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身份再爱你》绿袖子

7、第 7 章

　　一日，三人一起吃饭。
　　我兴高采烈地跟云齐谈论最近所学。
　　云齐瞅瞅我和一边无声吃着饭的云澈，啧啧有声。
　　我不解地望着他：“你啧什么？”
　　他笑道：“大嫂，我觉得，你跟大哥真的好象。”
　　“哪里象了？”我瞥了一眼旁边旁若无人的某人，小声嘀咕：“他又黑，又木呐的。哪象了。”
　　云齐仍不住的笑，手里的筷子点着我的鼻子：“大嫂，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几岁啊？”
　　我心里一惊，悻悻道：“我知不知道自己几岁关你什么事？”
　　“你才20也，20岁的女孩子哪个不是一天到晚在外面疯玩，什么跳街舞、唱K、打游戏、泡吧、泡男仔什么的，谁还象你一天到晚捧着教科书猛吭，说起来还眉飞色舞的。真是，一点多不象生活在现代的女孩子。”
　　我松了一口气：“你说这个呀？这有什么，别人喜欢唱歌跳舞泡吧是别人的事，我喜欢这个不行啊。再说了，我现在已经跟你大哥结婚了，你要我去泡男仔，是不是很想我找顶绿帽子给你大哥戴啊？”
　　我话一出口，云齐瞠目结舌，忙举起手：“对不起，大哥，我说错话了。我只是举个例而已。”
　　我幸灾乐祸的笑，看看云澈，他皱皱眉，对云齐道：“赶快吃饭。我下午还要开会，你中午有空送……景潇去买点东西吧。”
　　“买什么啊？”我和云齐同时望着他，他不露痕迹地别过脸：“商业上有些应酬需要携眷出席，准备几件礼服和首饰比较好。”
　　“可是我有啊。”我忙辩白。
　　不等云澈说话，云齐抢先道：“你那也叫衣服首饰。大嫂，我真的觉得很奇怪。听说你很喜欢四下出国shopping呢，怎么带过来的衣服首饰少得可怜不说，还都…….”
　　“云齐，你吃完了是不是，吃完就快去买单。”云澈打断他的话。
　　我低下头，是啊，苏景潇是很喜欢买衣服，但是那些衣服都不是我的，我拿走了她的身份，她的钱，再不能拿她的衣服和首饰。
　　“走了。大嫂，发什么呆呢？”
　　我被云齐拍了下肩，抬头：“你大哥呢？”
　　“他回公司了。”
　　“哦。”我撵上云齐的脚步：“你刚才说我跟你大哥很象，到底哪里象了？”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可是这跟你大哥象不象有什么关系？”
　　“因为大哥也是这样的人嘛。明明只有24岁多，偏活得象个小老头子，整天想着的，除了公事还是公事。可怜了那些暗恋他的小女生哦。”他说完，看我一眼：“大嫂，你可别误会啊。”我不自在的笑笑：“我误会什么。云澈又能干又有钱，人也长得好看，喜欢他的人多也很正常。”
　　“大嫂不吃醋吗？”云齐失望地看着我。
　　“我吃什么醋。”这个老公本来就不是我的。但是，我的心怎么还是有些酸酸的。
　　“不过，大嫂，你知道吗，你在大哥心目中似乎很特别哦。”云齐一脸促狭的注意我的反应。
　　我推开他，强作镇静。
　　我为什么要强作镇静，为什么觉得心跳有些加速，我摇头甩去心里怪异的感觉：“咦，我是嫁给了他的老婆，当然特别罗。好了，赶快走吧。我下午还回去温习今天学的东西呢。”
　　“大嫂~~~”
　　“还不快走。”

　　我趴在书桌边，一只手扶住脸，一边看书，一边偷偷看上一眼床上小礼服，粉色的雪纺材质的，样式简单而可爱，配上白色珠片的小包和白色高跟系带凉鞋，云齐说看上去象公主。
　　我象公主吗？我又看了一眼小礼服，突然笑不出来，现在的自己好象《窈窕淑女》里面的赫本，偷来的幸福能维持多久？
　　我重新将头转向书本：高海欣，等到你要走的那天，这些都是带不走的。你能带走的只有头脑里的知识。
　　“还在看书？”一把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回头，脸上绽放出甜美的笑：“云澈，你都下班了？”
　　云澈似乎对我的笑促不急防，咳嗽了几声：“呃。对了，听宋迤说你学得不错，可以出师了。”
　　“什么？不，我还没……”
　　“我是想问一下，公司刚接下一个建筑项目，投资不是很大，想找你来做主设计，你愿不愿意试试？”他递过一叠材料。
　　“什么？”我吃惊的问：“你……你相信我。”
　　他在窗边坐下：“我相信宋迤。”
　　我开心得不住鞠躬：“不管怎样，谢谢你给我这样的机会。谢谢你！”
　　他愣了愣，调开头去，注意到床上摊开的礼服：“就这么一件？”
　　“啊？哦，一件就够了。反正参加宴会的机会很少不是。听云齐说你基本上都不去那些场合。这样说起来这一件都好象很浪费。要不拿去退了？”
　　他奇特地望着我，我摸摸脸：“我脸上有东西吗？啊，糟了，一定是刚才绘图的时候把墨水弄脸上了。我去洗洗。”
　　“不用了。”他走上前，伸出手指在我脸上擦了一下，然后放下，将手插进裤兜，若无其事的说：“干净了。”
　　这是什么状况？我的心跳又漏了几拍，一股热气直冲上脸：“啊，我还是去洗洗比较好。”不等他回答，我飞快地冲进浴室。
　　镜子里，自己的脸红得跟红焖大虾差不了多少。

　　吃完晚饭，独自一个人跑到花园发呆，渴望能有一股凉风吹走自己发热得乱七八糟的头脑。
　　对，集中精力想项目，想项目。
　　“大嫂？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干什么？”神出鬼没的云齐在我旁边坐下：“你不怕大哥找不到你伤心啊？”
　　我好笑地撇了他一眼：“臭小子，你开什么玩笑。你大哥那么多事情要忙，怎么会找我。”
　　“听说大哥要把一个项目交给你做？”
　　“啊。不是我一个人做，只是我做主创。”
　　“真的？厉害啊。是这个吧？我看看。”云齐来扯我手里的资料，我拼命护住：“这是商业机密，你不能看。”
　　“看看吧，都是一家人。”
　　“行，看归看，你得帮我。”
　　“帮你什么？”
　　“等明天正式确定下来过后，你送我去项目现场看看。”
　　“那你得请我吃顿大的。”
　　“嗯，成交。不过，这段时间你只要没事都得做我的御用车夫。”
　　“什么？”
　　“除了去现场，我还得去看看建材吧。没有车夫怎么行。”
　　“你可以叫大哥送你去嘛。”
　　“不行，他那么忙，怎么可以打搅他。”
　　“你自己不会开车吗？”云齐不解。
　　我心里一窒，忙打哈哈：“你知道我是路盲不是。”
　　他挠挠头：“也是哈。可惜老黄每天都要接送奶奶和妈咪，还要送秋姐买菜。我就说嘛，应该多请个司机的。”
　　“现在请也来不及了，二少爷。你就认命吧。”我大力拍拍他的肩。
　　“好吧，好吧。谁叫我第一天就已经做过你的车夫了。”他配合地摆出一脸的委曲求全。
　　我哈哈大笑，回头，只觉二楼我屋子的那个窗口有个人影缩了回去，仔细一看，什么也没有，难道是我眼花了？

　　接下来的二个星期，我白天跑项目现场，跑建材市场，晚上回家熬夜绘图。云齐每次都调侃我说我减肥的方式比任何一种减肥药都要来得好，应该作为独门秘方拿去街上叫卖。
　　“终于完成了。”我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工作成果，长长吐了一口气，心里说不出的开心。忍不住想马上把东西给云澈看。看看表，十二点过，云澈应该还没有睡。
　　我抱着图，开门朝书房跑去。
　　“哇。”一出门就撞到人，是云齐。他捂住胸口叫道：“大嫂，半夜三更的，你突然这样冲出来很吓人呢。”
　　“不知道是谁吓唬谁呢，半夜三更你跑出来干什么？”我没好气地拣着洒落一地的图纸，顾不得额头被撞得生疼。
　　云齐蹲下身来帮我拣：“图纸？难道说，大嫂，你功课做完了？”
　　“嗯。”我开心的回答：“我正准备拿去给你哥看。”
　　“哦。大嫂，既然碰到了，我可不可以先看看？好歹我也做了你二个星期的车夫呢。”
　　“好啦，好啦。”我摊开图纸，坐在地上给他讲起自己的设计。
　　讲完，紧张地盯着云齐：“你说，这样好不好？”
　　他笑着肯定地点点头：“相信我，你这个设计绝对是NO.1的。”
　　“你又吹牛。”我卷起图纸，敲了一下他的头，突然发现云澈从三楼下来，忙招呼：“云澈，我的设计完成了。你要不要看一下？”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和云齐一眼：“嗯，明天回公司再看吧。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我失望地收起图纸：“哦，好。”
　　“大哥，你就看一下吧，大嫂可是费了很大工夫做的。”云齐抱不平。
　　云澈看了他一眼，转向我：“对不起。欧洲公司那边出了点事，我现在必须赶回公司去处理，你早点睡吧。”
　　“嗯，那你路上小心点。”我嘱咐道。
　　他脚下一顿，然后头也不回的下楼。

　　我的设计得到了大家的认可，项目准备开建。
　　“大嫂，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瞅了一眼神秘兮兮的云齐：“你捡到美女了？”
　　“什么啊，阮家的子孙可不能随便找老婆的。”
　　“呃？”我吃惊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他尴尬地笑笑：“没什么。对了，我想告诉你，大哥被香港政府授予了‘十大最杰出青年奖’。“真的？”
　　“当然，对了，后天就有颁奖礼哦，说是要携伴同去，你的礼服可以派上用场了。”
　　“你哥要参加啊？”
　　“其他的场合可以推，这个可没有办法，是政府的嘛。”
　　“哦。”
　　“你不开心吗？”
　　“哪有？”我其实心里很开心，甚至有种骄傲的感觉。
　　要不要买件礼物送他？一定要。

　　跑去商场逛了一天，完全找不到买什么好。
　　他那么有钱，家里什么都有，我还有什么可以买的。上两次送他的东西都被他扔到一边了。
　　我越想越气，看见路边有个自己DIY布偶的小商店，跑去做了一个丑陋的黑猩猩。做好后瞪了半天，气消了：就送这个给他好了。
　　回到家，刚进门，阮奶奶就开心地拉住我说：“潇潇啊，你看，这身衣服好看不？阿澈专门给我买的呢。”
　　我退开两步，上下打量了一下：“奶奶穿什么都好看。”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得跟阿齐这小子一个模样，说话嘴那么甜。”
　　“奶奶，我说的是实话嘛。”我瞥了一眼其他人，云澈笑得很漠然，阮妈妈和云齐看上去很尴尬的样子，怎么回事？
　　“丫头。”阮奶奶拉我坐到沙发上：“这次委屈你了。”
　　“什么啊？奶奶。”我不解地笑。
　　“那，阿澈罗，说想带我去看看行政长官-我的偶像，所以这次颁奖礼不能带你去了。”
　　我的心没来由地一沉，见云澈已径自上楼，云齐脸上写满了“对不起”，忙道：“没什么，这是应该的啊。奶奶明天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行，迷死那个行政长官。”
　　“瞧你这丫头乱说，奶奶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说什么漂亮迷人的。羞死人了。”

　　夜色如水，天空中意外的洒了几颗星星。
　　我拎着装黑猩猩布偶的袋子坐在花园的石凳上等云澈回来，奶奶等颁奖礼完了就先回来了，说云澈被特首留下来说点事。
　　“大嫂，这么晚还不睡？在等大哥啊？”又是云齐，我扭头看他：“我等你大哥又怎么了？”
　　“不怎么啊？袋子里装的什么？送给大哥的礼物啊？我看看。”他作势要来抢，我忙把袋子放到身后：“你快去睡你的觉，整天就知道管别人的闲事。”
　　他神情忽然黯淡下来：“别人的闲事吗？看来我真是多事了。”
　　“云齐，你生气了？”我小心翼翼的问。
　　他“啊”了一声，脱下外套扔到我怀里：“你等归等，别着凉了。我进去了。”
　　“还真象你大哥。”我偷笑道，冲他背影做了个鬼脸，披上衣服继续等。

　　一个小时后，石径上终于出现了云澈的身影，我忙跑上去：“云澈。”
　　他见到我，愣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景潇，你……”
　　“我在等你啊。”我笑着上前，递过装礼物的袋子：“有礼物送给你。”
　　他犹疑了一下，接过：“为什么这么喜欢送人礼物？”
　　“礼多人不怪嘛。何况，今天这件事值得祝贺不是？”
　　他难得地笑了：“这次又是什么？”
　　路灯下，我被他的笑容闪花了眼，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他拆开纸袋，笑容凝固：“这是什么？”
　　“黑猩猩啊。”我清醒过来，得意地笑：“我自己做的哦。长得很象你吧。我一看到它就象看到你呢。”
　　他哑然：“我还不知道自己原来长成这样。”
　　“没关系。没关系。大家不会嫌弃你的。”我故意安慰地去拍他的肩，因为手抬过高，身上的外套跌落地上。
　　他无可奈何地瞪了我一眼，俯身去拣外套：“这外套……是云齐的？”
　　“是啊，他见我在这等你。怕我着凉了，硬塞给我的。你们两兄弟真的好象。都是大好人。”
　　云澈直起身子，神色一片平静，将外套塞到我手上：“谢谢你的礼物。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又是这一句。我叹了口气，懊恼地看他进屋去，这人还真是个机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