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月》纳兰文静

16、第十六章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连续两天，裴浩都过得魂不守舍。
　　在这期间，白静也曾找过杜小月一次。那是昨天下午的体育课。
　　“杜小月，我想和你谈谈。”上完厕所的杜小月刚要离开，就被等在厕所门口的白静叫住。
　　操场后面有一大片空地，春天临近，有些小草已迫不及待地伸出了自己碧绿的身子；微风吹过，一片的生机盎然。风吹乱了额前的发，听着从教学楼里传来一些老师上课的声音和同学朗读课文的声音，白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杜小月，裴浩心里很难过。他是家里的独生子。裴叔叔和阿姨都很爱他。裴叔叔是浩天房地产公司的老板，阿姨是考古学家。他从小就像一个王子一样地生活着。他没吃过苦，从来就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爸爸和裴叔叔是生意上的伙伴，我们家也挨着比较近，从小我就跟在裴浩的身后。而他也对我比较照顾，裴浩对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他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排斥任何人，相反，对一些弱小的人还特别有同情心。他是一个心底善良的人。”白静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特意地看杜小月，而是背对着她，看着远方。所以，杜小月没有看到白静眼中隐忍的痛苦和不甘。
　　“你找我来，就为了和我说这些？”没有一丝情绪波动，杜小月问道。
　　轻轻地勾动了一下嘴唇，白静的笑意没到达眼底。
　　“小月，你虽然话不多，可我知道，你是一个要强的女生。裴浩虽然不太爱把自己的情绪表现在脸上，可也是一个认定了就不会改变的人。今天他认定了是他带给了你烦恼，如果你一天不给他说清楚，那么他一天都不会心安。”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想到昨天白静对她说的话，杜小月也微微地走了神。语文课上，杜小月从书本里抽出了笔记本，快速地书写着。
　　写完，撕下。杜小月熟练地把纸折成了心形，悄悄地拍了拍前桌的背，然后指了指前面的裴浩。前桌明白地冲她笑了笑，眼神中的暖昧让杜小月羞红了脸。
　　折开纸，一首诗跃入眼帘：
　　皑如山上雪．皓如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蹀躞御沟止，沟水东西流。凄凄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竹杆何袅袅，鱼儿何徙徙，男儿重义气，何用钱刀为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一句下画了线，裴浩因着这一句话而心跳回快。
　　她是什么意思？
　　回想着这半年多来的点点滴滴，裴浩也不禁想要问自己，这两天来的不开心真的只是自己给她带来了烦恼而自责，还是因为自己的心事被窥破而不安？不安她会给予的反应。
　　当看到这张纸条时，自己内心的欢喜比得到那辆梦寐以求的战斗机模型还要多吧。
　　没有多想，提起笔，裴浩在纸下写上了“一期一会”四个字，撕下来，转身让后面的同学传了过去。
　　展开手中的纸，杜小月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却没逃过左手侧徐箐的眼睛。
　　重新拿出一张纸，杜小月埋头认真地写了起来。
　　“那我们X中见”
　　纸条再次被传到了裴浩的手中。只是见了字条的裴浩却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X中是A市的重点高中。虽然每年B市的C中学考入X中的不少，可以杜小月的成绩想要进入机会太过渺茫。
　　也只是一秒，裴浩便提笔写下了“好，不过，让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嘴角勾起的弧度显示着杜小月小小的心事。
　　“好。”
　　两人心意已定，也就再也没有了其他的顾忌。同学间的传言，两人都很一致地保持沉默，老师的旁敲侧击，两人也都以事不关已的态度处之，让老师无从下手。
　　只是私下里，有心的同学都会发现，操场的杨柳树下，操场后面的草坪上，课间休息的阳台走廊上，两人略显亲密地一起复习功课和轻声调笑。
　　虽然，有时也会看到俩人闹别扭，往往就是杜小月一声不响地把书本一扔转身就走，然后裴浩满脸笑意地追上讨好地笑着。
　　就这样的风景，在学校的校园里每周都会上演一两次。同学们也乐得有免费的好戏看，老师们虽然知道却没有证据也只好听之任之。只是每次考试结束都会发现两人的成绩明显有了不少的提高。
　　在其他班的老师抱怨着自己班上那群有恋爱倾向的学生成绩一落千丈的时候，杜小月班上的老师也就只是笑笑而不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