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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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澈的暂时离开让我感觉松了一口气。但是，人也跟着懒散起来，每天不再愿意去公司，只呆在家里看阮奶奶打牌，陪阮妈妈逛街，或是心血来潮试验几样古怪的菜肴。云齐变得出奇的忙，整天见不到人影，应该是失恋后开始寄情于事业吧，我想。
当花园里树木的叶子开始慢慢变黄，天气也一天天转凉，我才惊觉从嫁进阮家到现在不知不觉都四个月了，季节已经进入秋天。
“日子过得真快。”我数数台历上的日期，云澈去欧洲出差都有半个月了，偶尔打个电话回家，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我望向窗外，一阵风吹过，一片黄叶在枝头摇晃了几下，终究是抵挡不住风的诱惑，飘落下去。原本准备趁他离开的日子好好收拾的心，空荡荡的，象没了树叶的光秃秃的树枝。
“大少奶奶，您娘家来客人了，老太太叫我请您下去。”菊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房门口。
娘家？是苏氏夫妇吗？我心里暗暗嘀咕，他们也算有良心，在接了20亿的生意后还想起有这么个女儿。
我下楼，脸上的笑容在见到苏景伦的一刹那凝固，他来做什么？
苏景伦坐在沙发上，必恭必敬地跟阮奶奶和阮妈妈说着话。见我下楼，站起身来，夸张地假笑：“三妹。你下来了。”
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来找茬的。我吸了口气，走过去，强笑道：“二哥，你来了。”
他的眼睛在我脸上扫了一遍：“我过来这边谈点生意，想到三妹，就顺道过来看看。几个月不见，长漂亮了啊。完全不象以前的三妹了嘛。”他意味深长地笑，我紧张的看看阮奶奶和阮妈妈：“奶奶，妈咪我哥第一次来这，我陪他出去走走。”
在花园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我停下来：“二哥，你来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我来看看我家亲爱的三妹啊。”
“你……”看着他轻佻的笑容，我一阵反胃。
“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算我对你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在现在，还有二个月，我有这个耐心。”
“你说二个月是什么意思？”我警惕的瞪着他。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他伸手拂过我的脸，我浑身一紧，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什么意思？”我忍气吞声地问，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
他转身：“不过你可别爱上了阮云澈那小子才好，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你会很痛苦。“他扭头，阴险地冷笑：“亲爱的三妹，我还有公事要谈，就不进去跟阮家老太太打招呼了，你帮我说一声。”
我厌恶地目送他远去，这个人想要对阮家不利？可是，他准备怎么做？以苏家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和阮家抗衡。现在，只有等二个月再说，到时如果出现对阮家不好的事情，我就把冒名顶替的事情说出去，绝对不让苏景伦阴谋得逞。
我想定回屋，一抬头就看到云齐站在一棵花树下，直直地盯着我，一副受伤的神情。见我看到他，他冷漠的转身离开。
他听到了我跟苏景伦的对话。
我想追上去解释，可是该怎么样解释。我停下脚步，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自那以后，云齐完全躲着我，见了面不跟我说话，只是客气的点头。
几天后，云澈从欧洲回来。一回家就把我叫去了一间咖啡厅。
这是他第一次单独把我找出来。我紧张地看着他。
他左手靠在椅子扶手上，食指懒懒地托住下巴凝视我半晌：“景潇。”
听着这个名字从他的嘴里出来，有些懒懒的性感，我的心跳加速，血压开始上冲。看来这半个月是白活了。
“我们离婚吧。”他优雅地啜了一口咖啡，缓缓道。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吧。你放心，财产我会分一半给你的。”
“你……我……为什么？”强烈的失落感抓住我的心，害我有些喘不过气。
“不是没有感情么？你看，这几个月来我努力想培养我们之间的感情，可是……还是失败了，所以，不想再拖下去了。”他又喝了一口咖啡：“你也可以去找自己喜欢的人。这样不是很好。”
我傻傻地望着他，他的举止是那么优雅得体，他的表情是那么大方自然，他是说真的。
眼前升起一片白雾，似乎有热热的液体要流出来，想开口说话，声音变得莫名的沙哑：“好。”
他似乎是吁了一口气：“那好，我们回家吧。”
“那个。我……可不可以自己回去，我……还有些事。”
“也好。”
他起身离开。良久，我抬头，咖啡厅的服务生过来，递过一包纸巾，期期艾艾地问：“小姐，你不要紧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上去很痛的样子。”
“什么？你们要离婚？”
隔天，当我们出现在云齐办公室，他听了我们的来意过后吃了一惊，然后很坚决地说：“大哥，我决不会同意的。”
“云齐，你不做，其他律师行也可以做。”云澈决绝的说。
云齐看了我一眼，眼睛里充满恨意：“……大嫂，是你提出来的？”
我别过头：“不……不是……”
“是我提出来的。”云澈打断我的话。
云齐跳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吼到：“大哥，你疯了，你明知道你不能……”
“是，我明知道不可能对景潇产生感情，还同意和她结婚，我真是疯了。”
“大哥，你不可以……”
“什么都别说了，你就回答你做还是不做？”除了上次发火，云澈的态度从来没有那么激烈过，他一直都是那么冷静，那么云淡风清的样子，看来我真的惹他厌恶了。
我死死咬住唇，一句话也不敢说。
云齐看看我：“好，我答应替你们办。但是，由于程序上的原因，要等几天才出得来。”
出了律师楼，我抢在云澈前边走，脚步有些踉跄。
“喂，你没事吧？”他在身后喊了一声，我大声叫道：“你别跟上来，我想起还有事，你先走吧。”我的一只脚踏上斑马线。
“小心。”只听见身后的云澈一声大叫，我被人重重地推到路边的人行道上，接着是紧急的刹车声和重物倒地的声音。
恍惚间，周围围满了人，警察也来了，云齐也来了，悲痛莫名。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我听不清、看不清。
“云澈，云澈。”我从睡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医院。云齐失神的靠在窗边，微卷的头发乱糟糟，胡子也没刮。
“云齐，出什么事了？我怎么会在医院？我做了个恶梦，梦见云澈，云澈他……他在哪里？”
云齐没有回答，我的心不断下沉：“他为了救我……他为了救我，被车撞了是不是？他在哪里？你带我去看他好不好？”
云齐哀伤地看着我：“他没死。但是……医生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
“什么？”我跳下床，抓住他的手，哀求道：“你带我去见他，求求你。”
他细细逡巡着我的脸，叹了一口气：“奶奶和妈咪可能会骂你骂得很难听，你别放在心上。说不定，你能把大哥唤醒。”
云齐陪我到了云澈的病房，善良温柔的他还是在悲痛欲绝的阮奶奶和阮妈妈开骂之前，将她们拖出了病房，留下我一个人单独面对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云澈。
他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往日黢黑健康的脸因失血过多变得惨白。
我颤抖着轻碰了一下他消瘦的脸颊，禁不住泪流满面：“你不是打算跟我离婚了吗？你不是对我没有感情吗？那为什么还要救我。你是个笨蛋，做好人怎么可以做成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不会感激你的，一点也不。”
我握住他的手：“你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要告诉我什么突然要跟我离婚，一定要告诉我为什么救我。不然，我就恨你一辈子。”
接下来的日子，我坚持要负担起照顾云澈的所有事情，阮奶奶和阮妈妈见状，也不好再责备我什么。云齐天天都要过来医院一次，每次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呢？我想了几天，决心向云齐问个明白。
落日的黄昏里，云齐双手揣在裤袋里，望着远方出神，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落寞。
我走上前去：“云齐。”
“大嫂。”他没回头，抬手指向远方阮氏集团气派的大楼：“你知道吗？以前老爹在的时候，阮家的产业只那一半都不到。阮家能有今天，全是大哥努力打拼回来的。”
“嗯。”我站到他身边：“你大哥真的是个很能干的人。”
“大哥对我很好。你知道吗，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做个商人，他的理想是成为一名钢琴师。可是，阮家只有两个儿子。为了我能成为律师，大哥放弃了他的理想。”
“嗯。云齐，你想说什么？”
阮云齐没理会我，悠悠地问：“大嫂。你听过阮家的诅咒吗？”
“阮家的诅咒？”
“对，阮家的诅咒。”
在草地上独坐了不知多久，我回到云澈的病房，坐到病床前打量着还在昏迷的他。
每天只靠盐水保命，他脸上的肉已经瘦得凹下去。
我想起了家希在我临走前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起了苏景伦说过的话，他们都知道这个诅咒，惟独我不知道。耳边不断回响着云齐苦苦的恳求：大嫂，求求你，就算你真的不爱大哥，那就当帮帮他如何？
可是，我怎么能够帮到他？我不是真正的苏景潇，我是一个连自己生日都不清楚的孤儿啊。
我第一次为自己的有心无力感到彷徨。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捧住云澈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失声痛哭。
为了要治好海翼的眼睛，却害一个人失去生命。这样的结果我要怎样来承受。
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新娘是吧，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一定会帮你找到。我心里暗暗发誓。
手中的手微微一动，我抬起头，撞见云澈无力的双眸。
他醒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