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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0话】 ...

  •   【第10话 风筝:线的一端始终在你那里】

      到了街上,佐助才渐渐放慢脚步。街上来往的人和热闹的商铺,并没有冲淡佐助心里的恐慌,反而让他感觉更加的孤独。其实早就做好了鸣人一直都不能恢复记忆的准备,有时候还会庆幸鸣人什么都不记得。至少,什么都不记得的鸣人,不会离开。

      “大叔,味增拉面,两碗,大份。”木然的走进一乐拉面,佐助逼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不能让鸣人饿肚子。那个家伙,如果饿了会直接爬不起来的。

      “咦,是佐助啊,拉面是带给鸣人的吧?”回转身,看见佐助,手打大叔很熟络的打着招呼。“好几天没看见鸣人了,听奈良鹿丸说鸣人病了,没事吧?唉,小孩子就是不会照顾自己啊。”

      想回答说鸣人已经没事了,可佐助却怎么也无法开口。鸣人没事了吗?呵,他真的不能确定,记忆恢复的鸣人能不能接受如今的一切。默默的看着自己和鸣人常坐的位置,不知不觉就开始回忆和鸣人之间的一切。从过去,到现在,似乎自己一直都是和鸣人活在两个世界里。

      最初的自己活在家族的荣耀里,而鸣人独自挣扎在憎恨厌恶的目光里。后来的自己,活在复仇的黑暗中,而鸣人为了带回自己而拼命修行。再后来,自己站在了斑的队伍里,而鸣人站在自己的对立面。等到斑死了,动乱结束了,自己远走天涯,鸣人守在木叶。重来之后呢?鸣人没有记忆,只有自己依然挣扎在记忆和现实之间。缅怀也好,悔恨也好,执着也好,都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

      自嘲的笑笑,佐助第一次发现,自己对鸣人的了解真的少之又少。只知道火影是他的梦想,拉面是他的最爱,同伴是他所珍视的。火影的梦想鸣人已经实现了,那个时候忍界没人不知道木叶的七代火影大人,其他五国的影或者一般忍者都尊敬他。只要木叶还在,鸣人就不会吃不到拉面,而他一直守护着他的同伴。当这些都已经实现,鸣人会想要什么?或者,这些其实都不是鸣人最想要的?似乎,他真的不知道。

      “来,佐助,拉面已经好了。帮大叔跟鸣人说,不要总是喝过期牛奶,吃泡面。佐助要记得监督他,鸣人那孩子从小就没有家人,没人照顾他,一定不会知道这些的。”

      笑眯眯的把打包好的拉面放到佐助面前,手打大叔一如既往的关心鸣人。那个孩子第一次出现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就觉得心疼。明明长得那么像那位大人,为什么其他人都视而不见呢?没钱的时候会帮自己刷碗,怎么也不肯白吃拉面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怪物?

      愣愣的接过拉面,付钱,走出一乐,佐助根本没听见身后手打大叔叫自己等着找钱的声音。刚才手打大叔说的话,就像是一个提醒,让混乱不堪的脑子终于有了点头绪。经过鸣人那个没什么人气的小屋子时,佐助忽然就想,也许鸣人最想要的就只是一个属于他的家?

      “喂,兔子眼!”

      冷不丁在佐助身后出现了鸣人惯常的叫法,佐助一下子有点恍惚,花了两秒钟的时间确认那的确不是鸣人的声音。回头,看见鹿丸气喘吁吁的扶着白眼少爷,两人的脸都有点抽搐。

      “真是麻烦啊,喊了你半天,你都听不见。一叫兔子眼,你就听见了。”

      鹿丸耷拉着眼皮的样子,没来由让佐助想到了卡卡西,忍不住也有点抽搐。而旁边白眼少爷很自然的把鹿丸指向佐助的手拽回去,只是那嘴角怎么看怎么都是在憋笑。

      “鸣人好几天没去学校了,家里树林里都找不到他。听我老爸说他生病了,可是却不肯透露他在哪儿。啊,啊,麻烦死了。呐,佐助,你是给鸣人带的拉面吧?”

      点点头,算是回答,佐助真不想这个时候还要去跟鹿丸宁次解释什么。生病?呵,记得小樱好像说过,鸣人只会受伤,不会生病。或许,根本就是生病的时候瞒着所有人吧。

      “听说你家出事了。”犹豫了一下,宁次还是觉得直接说出来比较好。至少,作为同伴的话就应该在这个时候给予支持。“虽然不知道大家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我想确认一下,宇智波佐助,你说要改变家族的话,还算数吗?”

      看着白眼隐藏得很拙劣的担忧,佐助没来由想笑。一直都觉得,白眼和自己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而现在看到对方的这种样子,他忍不住就想知道当初自己明明想鼓励鸣人、出口却变成一句胆小鬼的表情是不是也是这样。可同时,他也想起当初仅剩自己一个宇智波的时候,面对的种种眼神和言论。“为什么不算数?”

      好像松了口气,宁次勾起了唇角。“我会等着,看看是你先做到,还是我先做到。”

      “啊,知道了。”

      “对了,虽然很麻烦,但我还是得通知你,我们的老师换了。”鹿丸抓了抓头发,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新来的老师叫海野伊鲁卡,有点罗嗦。”

      一下子僵硬,佐助真想问问九尾,千手柱间是不是因为斑的缘故诅咒了宇智波这个姓氏。鸣人刚刚恢复记忆,海野伊鲁卡就出现了,对自己来说这就是雪上加霜的局面。“知道了。我先走了。”

      瞄了眼佐助手上的拉面,鹿丸和宁次同时黑线。鸣人的胃袋果然是连接到别的空间了吧,生病还能吃这么两大碗,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卡卡西瞄了一眼天色,又瞄了瞄屋子,本来就没什么精神的右眼彻底耷拉了下去。屋子里很安静,只有鸣人跐溜跐溜吃拉面的声音。佐助跟塑像一样杵着,好像从没见过鸣人吃东西一样。鼬也安安静静的待在屋外,面对屋子靠在树上。而自己,一本《亲热天堂》已经看了一半。算了,看来那三个都没什么需要盯着的,自己还是继续看书吧。

      “鹿丸说换了老师,新老师是海野伊鲁卡。”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鸣人忽然就觉得拉面碗比平常重了点。脑子里,关于伊鲁卡老师的记忆奔涌而出,阻止不了,停不下来。

      “这一次,不会了。”

      这算是承诺吗?借着喝汤,拿大碗挡住自己的脸,不让佐助看到自己的表情。鸣人没来由的觉得,似乎如今的佐助可以主动给出承诺,而当初却连对方的一次回头都不曾得到。佐助真的不一样了。甚至,因为佐助,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呐,很不习惯啊,佐助。不习惯你的温柔,不习惯你的承诺,我总觉得像是在做梦。

      “你家的事,怎么样了?”转移话题,鸣人觉得似乎还是说一点公事比较好。就像,在十三年的时间里,自己总是用公事堵住所有人的嘴那样。

      瞄见鸣人严肃的表情,佐助觉得好像又看见了穿着御神袍的鸣人,心里苦笑。“解决了。母亲和止水,带着族里不到五岁的孩子隐居起来了。”

      点头,鸣人并不觉得很吃惊,这样的结果对于佐助兄弟来说应该是最好的了。宇智波富岳和那些长老的野心太大,怎么也不可能留下。“其实可以把年龄放宽到八岁。”

      “家族教育是从七岁开始的,天赋比较高的从六岁就开始了。”不是不懂,鸣人始终是心软的,自己的计划,到底还是会让鸣人觉得残酷吧。

      默默的把空碗摞起来,擦了擦嘴,鸣人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佐助,眼里波澜不惊。

      对上鸣人的眼睛,佐助猜不出对方此刻想的是什么,也猜不出下一刻对方会说什么。甚至,自己看不出这双眼睛里到底有没有情绪。感觉自己就好像等待着判决的囚犯,被这双眼睛牢牢的锁住了。即使自己走得再远,这双眼睛始终会出现自己的脑海里、梦里。

      “体会到了吗,当初朱雀的心情?”

      怔住,佐助有些不解的看着鸣人突然间变得沉重的表情。片刻之后,终于明白鸣人的用意。呵,当初鼬哥亲手杀了全族的那种痛苦、煎熬,自己的确体会到了。可是,没有罪恶感,因为自己早就不在乎那些人了。何况这几天自己脑子里心里所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鸣人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站起身,鸣人慢慢的挪到窗边,望着外面渐渐被染红的天空,恍然觉得又回到了自己临死前的那段日子。每天都这样独自看着夕阳,每天都在摆满了卷轴和公文的屋子里没办法入睡,每天都害怕醒来的时候会看到佐助带着杀气回来。可是,又是那么希望,能看到佐助重新戴上木叶的护额,站在村口叫自己白痴吊车尾。

      死而复生,明明是违反了自然的事情。可是,佐助却什么都不顾的做了。想起那天宇智波斑说的话,他不得不承认,那句话是对的。宇智波家的人,从来都只追逐自己想要的。那么,现在的佐助想要的是什么?没来由觉得疲惫,仿佛自己一直都在猜佐助的心思,猜来猜去却总是得不到答案。偏偏,又管不住自己。自嘲,也许那时候宁次说得对,这根本就是自寻烦恼。

      这样说起来,其实自己也是一样吧,拼命的追逐自己想要的,却从来没问过对方是不是也有一样的想法。都是固执的人,却有着不同的理由和方式。就像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也像好色仙人和大蛇丸。上一次,自己和佐助的结局其实跟他们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最后没有死战而已。可天各一方的结局,又能算是好吗?这一次,又会怎么样?

      看着鸣人的侧脸,夕阳把鸣人的金发染成了淡淡的金红,不知道为什么,佐助就是觉得眼前的鸣人很脆弱。“鸣人……”

      “呐,我再问你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还能相信你吗?”又一次打断了佐助的话,鸣人转过脸,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想示弱。可是他自己清楚,自己示弱的时候,似乎都是在佐助面前。

      “就算是我变成了尸体,答案也一样。”捕捉到鸣人眼里微弱的挣扎,佐助忽然就安心了,至少,自己还有机会。“即使要与整个忍界为敌,宇智波佐助也绝不会再背叛漩涡鸣人的信任。”

      侧过脸,拼命压住有点失控的情绪,鸣人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那些曾经一直盘踞在心里的质问和埋怨,好像一瞬间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话——佐助回来了。

      走近,伸手在鸣人头上揉了揉,佐助好不容易才没让自己失控,低头在鸣人耳边轻轻的说了句自己想了很久的话。“吊车尾的,我回来了。”

      猛然抬手捂住眼睛,感觉到掌心里的湿润,想要大哭大笑大喊大叫,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默默的在心里对那些记忆里的人说,我做到了,佐助回来了,你们看到了吗?

      “白痴。”温柔地抹去从鸣人的指缝里跑出来的眼泪,佐助却找不到任何安慰的词,只能一如既往的说着口不对心的话。可是,自己的脸上,似乎也有什么液体的温度。闭了闭眼,佐助默默的记住此刻鸣人的眼泪,告诉自己,绝不再让鸣人哭。

      感觉到佐助替自己擦眼泪,那种手指在皮肤上轻轻滑过的触感让鸣人彻底没办法控制情绪。破罐子破摔的拿开手,瞪大了眼睛盯着佐助。“混蛋佐助,说了多少次不准叫我白痴吊车尾的!”

      被鸣人湿漉漉的眼睛瞪着自己,佐助忽然想起那些遥远的过去,每次鸣人被自己激怒的时候都是这样的表情。明明不甘心,明明很生气,可瞪着自己的眼睛里却始终都是柔和的。这个家伙,似乎一直都是这么可爱的,从没变过。忍不住笑了,很自然的开始期待,以后的每一天都能看到鸣人可爱的表情。“我刚才叫的是白痴,不是白痴吊车尾。”

      下意识要冲出口的反驳,在看到佐助的笑容的时候不见了,鸣人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佐助笑了。这样单纯的满足的笑容,不正是自己一直希望能在佐助脸上看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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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把视线从屋子里转移出来,鼬觉得自己悬空了好几天的心总算回到了原位。看来鸣人和佐助之间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刚才佐助的笑容,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温暖,单纯,满足。忽然就不想追问他们之间的纠葛了,只要佐助能一直这样笑着,就算是禁忌又怎么样?那种无聊的东西,宇智波家的人还从没怕过。

      同样把分给两个孩子的目光收回来,卡卡西不经意看到了鼬悄悄勾起的唇角。忽然觉得似乎这是第一次看到鼬笑。过去在暗部共事的时候,在村子里偶然碰到的时候,鼬似乎从来都没笑过。止水说鼬只会对佐助笑,也只会对佐助温柔,看来,果然如此啊。没来由的,卡卡西觉得很挫败,开始怀疑自己逗人笑的功力是不是退步了。那么好看的笑容,居然自己一直都错过了。啊,啊,看来自己还得继续努力啊。

      莫名其妙的看着卡卡西眼里突然间冒出来并且冲着自己来的幽怨,鼬完全不明白这个思维诡异的家伙是怎么回事。以前在暗部的时候,即使是执行任务也总会被卡卡西捉弄,甚至有一次差点被强迫穿上女装去诱敌。想起那时的情景,克制不住的额角抽痛,鼬甚至有点希望斑赶紧出现,好让自己避免再一次陷入不断被卡卡西捉弄的境地。

      注意到鼬悄悄的拉远了跟自己之间的距离,卡卡西更觉得挫败了,难道鼬已经被自己过去的捉弄给训练得可以未卜先知了?嘛,嘛,果然还是小孩子可爱啊,就像屋子里那两只小鬼头一样。虽然不明白鸣人和佐助之间发生过什么,至少,现在的他们都把对方放在了重要的位置。自己的重要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如果有人想要威胁自己,也只能是拿木叶来威胁了吧。

      唉,难道真是年纪大了?居然,会因为两个小鬼就多愁善感起来了。摸了摸下巴,卡卡西望着慰灵碑的方向,好像又看到了那个戴着护目镜冲自己大喊大叫的家伙。忍不住就想,还好,止水还活着。不然等到自己死的时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带土交代。没能保护得了带土,也没能保护得了琳,甚至眼睁睁的看着老师死去。总算有一个人,没有让自己再次品尝那种痛苦了。

      察觉到卡卡西的视线不再停留在自己身上,鼬有些茫然,抬起头,就看见那头乱糟糟的银发下有些悲伤的天青色眼睛。好像被那只眼睛给迷惑了一样,鼬忍不住就想知道,当那只眼睛里出现真正的笑意,会是什么样的。被称为天才的旗木卡卡西,是不是跟自己一样,很久都没有真正笑过了?站在慰灵碑前的他,会想些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有时候想要的只是最简单的东西,可越简单的却越难实现。
      有时候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能让听的人一瞬间卸下了所有的伪装,露出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好吧,我又文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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