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月》纳兰文静

5、第五章 公主&灰姑娘《二》

　　微微侧身，吴婉让了一个位给白静。
　　“咦，杜小月，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白静好看的大眼睛巡视了一遍这里围着的人后，视线落在了杜小月手中的玻璃罐子上。
　　看来今天对这罐子感兴趣的人不少啊。
　　“白静，你也对它很好奇吧？我也是。”看到有人也对同一样东西起了好奇心，王强凑到白静的身边有些献媚地说道。“徐箐说那是用来装口粮的。可是我不信。你说这大热的天能装什么口粮呢？不会坏吗？我让杜小月给我看看，她死也不肯。”
　　“杜小月，我可以看看吗？”这句话是对着杜小月说的。一双明亮的眸子闪着好奇的光，无辜的表情让人不忍拒绝。
　　人有时就是奇怪，明明前一秒还以为是一种羞辱的行为，在后一秒换了一个人换了一种方式以后却变成了心甘情愿的奉献。
　　“白静，没什么好看的。只是杜小月忘了洗的杯子。”吴婉不想杜小月受到伤害，抢着帮杜小月拒绝道。
　　“是这样吗？”期待的眼神让杜小月无法回答。
　　“是这样的。”看着杜小月为难的表情，吴婉肯定地说道。她知道杜小月的为人，不要说面对着白静这样一个自己都很难拒绝的人，就是面对全班最讨厌的人，杜小月都不会拒绝。
　　“吴婉，别人是问杜小月又不是问你。你在那瞎参和什么？知道的是你在帮着杜小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在帮着遮掩呢？”看着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徐箐有点不甘地说道。
　　“徐箐，你说话最好是想清楚了再说。杜小月怎么招你惹你了，你怎么就咬像一条疯狗一样咬着她不放呢？”吴婉是真的毛了。
　　“你说谁疯狗呢？吴婉，你要你跟我道歉。”徐箐也毛了。从幼儿园斗到现在，她样俩还没分出过胜负。
　　“跟你道歉？你见过人跟狗道歉的吗？再说了，我也犯不着啊。”吴婉现在倒是显出了淑女的风范，不再脸红脖子粗地对着徐箐吼了。
　　“你……你不就是一杀猪的嘛，凭什么在这里耀武扬威啊。”也不枉这十来年的同窗，闭着眼也知道吴婉的痛处在哪里。
　　“徐箐，杀猪的咋啦？杀猪的也比你这疯狗强。”虽然气急，不过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吴婉也练就了以伢还伢的本领。知道自己的身世比不过她，吵架也不往那上头去找词。你不是文人嘛，我就一莽夫市井小民，我就给你来泼妇这一着，你能把我怎么着。
　　“你才是疯狗呢。哦，不是，你就是一看门狗。”
　　“看门狗怎么着也是一正常的狗，不像你，当只狗都要做与众不同滴。小女子佩服，佩服。”
　　“你……”
　　作为当事人的杜小月只能像其他人一样的当看客，而与她们一起长大的王强等人已经见怪不怪地欣赏着这场时不时会发生的表演。
　　同学一年半，对于俩人之间的间隙，杜小月多多少少还是有所了解。只是版本不全而已。
　　而对于出身和家教良好的白雪来说，眼前的这场战争来的突然又……让人脸红。从没想过表面看起来如此风光文静的俩人是如此的彪捍。
　　听着两人的对骂，白静不赞同地皱起了眉。转头看了看径直坐在自己座位上的裴浩和站在那有点不知所措的杜小月，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让她们停下来。
　　“我说吴婉，你那么护着杜小月，不会是你爸告诉你她是你爸的私生女吧？”徐箐知道自己耍泼耍不过吴婉，就改了策略针对杜小月。
　　“徐箐，你爸才有私生女呢。”吴婉有点不能接招了，如果自己用词不当就会伤到自己的朋友。她才不会上了徐箐的当。
　　“如果不是，你那么护着她干吗？谁不知道杜小月家是农村的，而你爸也是农村出来的，说不定你爸和她妈就是有那么一段呢。”现在的初中生啊，不得了。
　　“杜小月是农村咋的啦？农村人就不是人了吗？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是城里人就了不起，说不定你爷爷的爸爸也是农村人呢？凭什么瞧不起农村来的。再说了，人家杜小月是凭自己本事进的C中不像有些人还要托关系。”这话多多少少伤到了在场的一些人。
　　“吴婉，王强只是想看看杜小月的罐子，你至于这么护着她吗？再说了，人家杜小月也没说不让看嘛。”站在王强身边的杨燕阴阳怪气地说道。这是什么理，她没说话就当做是默认了吗？但很显然，吴婉刚才的话已经引起了众怒。
　　“是啊，吴婉。关你什么事嘛。难道真像徐箐说的那样，你和杜小月是姐妹？”这话倒是含蓄，不过听起来却很刺耳。
　　杜小月朝说这话的人看去。哦，是了。她就是靠关系才进C中的谢丽。
　　“好啦，你们不要再吵啦。不就是想要看这个罐子吗？给你们看就是了嘛。”看着这场战事不断地升级，杜小月出声打断所有人的话语。
　　“你不是要看吗？不是想要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现在给你看，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里装的是什么。”转身对着身旁无辜的王强说道。事情因你而起也要由你来结束。杜小月从来都分得清这一点。一声清翠的响声瞬间传遍了整个教室。
　　“看清楚了吗？徐箐说的没错，这就是我装口粮的。你们的看清楚了吗？”从没想过被当成小丑的滋味会是这么难受。
　　对着王强吼完，杜小月强忍住的泪水在她转身的一刹流了下来。这么久的隐忍只是想要成全自己卑微的自尊和骄傲。却从没想过，连这最后仅剩的一点也要被别人贱踏在足下。不顾身后吴婉的呼唤和同学们惊异的表情，杜小月捂着嘴冲出了教室。
　　在同学们还没反映过来的时候，随着杜小月冲出教室的还有一直充当旁观者的裴浩。
　　除了王强半天没从杜小月摔碎的玻璃罐子中的回过神来，其他同学都是面面相觑。只有白静不安的看着俩人消失的方向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