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之灰 Elapsed》公子离忧

6、宴会

　　象征着至高威严与尊荣的光芒笼罩着Asgard的金宫，天空则被暮光打磨成柔和的蓝紫色。金宫前的万神广场上，悬浮于空中缓慢旋转的石碑铭刻有战士的荣耀与功勋。这是Thor最熟悉的地方之一。

　　Thor茫然地站在金宫一侧空荡荡的走廊里，不知道Hela——命运——好吧，随便什么，要他在这些地方看些什么。

　　哦，该死，又是凭空变出的人这招。

　　Thor发现在这里他不可能避过那些人，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欢腾的庆祝的人群不断地穿过他，一边高声谈笑，一边从身边经过的侍者手中的托盘上端起麦芽酒畅饮。这应该是什么宴会式的狂欢庆典。当Thor习惯了众人明明撞上了他却并没有撞上他的感觉以后，开始随意地走动。他听到了人们的议论，惊讶地知道这是当年庆祝他成年的宴会。

　　是的，他清楚地记得这次庆典，一场被Loki的恶作剧搞得一塌糊涂的成年庆典。从那以后，恶作剧之神Loki声名在外。

　　***

　　“我们的王子终于成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的确。想想看，距离那场可怕的战争也已经过去近十八年了。”

　　“哦，请别提它，想到我的丈夫我就伤心。再过两年，我们的另一位王子也将举行一场欢乐的庆典，那时候两位王子都拥有继承王位的权利了。”

　　“说到这个……你觉得谁更有可能成为Asgard的王？”

　　“现在谈这个也太早了吧，Loki还没有成年，Thor也只是将要成年——什么都还看不出来。”

　　“说的也是。不过我一直觉得……”

　　“什么？”

　　“当年战争结束的时候——很抱歉谈到它——父神Odin宣布了Loki的降生。Asgard全境都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感到惊讶。”

　　“虽然有些突如其来，但还是一件可喜的事情。父神Odin不是说，为了防止那些巨人将王后与孩子抢为人质，才对Loki的出生秘而不宣吗？虽然我觉得，如果当时能对全军宣布这件事情，那一定是非常振奋人心的。”

　　“我不太确定。我总觉得在那样一场残酷的战争中出生的孩子有点不祥。而且你听说了吗，他喜欢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不像一个战士。”

　　“哦，请不要这么说，我的儿子也不像一个战士——我也宁愿他不是战士。我喜欢现在的和平——像不像战士又有什么关系呢？”

　　“哦，我的头发！哪里来的火？！”

　　***

　　身形瘦长的Loki倚在廊柱上弹着手指微笑，那时候还算不上招牌笑容的微笑。他听到“继承王位”的时候饶有兴致地停下了脚步，然后听了下去，最后决定小小地玩些把戏。

　　“Loki，你一个人在那里笑些什么？”庆典的主角出现了，而且非常奇怪的是，他是一个人出现的。“说真的，你总是独来独往，我有点担心——”

　　“没什么，听人闲聊而已。我以为你现在应该正忙着被前呼后拥呢。”Loki换成了漫不经心的笑，抱着手臂抬头看着大他两岁，今天成年的哥哥。

　　Thor皱着眉头。“我叫他们都离我远点。”

　　Loki可以从Thor的表情想象出他“叫”他们离他远点的方式。“我以为你喜欢人多热闹？”

　　Thor满脸暴躁的表情。“前提是他们没有在我耳边大肆推销他们的女儿。糟糕透了，你知道我感觉像是什么吗？一件被很多女人争抢的漂亮衣服，还是带金色蕾丝边的。” 在Thor很小的时候，他的金色头发就曾被诗歌之神Bragi赞美为“阳光的眷顾”，就在刚才，这一句被无数次地引用。

　　Loki大笑起来：“你刚刚是不是用了‘漂亮’这个词？我还以为你至少会用盔甲来比喻自己呢。”

　　“没有多少女人会喜欢盔甲。也许除了Sif？”

　　Loki微微皱了皱眉毛。“哦，Lady Sif。她也是带金色蕾丝边的。”然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始微笑，“不过你真的不能责怪那些人，毕竟你今天成年——我听人说有人会把女人当成礼物送给你。”

　　Thor瞪着他：“告诉我你在开玩笑。”

　　“相信我，Thor，我也希望我是在开玩笑。”Loki却笑容满面，丝毫没有诚意，“得了，哥哥，女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不会一碰就碎的。而且一般而言只需要夸夸她们，她们就会轻快得像小鸟一样好相处。”

　　“听起来好像你很有经验似的。”Thor抱怨。

　　“也许，也许不。”Loki耸了耸肩，“好吧，我想我得去准备今晚送你的礼物了。”

　　听到这个，Thor终于露出了些笑容。“能提前透露一点么？”

　　“惊喜总要保持点神秘感。”

　　“好吧，该死的神秘感。”

　　Loki灵活地穿过人群，顺利找到了他刚刚看到的那个矮小的人影。矮人Brokkr正抓着自己长长的胡子，在穿梭的众人中跳来跳去，小心翼翼地不让它被其他比他高太多的人踩到。当Brokkr看见Loki的时候，他高兴地叫了一声：“Loki殿下，我已经……”

　　“嘘，”Loki竖起一根手指，“跟我来。”

　　瘦高的Loki和矮胖的Brokkr走在一起实在是一对奇妙的组合，但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直到带着Brokkr到了自己的住处以后，Loki才开口：“这么说，你已经造出来了？”

　　“是的，”Brokkr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匣子，递给Loki，“最终在Ivaldi之子Sindri的巧手之下，我们造出了这双铁手套，它能让戴着的人永远不会疲倦。”

　　Loki打开匣子的时候皱了皱眉：“我记得我说过这是要给我哥用的，而不是要给我用。”

　　“不用担心，这双手套可以随着使用的人的需要改变大小。”Brokkr笑着说，“这一定是最适合Thor殿下的礼物了。我相信在今晚的庆典上，没有别的礼物可以与之相匹。”

　　Loki拿起铁手套仔细看了看，饱经淬炼的黑色陨铁沉稳地不反射一丝光亮，关节处以机榫咬合令其活动自如，表面镌刻着古老的如尼文字写成的咒语：“执吾之力”。最终他点了点头：“好吧，我还算满意。”看到矮人脸上露出的期待表情，他关上匣子：“我可以带你去看你的妹妹Idunn。不过要是你被发现了，别说出是我带你去的。”

　　Brokkr短脖子上的脑袋不住地点着。Loki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明明他们都是Ivaldi的孩子，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