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咸安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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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所开，便是万万改不得？！”刘统勋好笑的看着面前的大儒，微微一顿后又是笑道“咸安宫官学原是世宗皇帝于雍正六年所建，那最初是源于供内务府三旗子弟读书的景山官学中的俊秀学生，而后？当今皇上继位后将选拔范围扩大到整修八旗官学，其中景山官学选三十人，八旗各官学共选八十人，总数只有一百一十人。同时皇上也定下规矩说是但凡是入咸安宫官学为学生者在入学后十年之内，应考中生员；并由贡生、监生挑选入学者，须在三次乡、会试内中式，否则送回本旗。此番种种不是更改，又是什么？”
“刘大人，当今圣上前次所为那是旨在不使官学之中尸位之人，自然是改得。”额间微微冒汗，只那翰林院里的翘楚饱学之士的坚持之意却依旧明显“如今，如今皇上却，却是要让那些…… 那些修习墨家之术的人来咸安宫，这！这！这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哦？”淡然的端起手边的茶盏，刘统勋想起前一番皇上那准许在番贸易者回籍的上谕，还有现下里宁波几次三番停靠的英吉利红毛商船…… 只怕这就是所谓墨家之术入住咸安宫官学的铺垫吧？！所以？呵呵~~~皇上如此费尽心机之事，臣下若要议否？那岂不是螳臂当车的可笑？！
看刘统勋淡笑不语，那一翰林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迷糊。在来之前自己与另一位翰林却也是商议过，却也全是看在刘统勋自幼饱读诗书，雍正二年中进士，选庶吉士，步入仕途的是个正经读书人，才会踏进刘府。只现在看来……
“其实想那墨子曾师从孔子，而韩非则师从荀子，其后两人各自著书立说为后世所说墨法二家。再想那圣人孔子也是曾师从老子，若有较真之徒岂非要笑言儒家其实是缘起道门，其实就我只拙见……”刻意的顿了顿，刘统勋抛出一个让面前人脸色大变之语“春秋百家学说皆出自我中华一脉，其中各有脉络牵连，又何必要有高下强弱之分，既然都是我煌煌华夏文明，那就该好好传承继续，方是不负我等苦读圣人之语啊。”
“说得好！”
突兀的话语从门口传来，刘统勋不悦的望去，却见康熙一身宝蓝常服的笑意满面。
“！！！！”
刘统勋与那来访的翰林都急忙的起身口称皇上的拜倒，只还未能他们话音落地，康熙便是摆了摆手的笑道“今日朕是一时兴起的想起延清前些日子受命查办云贵总督恒文压价购置金炉案、山西布政使蒋洲侵蚀在册钱粮案，该是受累了。因此…… 这突兀来访，延清该是不怪朕的吧？！”
“臣惶恐。”连忙弯腰躬身，忆及前一番的辛苦，再听得皇上如此褒奖之语，刘统勋心中却是苦辣酸甜一阵翻涌。
“只不想今日朕倒是来的巧的很，竟是能得闻延清那一番关于我中华百家之论的妙语。”很是开朗的说着，只康熙的漆黑眼眸却是不错的盯着那位翰林“朕很是深以为然呢，啊，坐，坐，坐。今日在延清家中，你我君臣且不要那边的拘束才好！”
“臣，臣，臣以为”那翰林也不是傻子，所以在听到皇上的几句话后，心中自然也是通透了几分。可若说墨家本是中华一支的尚可接受，那么那些外来之术？！所以在稍稍想了想措辞之后便是小心的开口“皇上对治学之事洞若观火，臣只是不明为何我上朝天国为何要延请那些外蛮在咸安宫中教授其国语言和风俗。”
“……”真不愧是顶真的读书之人啊，刘统勋心中不由微微一叹。
“想皇考在雍正五年便是有开放洋禁，以惠商民之举。可时至今时…… 朕却还是接到浙江提督武进升关于英吉利红毛商船该如何稽查，怎生课税的奏报。”轻轻用食指关节叩击着椅子的扶手，康熙慢慢的收了话尾。
寂静，足足盏茶时间过去……
“微臣斗胆臆测，可是言语不通之故，是以原是只需按商政所为的种种却迟迟无法落实。进而无法让世宗惠民之举落于实处。”感觉时间差不多，而对面那个翰林已然是脸色微变，刘统勋才是躬身向上手端坐的康熙说道。
“嗯，正是。”微微颔首，康熙心中大赞眼前人真真是不愧是深受自家胤禛所的信任，迁左庶子，主持过湖北、河南的乡试，充任上书房师傅，官至詹事府詹事的刘统勋。“想当年世宗为开禁之事可谓筹谋良多，且不说开前人无有之先例之勇，便是在出海条例也是事无巨细的与户部一议再议。只为了那治下万民，而如今却因不识番夷之语而就要全功尽弃，朕心何忍？且朕还听闻因我大清缺少懂得番夷语言之人，那些夷人竟是想以次充好打压我大清海商，进而在见官之时也故意以不懂我□□话语的显出无赖之象！！！”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说的有些气急，那翰林几乎有些失态。
看了眼对面被康熙所说之事所激，那翰林脸色潮红的连连念叨。刘统勋微微低头，嘴角勾起一抹似嘲非嘲的莫名。
“所以朕才想是要延请些个外蛮在咸安宫中教授其国语言和风俗，当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故朕还想再招纳些出洋回籍之人来在那些番人身边作为其的辅教。”康熙适时的抛出自己的计划，并在最后说出一句点睛之语“朕谓此举为‘师夷长技以制夷’！”
“师.夷.长.技.以.制.夷!”轻轻的，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着这短短七个字，刘统勋却是心底不由叹服无比。这七个字看似普通无奇…… 可要从一个一直以□□上邦自居的国君口中说出来，那是要何等之勇？！而且皇上此之一举又是可惠及多少海商，再由海商利及其他庶民？！刘统勋更是不敢妄测，毕竟海商利厚几乎是世之皆知。
“臣附议！”原是对那些外番坚持抗拒的翰林在听得那句师夷长技以制夷后，几乎是从座椅上弹跳而起，立马匍匐在地的高声。
“臣亦附议。”没有读书人的热血，刘统勋只在君前郑重回道。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咸安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