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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公子伯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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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两人将秦百韬尸体火化。纨月照蝴蝶夫人之言,换上女装,以瞒过韩府众人耳目。蝴蝶夫人因伤于破庙中休息,纨月不敢上药铺买药,只好去杂草野地找些草药。如此过了两三日 ,蝴蝶夫人渐渐恢复体力,纨月心头一块大石也落了下来。
这日晚间,纨月服侍夫人服下汤药,见破庙内一尊佛像蛛网缠绕,灰尘遍身,不禁叹口气,在角落处拿了一把破扫帚,掸起灰尘来。蝴蝶夫人道:“月儿,这佛像久无人朝拜,你理它做什么?”
纨月道:“连佛像都满身灰尘了,何况世人。”蝴蝶夫人轻笑一声道:“哼,国之将亡,妖孽必生,佛像都要尘垢污眼,不忍相看。像韩南江这种人,便是大梁朝最大的妖孽。咳……咳……”夫人说的激动,不禁又咳起来。纨月将夫人扶到佛像后,不在说话,只靠着佛像闭目休息。
突然,门口哐啷一声,划破夜空的宁静,震得纨月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蝴蝶夫人将纨月护于身后,暗自运气,以防有人突袭。等了片刻,依然一片死寂。纨月从佛像后钻出来,见门口躺着一个白衣人,半片衣襟被染得鲜红。纨月惊叫道:“夫人,有人受伤了。”
两人来到门口,见是一个白衣女子晕倒在地,腹部一滩血迹,纨月细细查看一下,说道:“夫人,她受了刀伤,失血过多,先止血。”蝴蝶夫人将金疮药敷在在那女子伤口上,纨月熬了一碗药给那女子灌下。
直到清晨,那女子才轻哼两声,幽幽转醒。纨月听见声响,便叫醒夫人,来到那女子身旁。晚上月光星辰不够明亮,纨月并没看清那女子的模样。然后此刻光照满堂,纨月一看,惊奇不已,要说还有比这女子更加妖媚艳丽的女子,恐怕再也没有了。一张桃花脸因受伤全无半分血色,却不施粉黛而颜似朝霞映雪,一双狐媚眼,因伤痛而暗含痛苦之色,却眼波流转妩媚万分,那薄唇似花瓣两点,蜂胸柳腰安坐无骨,娇喘息息,轻哼连连,即便是女人见了,也要生出疼惜怜悯之情。
那女子缓缓道:“是两位救了我吗?救命之恩,日后定当回报。”
纨月笑道:“我们只是凑巧,不必言谢,你的伤已无大碍,将养几日便可,此处荒郊野外,对你的伤很不利啊。”
那女子苦笑道:“无妨,能保住命已然不错了。小女子玉瑚,为请教姑娘?”
纨月心道,这女子虽然一副妖媚相,言谈间倒不轻浮,于是,心下生出几分好感,笑道:“玉瑚姑娘,我本就是大夫,救死扶伤乃是本分,你要谢就谢我家夫人,是她的金疮药救了你。”
玉瑚立即磕头写过。蝴蝶夫人却因那女子太过妖娆爱理不理,只是轻声应过。纨月笑道:“我家夫人一向如此,玉瑚姑娘别见怪。今日我二人便要离开,姑娘保重。”
玉瑚谢过。纨月便与蝴蝶夫人带着秦百韬骨灰想蝴蝶谷进发。蝴蝶夫人道:“月儿,你救人虽是出于好心,但不可对人太热心。就像那玉瑚姑娘,长的过于美丽,与她相近,恐怕日后麻烦不断。”
纨月道:“夫人多虑了,月儿只是看她长的美,多说了几句话,但也没有自报家门。何况那玉瑚姑娘虽然妖娆,倒很坦荡,可见人不可貌相。”
蝴蝶夫人摇头道:“非也,要知道相由心生。月儿,你江湖阅历浅,凡事要多留一个心眼,不为其他,只为自己日后多一条出路。”
纨月知道夫人报仇心切,如今恨不得一夕之间将所知之事全部交给纨月,心中黯然神伤,戚戚然道:“夫人,月儿知道。夫人要保重身体,日后月儿还有很多事要夫人提点呢。”
蝴蝶夫人听罢,知纨月所想,默然不语。
两人行将两日,第二日中午时分到达双河镇,已是距离长安八十里之外了。一路上并没有韩府的人追上来,蝴蝶夫人稍稍放宽心,与纨月二人进入普贤居。
普贤居大堂内非常热闹,熙熙攘攘。纨月很久没有见到这么人,心情也轻松不少。两人刚坐下,纨月便看见几人桌下藏着钢刀,赫赫发着寒光。纨月惊道:“夫人,他们好像不是……”蝴蝶夫人立即作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轻声道:“月儿,说话小心,这些人非善类。”纨月点头不语。这是店小二端来茶水,蝴蝶夫人道:“小二,这双河镇平时甚是荒凉,怎的今日倒如此热闹,看来你这普贤居客源滚滚啊。”
那小儿道:“哎哟,老夫人,接您吉言。哎,不满您说,普贤居难得这么热闹,进而破天荒头一回。”
夫人道:“如此说来,并无我娘俩的住所了?”那小儿道:“这……夫人,实在对不住,小店平时客少,房源也少,今日突然如此,也无他法。夫人要是不介意,晓得将柴房收拾收拾,收您一半钱,如何?”
蝴蝶夫人本也不愿在此住宿惹来麻烦,听小儿如此说,怒道:“混账,本夫人难道只配住柴房吗?”那小儿被喝一声,连连道歉,不敢再多言。此时,厅内突然安静下来,楼梯上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缓慢而有节奏。
纨月抬头看,见七八个青衣男子分成前后两队,中间一名青年公子,剑眉威武有神,星目朗朗慑人,脸色阴沉似寒冰万丈,双肩横阔有万夫难敌。身穿湛蓝色长袍,白玉带腰间一束,更显伟岸挺拔。一手持剑在前,一手握拳在后,冷冷的目光扫过厅中众人,直到桌前坐定才收回。厅中众人毫不掩饰的将一道道目光射向那名青年男子,似要生吞活剥一般。
蝴蝶夫人见形式不对,立即拉着纨月除了普贤居。两人在路边买了些干粮小食,走了一圈,怎奈双河镇太小,再也没有第二家客栈,于是决定连夜赶路,到村中农舍再借宿。两人走到镇外树林,便听到乒乓之声,细看时,原来普贤居那几名男子竟于众人打了起来。蝴蝶夫人道:“月儿,我们走,不要惹祸上身。”纨月点头应声,跟在夫人后面绕道而走。
突然,林中窜出一个六七岁的小童,手持一个木制玩偶,正向那一群人中奔去。纨月急道:“小心啊!”那小童全然不听。而那青年公子见小童跑来,眉头一皱,厌恶之情跃然与脸上,当下长剑一挥,攻向那小童。说时迟,那时快,纨月一个箭步冲上前,全然没听到蝴蝶夫人的叫声,拦腰抱住那小孩,骨碌一下滚将到一旁。那青年公子一剑刺空,恼羞成怒,将长剑指向纨月,怒道:“你是何人?”
纨月喝道:“无耻之人,何须多问,要杀便杀。”那公子眼中渐渐冒出杀气,长剑挥来。纨月看的分明,躲过一剑。那童子见时机成熟,暗中启动木偶中的机关,唰唰唰,三支暗箭闪着莹莹蓝光,射向那公子。那男子追杀纨月,急急中避开两箭,却被第三支剑射中左臂,当下闷哼一声,骂道:“卑鄙,居然下毒。”
纨月顿时愣住了,瞪着眼睛看着那小童。那小童一脸童真,痴痴地笑着。纨月愕然,顷刻间发生的事竟然已经糊涂。蝴蝶夫人上前,急道:“月儿,叫你不要多管闲事。那幻灵童子岂用你来帮?你闯祸了。”纨月恍惚有些明白,却被一名青衣男子架住。那青衣男子向那童子喝道:“好个幻灵童子,人虽小,心肠倒毒,快拿解药出来,不然,就替她收尸吧。”
那幻灵童子一脸笑意,道:“我又不认识她,干嘛用解药换她?”
那青衣男子哪里肯信,只当是敷衍之计,当下架着纨月连连后退。蝴蝶夫人着急,拱手直言,那人根本不听。夫人出手相救,无奈重伤刚愈,又长途跋涉,渐渐体力不支。众青衣男子见主人受伤,纷纷上前助阵,夫人双手不敌四掌,吃了一拳,吐出一口鲜血。纨月见状,着急万分,大声道:“夫人,不要打了,本就是一场误会。”转而向那名男子道:“公子,我不是他们的人,只是被那小童蒙骗,我能治好你家主人的毒,你们放过夫人吧。”
那青衣男子道:“我凭什么信你?”
纨月道:“不信我,你能从幻灵童子那拿到解药?如今我人在你手上,治不好杀了我就是。”那青衣男子一想,也别无他法,当下与另两名男子架着纨月、扶着那青年公子往南去。纨月见夫人越来越远,记得大声喊道:“夫人你先回去,我治好他后立即去找你,不用担心我……”
蝴蝶夫人见此情形,追是追不上了。好在一场误会,始终能解释明白,纨月又聪明伶俐,医术高超,想来不会有太多危险,当下脱离此是非之地才好。于是抱着秦百韬骨灰,飘然而去。
林外一辆马车,纨月被点了穴道,与那中毒青年公子同坐与马车中,青衣男子驾车,另两名分乘两匹马,向南疾驰而去。
那青年公子早已点了自身要穴,阻止毒血蔓延,眼神忿恨,死死盯着苏纨月。纨月自知理亏,满脸愧疚之色,只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良久,那青年公子才稍稍平静,伸手解了纨月的穴。纨月咳嗽一声,深吸一口气,说道:“公子,小女子苏纨月,无意卷入你们的纷争,只是……只是……,总之,纨月非常抱歉。不过,纨月学过一点医术,也许能治你,反正治不好你,我也活不了的。”
那青年公子并不说话,只将手臂伸出来。纨月见状,大喜,说道:“多谢公子,纨月一定尽心,定要医好你。”说罢,凝神把过脉,又细细看起了伤口,那毒箭还在上头,血肉模糊,甚是恶心。纨月说道:“这毒虽然经过特别调至,可惜手法略显粗劣,解毒并不难。只是缺乏药材。不如去城中找家药铺,配齐药再走。”
那公子铁青着脸,说道:“不行!”
纨月突然想到,是啊,他们在逃命,怎么还能堂而皇之的,于是说道:“不如就专走荒山野道,那山林杂草间药材也颇多,我去采就是了。”
那公子眉头一皱,盯着纨月看了良久。纨月笑道:“公子放心,我绝不逃走,你因我而中毒,我一定负责。再说我即便想逃,功夫也不够,你们随便一个就能杀我好几次了。”
那公子听罢,终于缓和了脸色,嘴角微微上翘。纨月心花怒放,见那笑容竟比阳光还灿烂。纨月撒开那公子的袖子,用银针封住手臂上的主要静脉,说道:“公子穴道解了吧,主要静脉已封住,毒血不会蔓延。我拔箭的时候忍着点。”
那青年公子依言解了穴道。纨月从衣襟上撕下一条,折成几折,给那公子要在口中,随后右手握住毒箭。那公子深吸一口气,纨月一使劲,毒箭便拔出,黑血涓涓外流。纨月将毒箭扔出车外,随即拔下银针,思量片刻,低头吸了一口毒血,吐在一旁。
那公子本是紧闭双眼,忽然感觉手臂上一阵温热,睁眼一看,心中大惊,右手一栏,说道:“不可,血有毒。”
纨月道:“无妨,只要口中无伤便可。此刻要血络畅通,经脉不能封,因此你的毒血必须吸出来。”说完,低头又吸。
那青年公子本是疼痛难忍,此刻却似乎减轻了几分,见纨月又低头,边说道:“苏姑娘,我有法子,你别吸了。”说完,暗自运气,右手两指点在肩头,一路缓缓往下,原来是用内功逼出毒血。
纨月看着黑血不断流出,良久,黑血转紫,紫血转红,由红便鲜红,便说道:“可以了。”
那青年公子已是满头大汗,运功完毕,真气消耗,又失血过多,便一头靠在车板上,再也支持不住。纨月说道:“伤口没药敷可不好,公子,我们要快些赶路,尽快找到草药。”
那公子紧闭双眼,右手缓缓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喃喃说道:“这是金疮药!”
纨月摇头道:“金疮药不管用。你虽然逼出了毒血,但你中毒已有时辰,早有余毒倾入体内,况且伤口周围的皮肉早已受到毒药浸蚀,必须有解毒的草药敷才行。”
那公子苦笑一声,说道:“那也没办法,等有药的地方再说吧。”纨月无奈,只得将金疮药先敷上,心中却焦急无比。
一路快马加鞭,不多久便出了双河镇。镇外一条官道,一条野道,马车在野道中踏着草丛疾驰,吧嗒吧嗒的马蹄声格外刺耳。纨月要求停下给那公子疗毒,那公子道脱离险境要紧。纨月撩开车帘远眺,远远瞧见一片茂密的丛林。马车一路驶进丛林,此刻暮秋时节,黄叶飘落满地,厚厚一层,纨月一见,便有了主意:“公子,既然我累你中毒,就让我替你善后吧,我有办法摆脱他们。不知公子身上可有暗器?”
那青年公子轻声道:“我从不使用暗器。不过阿邦倒是善用梅花钉,就不知还剩多少。你要何用?”
纨月轻轻一笑,说道:“我自有用处。一会儿进入树林,请你两位手下听我吩咐,可好?”
那公子沉思片刻,笑道:“好,我信姑娘便是。”
纨月见公子信她,心中不禁欢喜,又道:“公子不像是中原的。”那公子微微一笑道:“好说,江南暨阳,兰伯卿。”纨月笑道:“兰伯卿?暨阳?可是有延陵古邑,春申旧封的暨阳县?”兰伯卿笑道:“姑娘倒有见识,正是。”纨月笑道:“适才一场误会,请兰公子见谅。此刻已进树林之中了,还请兰公子下令,让两位手下听我吩咐。”
兰伯卿立即撩开车帘,下令停车。纨月问道:“二位大哥,可知道六十四卦方位?”
那个叫阿邦的随从说道:“公子,阿立倒懂一些。”
纨月喜道:“好极了!阿立大哥,听好了,在我所说的方位上砍下树枝,拦住去路,可以加些暗器,主要是让追赶者不能前进。当然,区区树枝暗器并不能阻其前进,我们可以将陷阱虚张声势,让其不敢前来,专走故意放出的那条路,如此一来,便可让他们在林中团团转。等到他们醒悟来,我们早就在十里之外了。兰公子,你看如何?”
兰伯卿微笑道:“此刻别无他法,且试一试吧。”纨月听罢,下车站在阿立身旁,手指指着各处方位,详细解说。兰伯卿冷眼看着苏纨月,这个十五六岁的女子,亮眼灵动,红唇微启,笑颜如花开,皓齿比月白,时而含羞抱愧,时而指挥若定,良善时怜悯弱小,愤愤然不畏□□,伶俐活泼,青春烂漫,非是世间绝色,然当人间清丽,当真是少见的女子。
纨月同阿邦、阿立一路布置陷进,时间紧迫,只能在刚入丛林处细细布置,先唬住追兵再说,其他地方草草而至。约半个时辰后,追兵隐隐而至,另有几名随从边逃边挡。阿邦带着纨月与兰伯卿先出树林,阿立在采了松针,削了竹剑,埋在树枝枯叶中。
不多时,阿立便出了林来,接应了几名同伴在丛林中穿梭。后面追兵中一名中年汉子骑着一匹黑马直直地冲进树林中来。突然间,黑马一身嘶叫,前蹄上扬,将那汉子抛下马来。那汉子刚落地,两枚梅花钉嗖嗖飞出来。那汉子脚尖点地,在空中连翻两圈,避过梅花钉。随后,十数枚松针齐齐发出,那汉子连连后退,匆忙间中了两针,大手一挥,说道:“小心,那兰小子在这林中设下了暗器,那枝繁叶茂之地正是暗器之所,大家要当心。”阿立见此情景,兴奋不已,带着同伴直出树林,追兰伯卿而来。
日头西斜之时,阿立等人赶了上来,兰伯卿已赶到一处小山脚下。阿立见到纨月便大声赞道:“苏姑娘,你可真是厉害,那些人见到树枝堆叶便不敢前进了,恐怕此时还在林中打转呢。”
兰伯卿微嗔道:“阿立,不可得意忘形,他们都是老江湖,绝非泛泛之辈,瞒不了多久的。不过,苏姑娘,伯卿还是要说声谢谢,姑娘聪颖灵慧,确是替我等解了一时之围。”
纨月见兰伯卿不似之前冰冷状,倒是温柔地称赞自己,不禁两抹红晕飘上脸颊,细声道:“兰公子过奖了,若不是纨月无知,公子等人断不会如此狼狈。”
兰伯卿见纨月的小女儿状,心中突然一阵激荡,眼神飘过,转而看着西边云彩。
纨月见天色不早,便叫众人先行,只留下阿立陪同自己上山间采些药材,以备解毒只用。等到夜半时分,阿立带着纨月一路跟着暗号,找到了一座小村庄,见阿青正焦急地等在村口。原来兰伯卿等人分散寄宿在村中几户猎户家中,那阿邦见纨月回来,急道:“苏姑娘,你可回来了,公子他全身发热,恐怕是余毒未清啊。”
纨月听罢,急急赶去。见到兰伯卿,脸色通红,喃喃的不清不楚的说着一些胡话。纨月一惊,手指搭腕上,细细听脉,果然是余毒发作,而伤口未经清洗,已有感染。于是,纨月配好药材,叫阿立煎药,自己端盆清水,细细的清洗伤口。见伤口肌肉早已发黑,纨月另将解毒草药捣碎,用刀锋刮下黑珍珠粉末通草药一并敷在伤口上。每隔两个时辰便换次药,三个时辰便喝汤药,如此直到第二日晌午,才见兰伯卿幽幽转醒。纨月长长的呼出口气,笑着对阿邦说道:“阿邦大哥,你家公子没事了。”
阿邦见公子醒了,喜不自胜,拱手道:“苏姑娘,你巧计避敌,妙手回春,阿邦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昨日冒犯之处,请姑娘海涵。今日我家公子得救,便是阿邦欠你一条命。姑娘以后但有用的着阿邦的,刀山火海只凭姑娘一句话。”
纨月憨笑道:“阿邦大哥真是会说笑。你家公子会中毒,还不因为我鲁莽。”
阿邦笑着对兰伯卿说道:“公子,苏姑娘为了照顾您,忙了整整一夜。公子既然已经醒了,您看是继续赶路还是……”
纨月立即说道:“兰公子,你虽然已经没有危险了,但依纨月之见,最好再将养两日。你体内余毒未清,若在复发,可不是闹着玩的。”
兰伯卿听阿邦如是说,心中甚是感激。再看看纨月,眼角疲惫,满脸倦容,心中又感愧疚,稍一思量,便问阿青道:“阿邦,此处何地?”
阿邦道:“公子,此乃平顶山下一处小村庄,甚为偏僻。河南官道以此往南十里,东南处二十里是南阳河。”
兰伯卿道:“既如此,今日便在此歇两日,后日再出发。阿邦,你派人先到南阳河边,准备两艘船,我们走水路,从南阳河进入黄河,再从支流过洪泽,入淮河,直到长江。”
阿邦道:“好主意,只要到了水上,就不再怕他们了。公子休息吧,阿邦去了。”
纨月见阿邦退下,又见兰伯卿面带微笑,苍白的脸上顿时有了一丝神采,顿时稍感异样,便笑道:“公子好好休息吧,我已经吩咐阿立了,时辰到了就公子换药。纨月不打扰了。”
兰伯卿道:“苏姑娘……姑娘为伯卿辛苦了一夜,伯卿实在不知如何感激。”
纨月呼了口气,笑道:“兰公子言重了,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再说纨月为公子疗毒,也是为了救自己的性命啊。”两人相视而笑,纨月脸色一红,便退了出去。
屋外秋日高照,云淡风轻。纨月忙乎一夜,此刻觉得无比轻松,但睡意却渐渐袭上来了。纨月找到主人家,找间空房安然睡下,谁知一觉沉沉而睡,醒来时已是太阳下山了。
醒来第一件事,纨月便去查看兰伯卿伤势,体内余毒已经已然减轻不少,伤口肌肤也己见见转红。纨月喜道:“兰公子,你的伤势大有好转,明日再将养一日,去除余毒,便无大碍了。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再去采些草药,以备路上之需。”
兰伯卿面带笑意道:“多谢苏姑娘照顾,如此辛苦姑娘。”纨月嫣然一笑,只觉得到此时误救幻灵童子的事才算结束,更觉心情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