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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麻烦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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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
秦岭山的后山除了一大片望不见底的森林外,靠东的山头上还有一处湖泊。湖泊旁有一些杨柳,远远看去就像一个个妙龄少女倚在湖边,随着清风摆动身姿。
韩旭望着眼前背对自个的人影,低声干咳一声,似有些心虚。
李天华回头瞧了她一眼,面无表情。
“大师姐,师父找你问过话了?”韩旭亏着自个脸皮厚,干脆上前一步,站在了其身侧。
李天华冷哼一声,道: “哪能不问?师妹,这次你把我害苦了……”
李天华出身官宦世家,当初上山习武也是因为其父过世,她不愿待在家中,所以才辗转托了关系认了韩天虹为师,之后她每三年下山探亲一次,那些所谓的迷药……说起来也是小时候的事了,当时她们年纪还小,没事喜欢逗山中的野猪,但是野猪凶狠,她们三人吃了好几次亏,后来韩旭提议趁李天华下山的时候弄些蒙汗药回来,到时冲野猪一洒,要杀要剐全由她们做主。李天华从小就是好事之人,自然是满口答应,回山那日不负众望带了些许回来,三人分了一分就往后山玩去了。只是没想这十来年过去,那韩旭竟然还留着一些。
“师姐,这事是我的不对,那天半夜情况危急,若非有你救命药粉,怕是现在我早已进了棺材,让人拜祭了。”韩旭自知此事不该拖李天华下水,但是当时师父眼神已有怀疑,她若是自作聪明稍加隐瞒,后果可不是单单洛阳剑谱不给她,就怕到时她心心念念的掌门之位都遥遥无期了。
李天华睨了她半响,盘算道: “师妹这话是说得没错,若非有那迷药,师妹说不准就被那魔教给害了,既然如此,我也算得上师妹的救命恩人,不知师妹可有想好如何报答我?”
韩旭一愣,取笑道: “以身相许?”
李天华闻言不禁嘴角抽搐: “不必了,你这身子还是留给小师弟……这帐先记着,不急。”
这师妹若是耍起嘴皮子工夫,恐怕也是一个顶俩,不急不急,先欠着,待她好好想想。
韩旭“哦”了一声,并未放在心上,转而道: “师姐这两天一直给那魔教送饭,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有说什么没有?”
李天华睨了她一眼,道: “一句话都没说过,饭菜也不曾动过,性子倔得很,若不是师父当日趁她昏迷点了她七处要穴,只怕是要把秦岭山给掀翻了。”
“那现在师父的意思是……”韩旭问道。
李天华道: “师父觉得烦,不愿留此人在山上,但是放她下山又怕后患无穷,杀不起,放不得,总之是个麻烦。”
韩旭叹了口气,道: “她是冲我来的,这两日我想了又想,只有一个可能,那个女人是和妹妹认识的。”
李天华道: “嗯,早就猜到了,师父估计心里也明白,你以为就凭师弟的几句话就可以把我们糊弄过去?三师妹这次也不对,瞧那女子的模样似乎是来替她出气的,想来是她说了什么话才那女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韩旭笑容怪异,显然对这话有些不满。
李天华瞧了她一眼,理所当然道: “不然呢?那日你用迷药将她迷晕,这两日我去送饭,她话虽然不说但是那眼神,鄙视,嘲讽,我都有些不好意思!”
韩旭摸了摸鼻子无话可说,毕竟也是理亏在先,名门正派最忌讳这类,他不会管你是不是情况紧急,求生心切,但凡你用了,就是你的不对。
迂腐!韩旭呲之以鼻,但是表面上却是满脸红晕,眼神羞愧。
“好了你也别再多想了,师父心里有数,你还是好好看着小师弟,这两天小师弟望眼欲穿,恨不得下山去把三师妹给拽回来,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留住了身子留不住心,管什么用?”李天华从小与他们一起长大,自然看得多,认得清。眼前这三人就像一条绳上的炸蚂,不管谁动一下,后面两只都不会好受,还不如自个过自个的潇洒快活。
简而言之就是活受罪。
韩旭被说中心事,不禁皱了皱眉,任性道: “大师姐不是我,自然不知我心中所想,至于冰非的事……我自会处理。”
这几日韩冰非的情绪变化明显,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在替妹妹担惊受怕,他恨不得长了对翅膀飞下山头找妹妹,甚至于睡梦中的自言自语都是韩飞韩飞韩飞!她每日看着听着,只感觉自个头上的绿帽闪闪发亮,她憋着忍着,为的到底是什么?
韩旭垂下眼帘,她对自己说,她要好好想一想,哪些值得哪些不值得。
值得的她会视作珍宝,不值得的她则会看之蝼蚁。
很简单。
***
面壁室,就如同它的名字是做来受罚面壁之用。但是秦岭山上的弟子真正进去过的人并不多,都不用掐指算,这些年来总共进进出出才一人,就是韩飞。
如今再加上一人,通天教的右护法,秦眠。没人的时候秦眠通常都会哼着小曲唱着小调,一旦有人进来,她便会板起一张棺材脸,闭上嘴巴。
唉……想想她行走江湖二十来年,什么都见过了,可是谁能料到她竟会失手在一个根本没啥名气的卑鄙女子手中,若是被教主和那冤家晓得还不要笑掉大牙?怪就怪在她太看得起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了,也罢,吃一次亏提一次醒,以后见到这种的,杀一个是一个,绝不手软。
韩天虹的步伐很轻,她进来已经有些时候了,见那秦眠神色多变,似有不屑,转眼又露杀机,心里不禁叹了口气,这看似后患无穷,实则就是后患无穷。想是这样想,却又不能囚她一辈子,师祖留下来的训诫她无论如何都是要遵守的。
“哈哈,老家伙,现在你知道怕了吧?”秦眠瞧她几眼,立马就猜得八九不离十。
韩天虹摇摇头道: “怕?有何可怕?只是觉得麻烦而已,你身上有孔雀刺青,你是通天教的人吧?”
秦眠点点头: “你既然已经猜到,我也无须隐瞒,我就是通天教的右使护法,秦眠是也。”
对于自个的身份,她从来都是带着一种骄傲,自豪。
韩天虹道: “听过,飞儿提过你。”
秦眠扯了下嘴角,讽刺道: “我与飞儿一见如故,她,讨人喜欢,但是你那乖乖徒儿韩旭我却觉得令人作呕,我们魔教都不齿的手段,她竟然会用在我身上,不知是你这个师父没做好,还是那两姐妹根本不是一个爹生的?”
韩天虹扯了下嘴角,回道: “韩旭她是自保,倒是你半夜偷袭,不愧是歪门邪道。”
秦眠被她一将,气道:“我是为了飞儿来的……”
只可惜长篇大论刚说了个开头就被韩天虹有意打断。
“飞儿叫你来的?”韩天虹问道: “我是不知道飞儿什么时候有了这等本领,竟然可以驱使通天教的护法?改日我让飞儿传及门下弟子,岂不是件好事?到时号令通天,为我们白道所用,怕是朝廷都要忌惮三分了……”
秦眠闻言大怒: “放你娘的屁!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命令通天教,哼,若非你点了我穴道,怕是你现在早已身首异处,秦岭派横尸遍野了!”
韩天虹冷笑两声: “就怕你没那个本事!”
“有没有本事比过之后再说!”秦眠抽出宝剑,迎面而上。
高手过招自然是招招到位,侧一分,脚下一步都非儿戏,何况是秦眠盛怒之下,更是想取之性命,杀人解恨。
反观韩天虹以守代攻,神情平静。
百来招过后,秦眠毫无进展,不禁神色着急,加之她已有三日未进食,体力自然不及韩天虹,她想快,但是越想快手中之剑越是不听使唤。
韩天虹有心拖延,消耗其的耐力,只见她足下轻点,围着四面墙不停走动。
秦眠久攻不下,浮躁渐显,韩天虹却是趁此契机,一个翻身跃及她的身后,随后出手点在了她的命脉。
秦眠周身一震,不敢置信。片刻后,才听见她道: “我输了……”已经好久没输过了,都快忘了这输的滋味。
韩天虹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是有股子说不出的高兴。想她习武几十年,因为掌门训诫,除了年轻之时与几位好友切磋,几乎是从未与人比试过。方才一战,虽然有些胜之不武,但也好歹让她有心施展,让其知道了秦岭派的厉害。
“我放你下山,我们秦岭派一向与世无争,也不愿与通天教为敌,飞儿的事……我心里有数,外人就不用插手了。”
秦眠收回长剑,沮丧道: “若非我三天没有吃东西,我不会输给你。”
她还在介怀。
韩天虹道: “韩旭还是个孩子,迷药之事我已经教训过了,我们门派虽不在江湖行走,但是也不能坏了规矩,这点是她的不对。”
秦眠低头懊恼道:“方才若是我转身刺剑,必定能取你的右臂。”
韩天虹道: “你从这门出去,往右拐,就可以下山了。”
两人的对话完全的牛头不对马嘴。
韩天虹见她眉头紧锁,也不在多言,打开门径直离去。
“喂!”秦眠在她身后叫道。
韩天虹回过头。
“今天的帐我记下了,等哪日我酒饱饭足再来讨教一二!”
说完,只觉身边一阵劲风,秦眠已不知所踪。
韩天虹见状不禁摇了摇头,神色无奈。
师祖训诫最后一条,他日不管发生何事,若是有人与通天教为敌,秦岭派门下弟子必定与通天教同一阵线,若是有人违之,逐出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