后，为了能让她安全地孵出来，哈利把她装在口袋里带回了姨夫姨妈家。
　　回到女贞路4号的房子，哈利毫无例外地得到了一顿咆哮和咒骂，然后被扔进了碗柜。不过这一次哈利并没有因此抑郁，相反，他很开心回到了碗柜，并且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还没有吃晚饭。
　　哈利在碗柜的角落里用一件破旧但还算干净的冬衣堆了个窝，将蛋放在了里面。他的碗柜不会有人进来，所以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发现。
　　【萨莎，你到底是什么啊？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这样的蛋。】关在碗柜里的哈利完全没有按照姨夫姨妈的意思在反省，反而和新朋友聊得很开心。
　　【这个啊……】萨莎思索着，【我也不知道呢。】
　　哈利失望地撇撇嘴，【那只有等你出来我才能知道了。】
　　【不会很久的了。】萨莎安慰道，【最多也就……一百五十天？差不多那个时候吧。】
　　【一百五十天？】哈利疑惑地重复，【那就快要新年了啊。可是，有什么动物会在那个时候出生啊？】自然学功课还算不错的哈利茫然了。
　　【新年？那是什么？】萨莎又问。
　　已经明白萨莎对于人类的事情很缺乏常识的哈利耐心地给她解答，然后又问，【冬天会有什么动物孵化呢？】
　　萨莎从蛋里传出了轻轻的笑声，【到时候不就知道了。我困了，哈利，晚安吧。】
　　哈利从碗柜的小窗看了看外面，已经完全黑了，看来已经很晚了。哈利绝对不会认为明天他不用早起做早餐，所以也拉过被子准备休息了。
　　【晚安，明天见，萨莎。】
　　就这样，萨莎就住在了哈利的碗橱里。每天早起问声好，一个回笼觉睡上一整天，晚上等哈利回来做完家务吃完饭，一人一蛋聊一会儿天，主要哈利给萨莎补充人类的各种常识，外加讲讲校园趣事，日子过得很是悠闲。
　　至于萨莎还是个未知种类的生物？算了吧，小孩子管你这些呢。哈利很喜欢萨莎这个理论上说还没出生的朋友，这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个朋友，大概也会是很长时间内唯一的一个。
　　新年很快就到了，寒假中的哈利自然被抓差整天都在做家务，等到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得到额外新年福利的哈利捧着熏肉三明治和一大颗黄油烤土豆躲回了碗柜。在这个房子里，庆贺新年的人员名单里从来都没有哈利，与其在饭桌上被忽视得彻底，不如抱着食物窝回他的碗橱，何况今年他还有朋友陪着他呢。
　　【哈利，那个土豆给我剩一点哦，好像味道不错的样子。】边吃边聊到一半，萨莎忽然说道。
　　正在啃土豆的哈利茫然地【恩？】了一声，在白色的蛋轻微的晃动中终于回过了神。【萨莎，你要出来了？！】他惊喜地叫道，然后立刻闭嘴，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发现姨夫姨妈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里的动静，才松了口气。
　　【笨蛋，不会被发现的。你难道都不知道蛇语的音量对于正常人而言几乎听不可闻吗？】萨莎用语言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无奈，【现在开始别说话，破壳累得很。】
　　哈利完全没有注意到萨莎的话，他一门心思都在“蛇语”这个词上。开玩笑的吧？他一直以来和萨莎说话用的都是蛇语？！他，他，他居然会动物的语言？！
　　哈利茫然地呆愣着，直到轻微地“咔嚓”声传来。哈利大力转过头去，差点扭伤脖子。白色的蛋身上有了一道长长的裂痕，和那银色的纹路完全重叠着，一小块白色的部分已经落了下来，里面淡淡的银色光芒并不很亮，却让人无法忽视。
　　哈利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在这个晚上，他究竟是有多么的幸运。
　　然而眼下，哈利只是以看奇观的心态在看着萨莎破壳。
　　蛋壳白色的部分一点一点地破碎、掉落，银色的纹路却丝毫未动。直到蛋壳的白色部分完全掉落，银色的花纹仿佛一个镂空的雕花笼，中间的细长生物紧紧地蜷成一个球，一对娇小的银色翅膀包裹着它纯白色鳞片覆盖的身体，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眼睛是闭着的。
　　那生物的翅膀缓缓张开，身体也随之舒展开来，镂空的银色花纹渐渐缩小，烙印上了它的身体和翅膀，闪烁了几下便消失无踪。生物的眼睛睁开来，细长的瞳孔是美丽的冰绿色。随着眼睛睁开，那不知从何处散发的银光也消失不见了。
　　这整个过程哈利都目瞪口呆地看着。
　　【嘿，哈利，你还好吧？】那生物扑腾着翅膀到了哈利面前，冰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听到萨莎熟悉的声音，哈利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下巴有砸地的危险，赶紧把它托起来。
　　【萨、萨莎？】哈利出声唤道。也许是刚才萨莎的话的作用，他下意识地留意了自己发出的声音，完全听得懂，但却不是英语，而是一种奇特的嘶嘶声。这就是蛇语？哈利迷迷糊糊地想。
　　【不然你以为是谁？】萨莎不满地给了哈利一个白眼——老天！白眼！哈利有种被雷劈中的晕眩感。
　　在哈利晕乎的时候，萨莎在空中绕了个圈子，全方位欣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最后犹豫着说，【我想，我大概是条蛇？】
　　如果蛇有翅膀的话。哈利在心里补充。
　　是的，萨莎是一条蛇，一条有着银色羽翼的蛇。
　　哈利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生物，无论是在百科全书上还是电视节目上。当然他知道萨莎不可能是个普通的生物，有什么普通动物能拥有与人类相等甚至更高的智商？而且萨莎的孵化期显然违背自然规律，冬季绝对不是动物们繁衍的时候，没有充足的食物以及恶劣的环境会让幼崽们全部夭折的。
　　这么想想的话，萨莎这副超自然的样子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哈利就这样接受了萨莎的存在，并且暗自打算好好查阅各种资料，一定要知道萨莎究竟是个什么种族。而在哈利因为好奇心大爆发而燃起熊熊斗志火焰的时候，萨莎将哈利遗忘了的黄油烤土豆吃了个精光，然后打着哈欠窝进了她的小窝里。破壳很累蛇，她困了。
　　哈利则将萨莎的蛋壳收拾好，找到一个没有漏洞的小布袋，把碎蛋壳全部放入，收藏进了碗柜角落的小盒子里。
　　而到了第二天，哈利对自己这一举动感到无比的庆幸以及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