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章节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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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四
竹子是在打开电脑房的门时遇见了入江正一。
略显瘦弱的少年虚弱地扶着墙捂着肚子低声喃喃自语，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才抬起头来，两眼下是堪比杰克船长的烟熏妆。
模样格外怂人。这样违反校规的面容能不被扣留在神奇委员长手下真该说是奇迹。
于是竹子面朝少年张开了双臂，以一种令人愕然的磅礴气势说道：“去创造奇迹吧，少年！”
余音阵阵。
入江正一看着这样的竹子，捂住肚子的手又用力了几分，连身形都缩小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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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少年还是跟着竹子走进了近期已经传出了新校园怪谈的电脑房里。
传言中阴暗窄小会有蓬头垢面科学怪人出没抓走学生做人体试验的电脑房其实远比入江正一以为的要宽敞整洁许多。虽然采光不是很好，但房间里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得分明。多样全面的机械设备被规划整齐地排放在室内，看得出使用者是个做事安排仔细、有条不紊的人。
“没有疯狂的科学怪人出没让你失望了，少年？”将水杯递给对方的时候竹子如此说道。脸上没有带着开玩笑的笑意，但声音却很轻巧逗乐。
“呃、并不是，这样的……”接过水杯，入江正一有些尴尬地回答。
“嘛，虽然这里没有科学怪人，不过抓走学生做实验可是真的哟。”坐到连接所有装置设备的母体电脑前，竹子一边滚动着鼠标一边如此说道，“如果听到这个能让你稍微血压升高心跳加速的话我会很高兴的，两天前因为一个奶牛装的男孩而遭遇了非现实体验导致精神衰弱失眠难安的，入江正一君。”
“啊、咦、为什么会知道……？”握着水杯的手不经意地抖了抖。
“看来被初次见面的人挖出心里的小秘密更能让你的心小鹿乱撞是吗。”一连点击数次似乎打开了许多程序的竹子把脸转向了入江正一，“锵锵，实验开始咯！”
笑容无比正直。简直是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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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竹子将他近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情都几乎分毫不差地罗列给他听时，入江正一在震惊之余感觉到了心底涌起的强烈的恐惧和兴奋。
虽然不知道她究竟使用了怎样的方式来得知这些，但如果真像她所说的是一个实验的话，那么这将会带来一些极为可怕的后果吧。他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这一点。
面前的人正在专心致志地修改着什么。黑色的屏幕上有大量的数据信息消失出现不断更替着。
重复这种实验是想要做什么呢？
心中自然的就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是比之前的都要准确的数据呢。真是个完美的句号。”似乎手中的工作可以告一个段落，竹子不无轻松地开口道。
“……是指实验吗？”因为心中有着疑惑，入江正一忍不住问出了声。
“啊啊，这个阶段的实验确实如此。最后选择你果真是正确的呢，入江正一君。帮助我达到预期目标这件事，我应该好好谢谢你才对。”竹子再次无比正直地笑了。
“我，不太明白……”胃里突然又开始翻腾，他觉得自己已经踏入了某个陷阱，大脑深处开始发出“嗡嗡”的声响。
“放松点吧，未来的优秀人才。哦，应该说现在也很优秀才对。这样吧，要不要在我这里打工？工资可以由你来定，当然还有其他需要的话你也可以提出来。不错吧？”也许是觉得自己的提议确实不错，竹子的笑容变得有些得意。
“这个，又是为什么呢？”入江正一眨了眨眼睛。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再问下去的，当机立断地拒绝才是最正确的吧。
可是和大脑给出的警示相反的，内心深处却有着无法抑制的探索欲。
“这个嘛，因为你有个优秀的脑子啊。而且你不是想一探究竟吗，关于所谓的实验，甚至更多的难以理解的事情。”学着他的样子，竹子也眨了眨眼眼睛，“我说过了，这是感谢，你帮了我个大忙。更何况，既然有了疑问就应该大胆去探求啊，少年。”
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觉得大脑深处也开始因为“一探究竟”这个词而产生震颤的共鸣声。
要尝试吗？要探求吗？真的想要知道吗？
那些未知的神秘事物。
“……那个，我还是，算了。谢谢你的好意……”他听见自己这么回答。
“箱子，并没有送还，对吗。那就先回去看看吧，也许会让你找到一些答案也说不定。决定的话，在那之后告诉我也不迟。”
“在那之前，我会怀抱着一颗犹如恋爱中的少女那样等待的心，热切地盼望着你同意的答复。”
结果那天入江正一就在这句玩笑话中，被不容反抗地送出了电脑房。
无语地看着电脑房门，入江正一觉得自己今天碰到了远比校园怪谈更加难以捉摸的糟糕事情。
而几年后的事实也证明了他当初的这个判断是多么的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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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沢田纲吉小集团又有了新人员的加入——一个热血到让人看着就胃疼的拳击社成员屉川了平。
听说学校医务室换的新老师是个只让女生进绝不准男生踏进半步、害的人胃疼得死去活来也没地方躺混蛋。
听说之前都还神出鬼没的风纪委员长最近为了寻找一个神奇婴儿开始频繁在各教学楼层走来走去让人胃疼次数也直线上升。
“结果新的医务室老师还那么蛮不讲理！”
身为以上所有情报的提供者的少年将箱子里的海量书籍一本本整齐地放进竹子新搬进电脑房的大书架上，同时皱着眉头抱怨道。
“怎么能够那样对待病人呢！还有妈妈也是啊，随随便便整理我的房间害我找不到胃药了。要不是那样，我也不用去医务室了！”
虽然口头上抱怨不断，但是对于手头上的工作却完成的一丝不苟。不论是外表还是内心，都是个非常认真的好少年。
因此对于这样的正直好少年，竹子难得的从电脑面前略微抬起头回答说：“是吗，那还真是不幸。”
几乎没有什么感情成分的语调，是连敷衍都说不上的语言。但是入江正一知道不远处坐着的人确实是听进了自己的抱怨然后做出了认真的回复。
这是入江正一在竹子这里“打工”的第二天。
说是打工其实并不准确，因为他只需要在空闲的时候来这里打声招呼就行了。放学后绝大多数的时间也只是将竹子之前逐日带来的各种书籍归类整理就好。
两个星期前入江正一因为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打开了那个箱子，里面装着的确实又是颠覆他以往常识的东西。一些可以让人到10年后未来的神奇弹药。
世界上居然会有这样的弹药。
是从哪里来的？怎样来的？为什么而来的？又和那个人所说的实验有没有关系呢？
这些问题一旦出现便难以忽略。就算迫切想要知道答案也因为心中的警钟而保持着冷静和抗拒。
入江正一就这样犹豫恍惚了整整两个星期。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向内心的疑惑和好奇妥协。
“逆境和厄运自有妙处。”
他记得当他推开电脑房的门时，在他还一字未说之前开口的女人对他如此说道。
那是莎士比亚的《皆大欢喜》中的台词。
两天以来竹子并没有正面回答入江正一提出的任何问题。她只告诉他一些表层的信息，然后像是不经意的那样一点点地透露给他一些资料。
真相是靠自己去寻找的东西。
他觉得这就是对方想要告诉自己的。
就已知的信息来做出正确判断是不可能的，但至少入江正一确实地觉得自己已经抓到了一部分的答案。哪怕那是极为微小的一部分。
所谓“这个阶段的实验”应该只是她想要做的事情的开端。多次地确认可行性的过程。那么接下来才应该是重头戏。虽然还无法确认最终的目的在哪里，但无疑应该和未来与非现实之类的事物有关。
而已经被拉入——应该说是自主选择了进入——的自己又将要在这其中担任怎样的角色呢？
疑惑并没有减少。
但入江正一感觉得到，只要自己继续摸索下去就一定能看到更多的答案。
这个人并不是随口给了自己承诺真相的言语的。他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
“最重要的是，你必须对自己忠实。”
《哈姆雷特》的第一幕里的某句台词。
她曾在他仍旧忐忑不安的时候对他这么说道，语气没有任何戏剧的跌宕起伏，却有条不紊的充满力量。
是了。
这才是她告诉他的唯一一个真相。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章节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