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om Eleven To The End》喵喵桑

4、Meeting You（Yoh）

　　“叮叮当当”——门上的铃铛又响起来了，有客人来了。一群妖艳的MB拥了上去，抛媚眼的，摆弄身姿的，个个使尽全身解数争抢着客人。

　　我仍旧坐在吧台前盯着调酒师手里翻飞的玻璃瓶，因为我不喜欢跟他们抢客人，也不愿意随意地出卖色相。

　　“走开！我是来喝酒的。”

　　很年轻的声音，年纪应该不大，我还是懒得回头看一眼。

　　“哎呀，这位少爷，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啊，找个人陪你喝吧！”一个MB献媚的声音。
　　“嗯，那也好。”年轻人答应着。
　　“在我们几个里挑一个吧。”MB们站成一排，像是在选美。
　　“那边那个长头发的。”

　　听到年轻人这么说，我愣了一下，然后慢慢转过头，正对上他的视线。年纪真的很小，大概和我差不多大吧。他穿着一套浅色的西装，雪白的衬衫，领带打得别致，上面镶钻的饰物一看便知价格不菲，脚上的鞋子更是亮的能当镜子用。棕色的短发很乖顺地垂在耳际，略带稚气的脸上有几分这个年龄少有的超脱与不屑。他的那张脸……怎么说呢，有一瞬间我甚至觉得他和我有点像，但是，别傻了。

　　调整一下情绪，我确认似的问：“你……叫我？”
　　“啊，就是你。”他随便地应了一下，然后翘着二郎腿坐到沙发上。

　　我走过去，轻轻地坐在他的身边，其他MB立刻垂头丧气地一哄而散。

　　“你喝什么？”我问到。
　　“喝你们这最贵的。”他双手抵着下巴，并不看我。

　　‘呵，这是哪家的少爷，出手还真阔绰。’我心里想着，叫来waiter帮他点了酒。

　　我给他斟上酒，他慢慢地喝着，不说话，也不碰我一下，从他的举止中可以看出是个很有教养的人。我心中暗喜，可算碰上个好伺候的客人。

　　“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说话了。
　　“叶希。”我回答。
　　“这么巧，我叫叶，看样子你年纪不大嘛，这么小就做这个？”他转过头看着我，那眼神就好像我比他还要小很多似的。
　　我心中暗自想道：‘你不还是一样，这么小就来这种地方。’但是他是客人，我没有那么说。

　　“这只是我生存的途径。”我回答得很平静，可是却不自觉地喝了一大口酒。
　　“哦……”他笑笑，不再多说。

　　沉默了好一阵子，他又开口了：“我可以抱抱你吗？”

　　听了他这话我被逗得差点把喝进嘴的酒水喷出来，但是我忍住了，这还是头一次有客人问我——“我可以怎么怎么样吗？”

　　“你以前没来过这种地方吧？”我笑着问他。
　　“哦，还是第一次来。怎么？”他回答着。
　　“没什么，你可以抱我了。”我把酒杯放在桌上。

　　与其他客人的粗鲁和急切完全不同，他很温柔地把我抱进怀里，害怕弄疼我，在把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之前，还特意仔细地拿开了那些垂在我肩上的头发。一瞬间，我的心里居然有些小感动，毕竟很久没人关心过我了。

　　“叶希，我觉得在哪见过你。”他的声音很好听。
　　“怎么会，我们才刚刚见面。”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我心里却有着和他一样的感觉。
　　“嗯……”他微微加重了一点抱着我的力道，我能感受到他在我耳边温热的呼吸。可能是由于喝酒的原因，他的气息略显沉重，但是并不让人讨厌。我觉得他抱着我的时候是闭着眼睛的，别问我为什么，我就是知道。

　　渐渐地，我觉得他整个人开始向我这边倾倒，直到我完全躺在了沙发上，然后毫无防备地，吻我。

　　当他抬起头时双颊已经微红，我很平静地对他说：“接吻要另付费的。”
　　“多少钱？”他问。
　　“一次1000円。”我回答。
　　“上床呢？”
　　“一小时15000円。”
　　“还真便宜！”说完，他就喊waiter去开房。

　　我的脑袋里突然嗡的一下，本来以为遇到个吃素的，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了。于是我十分无奈地跟着他进了包房。

　　“去洗干净。”他命令着。

　　我走进浴室开始洗澡，透过拉门上的毛玻璃可以看见他的身影在房间里不安地踱来踱去。

　　‘真是个怪物！’我心里不禁这样想着。

　　当我裹着浴衣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他正坐在床边，面色依然微红，略显紧张地望着我。

　　“叶希……”他叫我。
　　“嗯。”我坐到他的身边。
　　“可以开始了吗？”他又一次征求着我的意见。
　　“你说了算。”我答道。

　　他微微犹豫一下，接着脱掉上衣，解下领带，抱起我放到床的中央，然后整个人趴在我身上，俯视着我。

　　“你和多少人做过？”他问。
　　“在你之前有十个。”我回答。
　　“你可真脏！”他的脸上露出些许鄙夷的神情。
　　“对不起，在这里工作的没有干净的。”我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心里并不好受。
　　“也是啊，呵呵，这么说我是你的第十一个男人了。”他笑的有点无奈。
　　“没错。”我答道。
　　“可是，你是我的第一个。”说完，他吻住我。

　　听他这么说，我觉得很吃惊，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冲劲，我用力推开他，说：“你马上穿上衣服回家！你的钱我不赚了。”
　　“你说什么？”他有点惊讶地看着我。
　　“我说让你回家！”我大声重复一遍。
　　“哈哈……”他大笑起来，“怎么？伺候老男人伺候惯了，对我这个处的不感兴趣啊？”
　　“你！”我有点生气了，继续说到：“我是不想让你以后后悔！”
　　“哦，没看出来你还挺为别人着想的。呵呵，但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说完，他再次爬上我的身体。

　　我再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他，任由他胡乱地吻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阵没来由的悲伤。他没有说谎，这果然是他的第一次，他那既生疏又笨拙的动作就足以说明了一切了。由于他没有任何经验，不但把自己弄得很累，也把我弄得很痛。结束之后，他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我忍着痛起来，披上浴衣，刚准备离开却被他叫住。

　　“你要去哪？”
　　“我的工作结束了，你休息吧。”我回答。
　　“我不许你走。”
　　“你还要干嘛？”
　　“陪我躺一会。”
　　“什么也不做也要付钱的。”
　　“我有的是钱。”

　　无可奈何，我又躺回他的身边，谁让他是客人，而且还是个有钱的客人呢。

　　他转身面向我，把我抱在怀里 。我察觉到他的身体在轻轻颤抖，抬起头，看到他脸上成串的泪水。

　　‘你有心事吧？什么人让你难过了？什么事让你烦恼了？’我想问他，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跟我有什么关系呢？过了今夜，也许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只有一张写着300000円的支票静静地躺在我的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