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目之所及》卿太郎

63、无责任番外之五（1）

　　这是发生在夏目刚升上国中三年级时的故事。

　　夏目在国中二年级的毕业典礼结束后，收到了可能要被另一家人家收养的消息。

　　“夏目明年就是考生了，我们家的情况也实在不是很合适了啊……”妇人为难地说道，一边不经意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夏目低着头没有说话，他并不是不能理解这些收养他的家庭的难处，他甚至要感谢这些温柔的人们能给他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也许夏目的沉默让对面的女子有些不安，她连忙又开口道：“没关系的，如果贵志君不会觉得小宝宝很吵的话……”

　　“我知道了，阿姨。”夏目挂起他惯常的笑容，似是在安慰面前的孕妇，“我不能再给你们添麻烦了。”

　　已经不年轻的妇人看着眼前少年的笑脸，从心底涌出一股负疚感。起先她以为自己能给这个无依无靠的孩子一个温暖的家，可事实上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办法打心底里接受这个孩子。她以为她并不在意那个孩子总对着远处的墙面发呆，但当有一次她不经意地看到那个孩子像是要避开什么似的慌忙从那个空无一物的地方收回视线的时候，她发现她害怕了。

　　她并没有对自己的丈夫说出这些，她不愿伤害这个温柔的孩子。她没办法理解他的世界，所以她希望能有一天，这个孩子能够找到一个能够包容他一切的家庭。

　　国中二年级的结业典礼结束之后的第二天，大着肚子行动不便的妇人一边将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行李交给夏目，千叮万嘱自己的丈夫一定要亲自将夏目送到下一家领养人的手中。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再高明的产科医生都无法准确预估出孩子的出生时间。当男人将夏目送到车站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是他的妻子早产了。

　　“叔叔，您回家吧。”夏目从男人手里接过自己不多的行李，“小远也需要人照顾。”

　　小远是这对夫妻的第一个孩子，因为母亲怀孕的时候身体不好，所以这孩子出生后，虽然身体上没什么大毛病，但反应总会比其他孩子慢一拍。夏目很喜欢小远，因为她是唯一一个会跟在夏目身后叫他哥哥的孩子。

　　男人犹豫了一下，当初信誓旦旦地说会好好照顾夏目的是他，但现在却只是因为自己的第二个孩子要出生了，便将这个孩子推出了家门。男人一咬牙，拿过夏目手里的行李：“跟我一起回去吧，我们和那家人再商量一下……”

　　“叔叔，不用担心我的。”夏目后退一步，“到时车站会有人接我吧？”得到了男人肯定的答复，夏目连忙转身上了新干线，“如果生了男孩的话，请一定要将他培养成一个能够保护小远的男子汉。”

　　列车门随着发车铃的打响关了起来，男人呆愣在站台上，看着列车缓缓地起步，他忽然意识到，他也许，就这样失去了一个家人。

　　夏目坐在新干线上，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风景，看着前方似是无限延伸的轨道。

　　夏目茫然地坐在座位上，“夜见山市。”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地名，手中被标注得非常详细的地图是上一家人家对自己最后的关照。

　　新干线到达后，根据地图的标识，夏目找到了通向夜见山市的电车车站。老旧的电车车轮摩擦铁轨的声音似乎有种安抚人心的作用，夏目望着车外越来越陌生的景色，心情异常平静。他并没有去想那家即将入住的人家是什么样，自己是不是能够被接受……

　　“那座山……真想……去啊……”山里像是住着一个蛊惑人心的妖精，不知为何内心就闪现出这种奇妙的想法。

　　车子到站的报站声将夏目从莫名的思绪中叫醒。

　　下车的人并不多，夏目拎着并不多的行李走下站台，却并没有看到来接他的人的身影。找到一个公共电话，照着之前被告知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被告知家里有些事，需要他自行前往。

　　“真的非常抱歉夏目君。”接电话的妇人声音有些沙哑，“电车站台外就有公交车，坐那辆车就可以到了。”

　　根据妇人告知的公交车线路，夏目顺利地上了车。

　　夜见山市的位置有些偏僻，公交车才一驶出山间隧道，就突然停了下来。

　　“啊呀呀，糟糕了，坏掉了。”司机下车查看了发动机，无奈地对车上所剩无几的乘客说道，
　　“这已经是末班车了，反正离市里也不远了，要不各位自己走过去吧。”

　　说着给几人指了方向：“哝，就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可以了，天黑前应该就能到了。”说完，就自己拿出手机咕哝着，“这里信号可真差。”

　　车上的乘客一共才剩下4个人，夏目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一阵心慌。他低着头紧跟着另外三个乘客快步向前走，期间偶尔有车路过，却似乎并不愿意载他们一程。

　　山间有风吹来，夏目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山中，翠绿的树木深处是无边的黑暗。夏目并不确定这座山里是不是有些什么东西存在着，事实上，自从他坐上那辆抛锚的公交车后，就再也没见过妖怪了。

　　夏目转回头，继续往前走，却发现其他3人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他停下脚步，刚才还郁郁葱葱的树林中，突然出现了一条不怎么起眼的小路。

　　夏目紧紧抿唇，深吸了一口气，无视那条小路继续向前走去。

　　直到太阳下山，脚下的公路还是看不见尽头，而那条羊肠小道却始终固执地跟在他的身边。

　　终于，当天空的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在山的那边，夏目无奈地踏上了那条林荫小道。

　　一路上似是有人在为他引路，小路的两边始终都闪烁着莹莹的光亮，像是两只小小的萤火虫忽上忽下的幽暗光芒令人心安。

　　夏目不知道走了多远，在他怀疑这条小路是不是也是什么妖怪的恶作剧的时候，小路的正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座神社。

　　神社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前方千鸟上的红漆已斑驳地看不出原先的颜色。引路的光线带着夏目走进神社后便消失了，正在夏目茫然地站着的时候，突然脑中像是有人告诉他似的，让他打开正前方山洞里的神龛。

　　夏目知道自己并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按着指示走进山洞。山洞周围布满了禁制，只是似乎在夏目走进的瞬间，不知触动了哪里的禁制，似乎全都失效了。少年走到神龛前，打开木门，从神龛里取出了一个木盒。

　　木盒被早已看不出材质的带子紧紧地缠绕着，在夏目将盒子从神龛中拿出的瞬间，外面的带子便化为齑粉，散落开来。

　　“少年，我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空旷的山洞中回响着的声音如此说道。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自小与另一个世界接触的夏目，自然知道实现愿望并不只需要许愿这么简单。

　　“这是你将我从这里释放的报酬。”

　　想象普通人一样。

　　夏目暗自想到，却又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可以。”夏目只觉得有一阵风轻抚过自己的眼睛，随后脚下一轻。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跟着之前车上的另3位乘客，站在了车站前。

　　大约会是周更，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