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迷花》阿提訇

8、第七章

　　第七章

　　大老爷见佩芷玩的差不多了，自己也有些腻了，便叫容嬷嬷停了药，让佩芷知道当晚会侍寝。佩芷将打磨好的金钗耳环仔细戴好，确认力气很足，在房间静候大老爷到来。却见容嬷嬷推门而入，让佩芷出门。佩芷不以为意，反正东西都在身上，今天势必要叫大老爷倒霉。便出了门，被一顶小轿抬到了一个从未到过的地方。容嬷嬷并一个不认识的男仆打开房门，一股陈年腌臜味道熏人欲呕。容嬷嬷脸上也有不忍之色。那男仆提起佩芷，进门将佩芷丢在一物上，两人就关门落锁了。

　　佩芷掩鼻正惊疑，身下那物突然动了，从一团脏污中冒出一个头来，双眼血红，喷气如牛。原来是一个疯汉。佩芷猛然想起李府二老爷瘫痪怒吼的传说。怕的连连后退，扯下头上金钗。那疯汉不知道被关了多少年，见到第二个活人，非常兴奋，随后似是觉得不耐，低头看了看，佩芷也随着低头，看到高高隆起的东西，她面色一白，冷汗齐出，容嬷嬷必是给这疯汉也用了药了。那疯汉又抬头看看佩芷，扑了上去。佩芷用金钗抵挡，疯汉随手一握，便抓的她脱了臼，那疯汉指甲不知多硬，连抓带咬，不一会已全身流血。佩芷未曾用药，疯汉进入时握着她的肩膀又抓出十个深深的血洞，疯汉仿佛觉得十分有趣，双手更加用力，佩芷只听两肩咔嚓一声，便再度昏倒。

　　醒来的时候只见大老爷在坐在身畔，温柔的笑着，说：“那是我二弟，本是极聪明温和的人，非要违逆我出洋留学，居然还想要家里的一半财产，我只好把他关起来，不知不觉就二十年了。本来除了我没人知道，现在又多了你。”说罢轻拍佩芷的脸，“你是愿意伺候我，还是陪陪他？”大老爷又叹了口气，“可怜见得，身上骨折了十三处，就没一块好皮，若是恢复不过来，就把你直接送给二弟吧，他毕竟是我亲弟弟。”

　　佩芷的眼睛越睁越大，想到那人，便怕的抖起来，听完之后，眼泪刷的流下，嗫嚅着嘶声说：“我…我愿意伺候…老爷……”大老爷笑了，觉得十分满意，更加轻柔的拍拍佩芷的脸，“好好养伤，别动什么傻念头，我会来看你的。”起身走了。

　　容嬷嬷随后进来，沉默着喂了佩芷药水。并不同他交谈。之后几天，佩芷都听不见人声，只有容嬷嬷按时喂药服侍。佩芷全身都被夹板固定住，连动一动都不可以，活脱脱的木乃伊，更兼昏睡时并不安稳，哭喊坏了眼睛喉咙。一番凄惨景象，连容嬷嬷也忍不住疼惜起她来。可她一直是怔怔忪忪的，背地里，容嬷嬷也开始叹气，深觉自己造孽。

　　就这样养了一个月，毕竟年轻，身上部分夹板可以拆掉，大老爷来见佩芷，看她除了沉默点，容色已经养回了。非常满意，指令容嬷嬷继续用药，定期请大夫来看。佩芷的肩膀骨折太剧，双手仍不能动，每日只在院里略走走，看叶片渐渐凋零，雪花慢慢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