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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相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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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并未在梁山上过多驻足。
休整的日子虽然使得燕青渐渐的与山上兄弟以及宋江渐渐的相处融洽,但他也心知这种宁静定然不会长久。
果不其然,那山下的曾头市又生事端。
因晁天王的遗命在先,梁山便分了几路兵马准备去拿那史文恭。
此事虽然早也知晓迟早如此,但是燕青依然还是为自家主人略有忧心。
卢俊义依然如那夜一般叫他不必多言。
下山去后状况自然还如山上一样,燕青心知那吴用不希望自家主人夺了宋江的功劳,但又不便多说。
春草如丝,路边不知名的野花也渐渐冒头。
无心欣赏这些,燕青握住手中的马缰眉头紧皱。
“小乙哥哥何必紧张。”
伴随着这一声清喝,一支牛皮水囊便被朝着燕青的方向抛了过来。
下意识的接过水囊,燕青望向了声音的主人。
花荣挺枪立马,目光炯炯。
“小乙哥哥,此番我们定是要分做两路了,你这般心思,如何好好的与卢员外一起拿下那史文恭呢。”
“花贤弟,我家主人定然没有抢功之意。”
燕青听得此言,便是打起精神打开水囊饮了几口酒。
“此番可是要有机会看到花贤弟的神箭了。”
“哎。小乙哥哥的棍棒川弩都也使得不差。此番可是要好好看小乙哥哥的了。”
花荣唇边带笑,飞身上马便朝着操场方向去了,独留了若有所思的燕青在原地。
此次可谓顺利,也可谓不顺。
虽然初战就拿下了曾家长子的性命,却是后来因对方哀兵势勇而略有败退。
此时吴用最终也无技可施,便最终还是由宋江去听从了卢俊义。
大帐之内众人各怀心思,燕青自揣忧虑也无用,便抬起头来打量众人。
这一看,便恰巧撇到了看向此方的花荣。
目光相接,并无其他。
花荣半坐在雕花椅的扶手上,单手指向腰间的箭筒。
燕青回以一笑,示意佩服。
待宋江等人议完正事,众人便散了去。
燕青回想起花荣那略带孩子气的炫耀,然后便笑出了声。
不远处的花荣似乎听得了他的笑声,身影略顿,却也并未回头。
是夜,曾头市一干人果然如预料一般袭来。
早已埋伏好的众人自是将对方杀了个措手不及。
次日曾头市派人求和,宋江自然是不允,但待吴用几番言语,他便也写了信件交给了那来使。
待到那来使走后,花荣几人便被叫到了大帐内,而卢俊义带着燕青自然也正在那里。
“花荣贤弟,此次卢员外跟军师极力推荐你担此任,你可愿意?”
宋江背对着众人,无人看的清他的表情。
“花荣领命。”
猜不透自家哥哥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花荣一边揣测一边点了头。
“花荣兄弟,一路小心。”
抬起头来,花荣便是看到了正在卢员外背后对自己微笑的燕青。
“员外放心,花荣,定不辱使命。”
一番周详后,众人便要散去。
而此刻宋江却单独支开了吴用叫下了花荣。
“花荣贤弟,你看这卢员外如何。”
宋江虽然是面对着花荣说话,目光却是不知道飘向了何方。
“卢员外战场上运筹帷幄,的确是个英雄。”
花荣越来越不解宋江之意。
“贤弟,你说这梁山之主,若他来做,如何?”
宋江此言一出,花荣便懵了。
“这…若是叫兄弟们听得怎么肯服。”
“花荣贤弟,我一直待你像亲兄弟般,那自家哥哥的心意,你又如何不懂。”
宋江收回了目光直视着花荣的脸,花荣略微点头,皱皱眉头试探开口。
“哥哥莫不是要我去助他一臂之力?”
“不,你只要待混乱起时杀出曾头市尾随那史文恭,若卢员外那里出了意外,你在暗中帮他一把。”
宋江言罢,意味深长的拍了拍花荣的肩膀。
“花荣兄弟,你非那种爱争名夺利之人,所以此事才交托与你,可否帮哥哥这次。”
“哥哥言重了,花荣去便是。”
对上了宋江意味深长的目光,花荣用力的点了点头。
领得了书信后,花荣便拜别了宋江,与时迁等几人随着那来使去往了曾头市。
燕青等人一路相伴,直直将花荣等人送进了曾头市的大门去。
夜半号起。
围城内外一片混乱。
燕青随着卢俊义早早的等在了史文恭逃亡的必经之路上。
花荣杀出重围后也一路尾随着史文恭到了那小路上。
找好了隐蔽之处,花荣便弯弓搭箭,一心一意得盯住了卢史二人的打斗。
待见得燕青安然立于马上并不上前,花荣便也稍微放松了些警戒,料得史文恭并不是那卢俊义的对手,于是便将弓放了下来。
正在此时,形式突转。
二人缠斗太烈,卢俊义略略吃亏。
花荣凝神静气重新拉满了手中长弓。
却见得那卢员外一枪解决了史文恭。
收回了长弓,花荣跨上马去便离开了此处。却是不知留了一抹红色的背影在燕青的眼里。
回营后不消片刻,燕青随同卢俊义便提着那史文恭的首级回到了军中,宋江自然是一番欣喜,便是拉着卢俊义等人去帐内详谈,其他兄弟们休整的休整,饮酒的饮酒,军中倒是也算是乱作了一团。
望着这样的状况花荣只是微微摇头,然后提起银枪径直走向了大营门口。
月色半冷。
花荣倚靠着门柱就地坐下,望向了远方。
突然听得不远处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回头望去,却是燕青提着一坛酒,一包小食走了过来。
“小乙哥哥?”
花荣站起身来,略带惊讶的望向了径直坐到了自己身边的燕青。
“花贤弟自己一人守夜未免太辛苦了,小乙寻得了一包花生米与一坛美酒来作陪了。”
燕青只是笑笑,紧接着便拉着花荣喊他重新坐下。
“也算是感谢你今日的暗中相助。”
“原来被哥哥看见了。”
花荣倒也并不否认,便抱过了酒坛望向了燕青。
“只是小乙哥哥,你似乎没有拿碗过来。”
“哎呀,小乙只顾着拿酒倒是把这个忘了,花贤弟稍等,我这就取来。”
燕青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脸懊恼的遍欲站起。
“哎,不必了,我们就这样同喝此坛酒吧。”
花荣揭开酒坛的封口,径直自饮一口然后将酒坛递到了燕青手中。
“只要小乙哥哥你不嫌弃。”
“花贤弟这是说哪里话,来,今晚我们便喝他个痛快。”
燕青接过酒坛便就这花荣饮过的方向喝下一大口,然后将那袋花生米摊在了地上。
“好,不醉不归!”
花荣嘴角微扬,从燕青手中拿回了酒坛。
此酒乃是从曾头市寻得的陈年女儿红,酒味香醇,十分易醉人。
片刻之后,二人也已经半醉。
花荣伸出手来指着燕青腰际的箫,打着酒嗝低声笑了起来。
“小,小乙哥哥,你可是说了,只要我要听曲儿,你随时都能吹。”
“这,这个自然,嗝,那我就给贤弟来上一曲,哈哈哈哈…….”
燕青也是趁着这酒劲,与花荣二人互相靠到了一起。
断断续续的箫声就这样在这吵闹的夜中飘荡着,花荣听得直打拍子。
一曲终了,花荣却是突然站起来扯下了自己的披风硬塞到了燕青手里。
“小,小乙哥一曲吹的甚妙,这披风便送与你了!继续喝,来!”
燕青抱着那披风,也傻乐出声。
“我的一曲,可不光只值你一个披风,嗝,花贤弟,来,喝,然后我们去射几只鸟儿。”
“好,看我射只大雕……”
“可莫要吹牛啊…..”
月有圆缺,也因云雾。
灯火渐渐的灭了。
最终大营门口只有裹着披风烂醉如泥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