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下的回忆》皋落风

1、回忆

　　烟火下的记忆

　　————————烟火下的邂逅——————————
　　“嗯，好的，知道了。”
　　“嗯，那您也是，挂了。”
　　欧阳易挂了电话，点了根烟起身来到大大的落地窗前，今晚的夜景很美，美到让人麻木的心微微有些刺痛。
　　看了看手表，还没到12点，墨色的苍穹已然可以看见焰火的绽放了。
　　将抽了一半的烟在旁边的水晶烟灰缸内碾灭，反身走向衣架取了外套就出了门。
　　出了大厦的门，欧阳易感觉有几丝凉意，将领子收拢了一些，踱步向河边走去。
　　半夜的河滨公园也挺热闹，人不是很多，有两三个家庭一起出来看烟火，也有一些旁边的店主出来放烟花的……然而，欧阳易的视线却停留在河边台阶上抱膝而坐的背影上。原因无他，却是他能感受到背影主人散发出来的孤寂，和自己的何其相似……
　　看了一会也就在石凳上坐下来，下意识的就想摸口袋里的烟，却发现口袋是空的，原来放在家里忘记带出来了，欧阳易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抬头望向了璀璨的天空。
　　“你好。”耳边响起了清脆的问好声，即便焰火的声音砰砰作响却好似也挡不住这好听的女音。
　　欧阳易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看向眼前的女孩。
　　披肩的长发没有任何束缚地随风飞动，隐约能闻到一丝从女孩身上传来的清香，五官虽然因为背着光看不清楚，却也能感觉出女孩长的十分清秀，此时似乎有些害羞地向自己打招呼。
　　欧阳易礼节性地微笑：“你也好。”
　　女孩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的样子。
　　“坐吧……”欧阳易说。
　　女孩有些惊异地问：“你怎么知道？”随即就在欧阳易的旁边坐了下来。
　　“感觉的。”
　　“……谢谢。”
　　“嗯。”
　　“砰砰！”天空中的礼花突然多了起来，放眼望去满目灿烂，远处传来一阵阵地欢呼声。
　　而坐在欧阳易旁边的女孩只是贪婪地看着空中的绚烂，轻轻地说了一声：“新年快乐。”
　　河边和空中渐渐恢复了平静……
　　“我叫欧阳易，你呢？”
　　“叶妍。”女孩似乎有些意犹未尽，依旧仰着头望着天空，“欧阳易，欧阳易，欧阳易，你说，我怎样才能找到我爸妈呢？”
　　欧阳易没有回答。
　　“本来说好今晚一起来这里看烟火的，可是，我却找不到他们了……怎么办？”
　　欧阳易还是没有说话。
　　“今晚……我能去你家借住一晚么？”
　　“好。”
　　女孩这才高兴地回过头来，道了声谢谢。
　　——————同居的日子————————————————
　　“欧阳易，你真的没有看过这个么？”叶妍指着电视问。
　　欧阳易瞄了一眼正在播出的《喜羊羊与灰太狼》，摇摇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女孩并没有回家，而是自自然然地在欧阳易的家住了下来，欧阳易也没有问，所以二人就这般莫名其妙的同居了。
　　叶妍和喜欢看《喜羊羊与灰太狼》，这几天正好有一个电视台整个白天都在播这部动画片。到了晚上，他们会出去散步，看烟火。
　　两人的话并不多，很多时候是叶妍在客厅看动画片，欧阳易在房间里上网，然后两人轮流做家务，到了晚上一起出门散步。
　　欧阳易有时会摇摇头，似乎觉得现在的生活状态很诡异，却又说不出的和谐宁静。
　　正月初五
　　“今天晚上有贺岁片看，去么？”叶妍清脆的声音响起。
　　“不看烟火了？”
　　“看完电影再看。”
　　“嗯。”
　　……
　　“喂，欧阳易，咱们走吧？”电影看了一半，影院的笑声此起彼伏，然而叶妍和欧阳易自始自终就不曾笑过，叶妍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提议真的很糟糕。
　　“好。”欧阳易拿起没吃完的爆米花，拉着叶妍就出了黑乎乎的放映厅。
　　叶妍的手很凉，欧阳易皱了皱眉头。这是欧阳易第一次拉她的手，却是十分自然，自然到二人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分开手后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欧阳易走在前，叶妍捧着爆米花跟在他半步后面。突然欧阳易的手机响了起来，叶妍有些奇怪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她的认知里，他是没有亲人朋友的。
　　“嗯，在街上。”
　　“看电影了。”
　　“不记得了，不是很好看。”
　　“知道了，那，挂了。”
　　欧阳易挂了电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问：“叶妍，你有电话吧，多少？”
　　叶妍一怔，缓缓摇头：“没有。”
　　“嗯。”
　　————————似有若无——————
　　正月初八，下雨天
　　“欧阳易，下雨了呢。今晚就不出去了吧。”
　　“好。”
　　“那晚上做些什么呢……欧阳易，我可以问你问题么？”
　　欧阳易有些诧异，因为他觉得她和自己一样不是喜欢聊天的人，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父母呢？”
　　“在国外。”
　　“哦……那，你没朋友么，同学什么的。”
　　“同学有，朋友，没有。”
　　“哦。对了，抽烟有害健康的。”
　　“嗯，我知道。”
　　“那天和你打电话的是你父亲？”
　　“母亲。”
　　“啊，真好。不问了，我困了，去睡觉了，晚安。”
　　“好。”欧阳易抬头看了看挂钟，才晚上8点半，想了想自己也回了房间。
　　正月十五，元宵节
　　早上一起来欧阳易就觉得叶妍有些不对劲，具体又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很奇怪的感觉。
　　“欧阳易，陪我看动画。”
　　叶妍的声音很好听，很清脆，欧阳易有时甚至觉得听一辈子也是不错的，下意识就点了头，有些无奈地坐上沙发看起来《喜羊羊与灰太狼》。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欧阳易才发觉自己竟然陪她看了一个下午的动画片，有些好笑地起身说：“我去煮汤圆。”
　　吃过汤圆，二人又来到了河边，元宵节的烟火比除夕的可不逊色。
　　还是那个石凳，两个人肩并肩地坐着仰望天空。
　　“好美。”
　　“嗯。”
　　……
　　“欧阳易，我告诉你我秘密的博客地址和密码好吗？”
　　“可以。”
　　“如果……嗯，你想我了，你可以看看的，里面有我的秘密。”
　　欧阳易看了她一眼，问道：“要走了么？”
　　“嗯，该走了呢。”
　　————————结局————————
　　欧阳易失眠了。
　　昨晚，她就这么走了，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了……不见了，再也……找不到了吧。
　　翻身起来，打开笔记本电脑，笔记本没有关，显示的是一篇新闻报道。
　　“呵呵。”欧阳易笑了。
　　原来叶妍和她的父母是在除夕那天早晨去世的，车祸。
　　关了网页，欧阳易按照记忆打开了一个网页，是她的博客。
　　里面有很多加密的博文，很多都是只对自己开放的。还有很多照片，有叶妍自己的，有她父母的。
　　欧阳易知道，她每年除夕都会去那个河边看烟火，和父母，一家人一起。
　　欧阳易还知道，她的家庭条件很好，但是她没有朋友，这点，倒是和自己有些相像。
　　欧阳易才知道，原来，她的家就在自己对面……
　　博客的背景音乐是一首很好听的歌：
　　《烟火》
　　夜已深了雨水的气味渐渐蔓延
　　缓缓时钟习惯性失眠
　　墙面上摇晃的树影
　　有一点倔强独特的美
　　有些陌生有些熟悉
　　似有若无的爱情
　　天已亮了电视还没关演着想念
　　哪句对白是谁的遗憾
　　相似的地点和时间
　　假装不见却又会遇见
　　我们之间那么巧合
　　画面却已经走远
　　你就像烟火的美丽那么美丽
　　轻划过无人的天际
　　曾经交换过的秘密
　　紧紧埋藏在心底
　　你就像烟火的神秘那么神秘
　　风随着你若即若离
　　留下触不到的可惜
　　陨落下了我们的回忆
　　天已亮了电视还没关演着想念
　　哪句对白是谁的遗憾
　　相似的地点和时间
　　假装不见却又会遇见
　　我们之间那么巧合
　　画面却已经走远
　　你就像烟火的美丽那么美丽
　　轻划过无人的天际
　　曾经交换过的秘密
　　紧紧埋藏在心底
　　你就像烟火的神秘那么神秘
　　风随着你若即若离
　　留下触不到的可惜
　　陨落下了我们的回忆
　　你就像烟火的美丽那么美丽
　　轻划过无人的天际
　　曾经交换过的秘密
　　紧紧埋藏在心底
　　你就像烟火的神秘那么神秘
　　风随着你若即若离
　　留下触不到的可惜
　　陨落下了我们的回忆
　　……
　　歌一遍一遍地单曲循环，欧阳易躺回了床上，笔记本放着消了音的视频，是《喜羊羊与灰太狼》，从床头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愣了愣，又放了回去，耳边响起那熟悉的清脆的声音：“哦。对了，抽烟有害健康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