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纲尤]未完成》暖光恭弥

2、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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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凉的淡蓝色天幕上静止着洁白的云。结成块状成行成列地排着，近大远小。
　　是傍晚。渐渐苏醒的薄橘红。

　　15岁的纲吉坐在一辆窗户上满是灰色污渍的出租车上。无疑那是雨滴留下的痕迹，像是在高空俯视繁华的城市时看到景色——密密麻麻的房屋紧凑地挨在一起。失了色，灰蒙蒙的。落拓稀薄后，留在透明的窗子上的影子。
　　纲吉右手撑着下巴对着窗外的景色发呆。不过是飞逝而过的车水马龙，被一块脏玻璃黯淡了全世界。

　　就他而言并不想参与这次彭格列会议。不论那些元老们做了什么决议都与他无关，他不想做黑手党老大。为什么他们就听不进去呢。
　　于是为了赌气他随手招了一辆亮着空车牌子的出租车一头撞了进去。
　　反抗即死，那让我逃吧。

　　“这次会议可是攸关一个7岁小姑娘的生命啊。有黑手党要杀掉她哦。”Reborn这么对他说。
　　搞什么……这么危险的事情他不想插手啊。

　　本来是这么想的。
　　但是。哪怕是黑手党的后裔。一个7岁的女孩一定是无辜的。

　　“阿纲，如果你拒绝参与这次会议，那么就由元老们决定了。而他们并不是像你一样善良而懦弱的人，你要明白。”Reborn在他跳进出租车时意味深长地对他说。
　　由此说明，能救那个可怜的7岁女孩的只有他了吗。
　　可恶，Reborn那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
　　“司机。请掉头。”

　　会议结果出来时天已经是群青色了。沉甸甸的，似乎比之前的碧空低了许多。
　　怎么说呢。Reborn那张能扯到让纲吉羡慕嫉妒恨的嘴讲出了那些让纲吉空虚寂寞冷的理由直接导致了纲吉由会议的裁决者变成了会议结果的实施者。

　　从今天起到不知何时是头的以后，他要变装成邮差天天为那位7岁的女孩送信以达到监视加保护的目的。
　　于是纲吉翌日换上了油绿的邮差装站在了蓝色的大公寓楼前。阴天。他紧紧攥着充满着信件的挎包。背包带被捏出了深深地褶皱，他手心隐隐地沁出冷汗。对于未知的潜藏在暗处的可怕黑手党使纲吉感到非常紧张。
　　阴沉沉的天空，走廊上开着路灯。他用脚尖点在楼梯上走，每一步都很忐忑。直到三楼，似乎心已经跌跌撞撞了很多次。小女孩所在的302房间就在左手边，一转头就能看见。
　　他掏出挎包里的信，放进红褐色门口的信箱，然后正对着门伫立着，踌躇着是否要敲敲门对女孩说，有信送到哦。他没有做过邮差，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他就这样呆立良久，不知所措。

　　忽然红褐色大门上的把手被按下。吱呀一声。
　　纲吉被吓了一跳往后踉跄了几步才收住脚步。他往门口看。
　　是一个湛蓝的，微笑的，皮肤白皙的7岁小女孩。

　　小女孩唇线的弧度曲得很深。她的眼角弯弯的像是新月。
　　“您好。”她说。“请问您是……邮差先生吗？”
　　纲吉才发现自己被女孩吓到后的狼狈姿势。他连忙立正，说，呃，是的。你好。有信送到了哦。
　　小女孩竟笑出了声。她说，是吗。谢谢。

　　纲吉余光探到小女孩背后的屋子一片漆黑。明明是上午时分。却只有某处散发着微弱的橙色暖光。
　　“那……那个……你……一个人在家？”纲吉木讷地指指房间。
　　“嗯！”女孩笑着。
　　“为什么把窗帘都拉起来也不开灯呢？这样不是很黑……很可怕么。”纲吉默念。我就很怕黑啊。
　　女孩眨巴了一下湛蓝的大眼睛：“因为全是黑的，别人就会以为这里没有住人啊。”

　　纲吉咋舌。他瞪大眼睛看着女孩。这……怎么会这样……为了逃避黑手党的追杀，一个7岁的小女孩只能一个人住在漆黑的房间里。这和被囚禁又有何不同？
　　果然……黑手党的存在……就是错误的……

　　女孩看到纲吉诧异的表情笑了。“邮差先生被必要这么惊讶。我还可以开一盏橙色的灯。它虽然很老了，很旧了，但是它是妈妈送给我的礼物。它会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的。”
　　女孩拉着纲吉的袖口，指指房间里那团橙色的暖光。“邮差先生，进来陪我说说话吧。好吗？”

　　走进房间纲吉觉得眼睛有些无法适应。从那亮镗的走廊里马上跌入黑暗，下沉的感觉。还有断续的，复杂的声音。
　　女孩坐上床，裹上散乱在床上的被子。又想起什么似的，松开被子，拍拍自己身旁的位子示意纲吉坐下。纲吉怔了怔然后坐下，女孩就把另一半被子分给纲吉让他一起裹住。两个人就这样肩并着肩。
　　床的对面是一盏老旧的灯，可是散发着坚定的橙光。女孩抱着膝盖，拿起藏在被子里的耳机，递给纲吉：“邮差先生，我们一起听吧？这首歌叫《天空之城》。我妈妈很喜欢的歌曲。”

　　纲吉这才了解原来进到房间听到的嘈杂声音是耳机开得过响而漏出的断断续续的旋律。纲吉对女孩摆摆手，说，哎，这是不是开得太响了。
　　女孩愣。僵硬地扭过头。将下巴搁在膝盖上。
　　“嗯。这样的话。这首曲子就会充斥进整个身体。让我忘记妈妈不在身边。”
　　纲吉沉默。他于是也转过头，和女孩一起安静地听着这首歌。两个人肩并肩一起对着灯光发呆，想着不一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