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晚了,西青和Archer的身影随着一阵常人无法察觉的空间波动出现在某个无人也无监视器的小巷。 (天音:在下发现自从西青回了现实世界之后“小巷”这个词出现的频率出现上升。) (天音:还有,嗯,米错,为了不惊动西青的爸妈,他们是在俩老人家睡着了之后直接瞬移到博物馆里的。) 离开博物馆两人又去查看了苏昼的遇难地点,如西青预料,苏昼的意识体已经完全消散,找不到一丝痕迹,周围也没有草木精灵和地缚灵之类的东西,无从探寻当时的真相,想通了的西青暗叹了口气,察觉到Archer担心的眼神,他回给他一个“无妨”的微笑,他看了看手腕上的主神牌手表:“凌晨两点半了耶……要赶快回去才行啊!”说到手表,西青曾经十分感慨主神难得的好心——虽然这只手表其实是主神的任务发布器,但是它还是有手表的基本功能的。 Archer和西青看着不同方向,闻言咧了咧嘴:“殿下,我觉得当务之急不是回家。” “?”西青不解,他的目光触及Archer的面孔时猛的顿了顿,Archer的神色……实在是太严肃了一点。红衣弓骑士的神色一般都在微微冷笑和微微冷漠之间徘徊,即使在柳洞寺解放圣杯的时候,他的表情也不如现在凝重。 但是西青顺着Archer的目光看过去,看见的只是一个女孩。 看上去十分柔弱的女孩。 这个女孩给人的第一印象乃是黑白两色,瓷白的肌肤、雪白的长裙、苍白的嘴唇,唯一的例外是那头黑色的及腰长发,那黑色十分纯粹,明明是最最不耀眼的颜色,却让人眼睛刺痛无法直视。她给人的第二印象则是单薄,短袖外的手臂是细瘦的,裙摆下的小腿是细瘦的,连披着纤薄布料的身躯也是细瘦的,她仿佛感受不到秋天夜晚的寒气一般,任由过路的风带走自己身上最后的暖意。第三眼终于看见她的脸,抱有期待的人们恐怕要失望了,女孩的容貌十分普通,是那种盯着看上十分钟也不一定能记住的面孔,连应该富有灵气的眼睛也是一片空茫,黑色的瞳孔中万物不存。 西青猛的皱眉,他瞬移到这里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人,甚至看见女孩之前也没有察觉她的存在,直到视线转移到她身上,他才感受到生命的气息。西青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士郎!” 弓骑士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此身为剑之骨) Steel is my body,and fire is my blood(血潮如铁,心若琉璃) I have created over a thousand blades(纵横无数战场) Unknown to Death(未曾一次败退) Nor known to Life(亦未尝得一知己) Have withstood pain to create to many weapons(常立于剑丘之巅,独醉于胜利之中) Yet,those hands will never hold anything(故此,此生已无意义) So as I pary,Unlimited Blade Works(故我祈求,无限之剑制)。” 当然不是像动画中那样等Archer的言灵念完固有结界才展开,而是随着弓骑士念动的话语,周围的世界慢慢变化,直到最后一个“Works”落下,繁华都市的水泥路面和高楼大厦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猩红色的潮湿泥土和宛如被血色夕阳映射的天空,泥土上插着各种样式的剑型宝具,天空中悬挂着数不尽的旋转齿轮——在魔术师之中,有一些才能出众之辈,能够以自己的心象世界侵蚀现实世界,在现实中创造出由自己规定内部规则的“小世界”,这不可思议的魔术便是“固有结界”。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固有结界是对现实世界的侵蚀形成的,必然会受到世界自我平衡的修正,所以启动固有结界的魔术师必须花费大量魔力来对抗修正力,而Archer作为阿赖耶侧的守护者,拥有不受世界修正的特权,因此他的“无限剑制”消耗的魔力是其他固有结界的的几分之一甚至几十分之一。而且在Archer成为西青持有的Servant后,受到西青的“世界之子”身份和“时空”性质魔力的加持,他又被赋予了一项特权:时间干涉。 Archer的养父卫宫切嗣家传的魔术回路属性乃是“时间”,Archer并不是为卫宫家的血脉,切嗣以为圣杯战争不会再现,没有把集成了魔术师一生的魔术成就的魔术刻印传给他,但是Archer的妻子远坂凛,正是第二法“平行世界干涉”的魔法使,和两大时空系魔术师相处日久,耳濡目染之下,Archer也对时空魔术拥有非一般的见解,在得到了来自西青的最纯正时空系魔力之后,Archer的时空魔术终于发生了质的转变,悟出了一道几乎可以称之为奇迹的魔术……可惜的是Archer领悟时空魔术时间过短,无法形成有效战力。 ——但是在能够自由制定规则的固有结界,这一切障碍都可以无视。 即使被固有结界笼罩在内,女孩还是像橱窗里的洋娃娃一样毫无反应,黑色的眼睛里荒芜一片,她的瞳孔琉璃般晶莹剔透,却没有什么能够进入其中。 首先攻击的是Archer。 嗡——嗡——嗡—— 明明耳朵里什么也没有听见,精神层面却感受到了某种声响,仿佛是绷紧到极限的弹力皮绳又被拨动,极限的振动一波连一波,脚下稳稳站立着,却还是有晃动的错觉……不,不是错觉……晃动的不是自身,甚至不是土地,而是整个固有结界本身! 嗡——嗡——嗡—— 西青和Archer两人的身后像是电影里为了表现人物速度快速一样层叠着好几层一样的人影,然后渐渐的,每一件宝具的旁边都缓缓浮现出了一个人影,这些人影男女老少、高矮胖瘦、美貌丑怪各不相同,但是奇异的,他们和身旁的宝具完美贴合,仿佛他们就是宝具的主人一般…… “这些人……难道就是地上宝具的原主人吗?”西青张大了眼睛问道。 站立在这些宝具身边的人影中,赫然有一个西青和Archer都不陌生的人——紧紧盘起束好的金色头发、宝石般闪耀的蓝色眼瞳、群青色的战斗礼服、冰冷坚硬的银色钢甲,以及给人最深刻印象的凛然的神色、端正的姿态,正是以前Archer的Servant,亚瑟王-阿尔托莉雅。 Archer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是的——这就是我开发出来的时空魔术:以投影出的宝具为媒介召唤历史上它们的主人来为我战斗。不过这里的只有他们灵魂的一丝而已,把这些英雄的灵魂完整召唤出来,目前的我还不能办到。而且召唤之后要控制这些灵魂战斗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原来如此,气势和本人差太多了。”西青摸了摸下巴,“这个魔术感觉和伊斯坎达尔的王之军势有点像呢……算了,有用就好,创意神马的本来就是最容易被模仿的东西。” 两人说话间,无尽的英雄和宝具已经把那个柔弱单薄的女孩淹没了。 但是突然间,Archer脸色一变:“不好……噗!”Archer猛的吐出一口血来! “士郎!”西青脸色陡变。 在固有结界的另一边,淹没了单薄女孩的英雄们和宝具们瞬间静止不动,然后他们猛然消散成无数的光点,大量光点就像是沙子被狂风猛烈吹动一般漫天飞舞,要是扣去光芒的话,视觉效果和曾经神鬼传奇世界里齐藤一发动的沙尘暴仿佛,但是给人的心理压力显然不能同日而语,想当初中洲众们还能悠闲地感叹一句“好厉害啊”,这次西青却只觉得冷汗不可抑制地布满了后背,自从他得到了母亲给予的名字,除了面对阿撒,连蓝瑟都没有给过他这样的危机感。 “咳咳!”Archer抹了抹嘴唇,一手鲜红,弓骑士抬起头,看向了远处的少女,他全身的骨头都在咯吱作响,抗议身体受到的重压,因此抹嘴唇和抬头的动作分外艰难,红色的圣骸布武装重新出现在他的身上,鲜血染红的圣骸布再次染上了新的颜色,“嗤嗤嗤——”,圣骸布猛的刺入Archer的身体,裹住骨骼、交缠肌肉,以驱使人偶的作用原理驱使身体行动。 然后,宝具的光辉再次出现! 女孩是英雄和宝具的攻击目标,周围的光点也是最多的,被密集的各色光点包围的白衣女孩看上去仿佛天使般纯洁无垢,也像是天使一般没有感情。女孩漠然的注视着Archer的动作,脸上无悲无喜。 “士郎!”西青一把把Archer拉近身边,晴空般明朗的青年微笑着捂住弓骑士的眼睛,“不要勉强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Archer想要说什么,但是被西青截住了:“抗议驳回!——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来自世界之外的敌人,理当由我驱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