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严冬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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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十二年十二月。
爱新觉罗·永琮，因天花而夭折，方二岁。
一时间宫中人心惶惶，而更是甚者，不知从何时、何地，宫中开始流传一种说法：本朝自世祖章皇帝以至现今皇上，皆未有以元后正嫡立嗣。如今圣上必欲以嫡子承统，行先人所未曾行之事，邀先人所不能获之福，故不可得。
养心殿，东暖阁。
康熙倚在五幅团花的大迎枕上，微眯着眼听下手粘杆拜唐说着宫中那些个灰色消息。隔了半响…… 康熙才是淡淡开口“著礼部，皇七子丧仪。应视皇子从优。送入朱华山园寝。”说罢便是挥了挥手的让下手跪伏的人退下。
“嘿嘿，富察氏！若是当初让永琮出宫避痘，如今又怎会…… 天意！”泛着森森寒意的话音慢慢的消融在空气中，而一旁下手侍立的高无庸则是将头低低垂下，全然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入定模样。只在心中，则是，霎时间，涌起无数繁杂念头……
那个因天花逝去的可是大清的嫡子，而且就皇上刚才口谕的意思？似乎是要在这次永琮阿哥的葬仪上做足文章？！可看现下的皇上…… 却其实是对逝去的小阿哥，和正在长春宫中的富察皇后全然不屑一顾的冷淡？！那么，那么皇上方才做出将新丧的永琮阿哥与那端慧皇太子永琏一起安葬于朱华山太子陵园之内…… 这一安排给世人的印象？！
冷汗，高无庸想起这两年后宫中发生的种种——明明是皇上心尖子的娴贵妃，在太后乃至后宫嫔妃眼中，却是个不敢轻易撩皇上虎须的木讷贵妃；已然是昨日黄花的皇后娘娘，倒依旧被认为是一个能左右皇上情绪的富察家女儿。而此一次皇上又为了富察皇后的嫡子而大肆动用惊人的人力物力，这一切无不将宫中内外的世人眼光再一次的投注到了皇后娘娘身上。
而有了这个站在万人瞩目中的皇后娘娘，谁还会去关注永和宫中的娴贵妃？！久在宫中的高无庸自然知道，在这个红墙、黄瓦、深院的紫禁城之中，有时被忽略反而才是一种福分！更何况这份被忽略是由皇上苦心谋划的……
此时，永和宫中。
“娘娘，经礼部等衙门奏准，拟定丧议，说是乾隆十二年的大年初一，便是要开始为七皇子办理丧事。”杨得意站在胤禛背后，轻声。
“嗯。”抬手捏揉着额角，胤禛虽是早已知道自家皇阿玛会行汉武诛钩戈之策，而且心中也是那也是默认的赞同，可如今却是…… 钩戈未丧，弗陵已逝？！那么接下来这后宫，这朝堂，这天下，又会如何？
“娘娘……”杨得意还准备说什么，眼角却看见一抹明黄色正提步跨入。于是连忙低头微微躬身的倒退出去，并小心翼翼的带上房门。
看着那个坐在窗前的人儿——明明是冬日暖阳洒满窗棂，可阳光满身的人却给人萧索伤怀之感？！康熙急走几步，将胤禛楼入怀中。
感到自己被熟悉的龙涎香包围，胤禛放软了身子。轻轻摇了摇头，将手轻轻搁在蛮横束缚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上，示意身后的人自己无事。
这一刻，永和宫内殿安静的让人不忍打扰……
盏茶之后。
“朕已经下旨，爱新觉罗·永琮…… ”康熙还未说完。
“永琮毕竟是皇后所出的嫡子，一切自然…… 只，哎，儿臣只是想起了昔日儿臣的那几个…… ”慢慢的转身，胤禛有些倦乏的轻声。
“其实永琮的离世，也未尝不是件幸事！”一字一句的沉声，康熙搂紧了怀中说的直白。“纵然朕行了汉武诛钩戈之策，也难免旧朝胤礽之行。更何况那永琮？却还是比不得胤礽与朕是有父子之实。”
“！！！”惊愕的抬头，胤禛不明白为何眼前这个千古一帝竟是将如此阴晦的心思就直愣愣的向自己说了个清楚。
抬手，抚上怀中人如凝脂般的脸颊，看着被自己惊到的胤禛，康熙好心情的发出一串低沉的笑声。“如今朕有爱妃在怀，还怕这万里江山没有继承人的不成？！”
腾！羞红了双颊，胤禛这才是想起前日里陈老太医给自己请平安脉时，才刚刚断了自己那养生膏方，就紧接着自家皇阿玛便是让高无庸将陈老太医召去问话的。至于陈老太医被召去后会被问些个什么…… 哼！微微嗔了紧搂着自己的那个明黄色身影，胤禛有些恼羞成怒。
“如今嫡子新丧，皇阿玛你…… 唔，唔~~~”
被吻了个正着，灵动的舌窜入薄唇，强势的要求那软舌与自己共舞，齿缘、上鄂无一处逃过那霸道爱抚。不断地被吸吮、被卷舔、被啮咬，近乎贪婪的汲取，胤禛意识逐渐模糊，忘记了要挣扎，探出双臂，只紧紧的搂住那让自己沉沦的身影。
慈宁宫，内殿。
“皇上去了永和宫？”钮钴录氏有些讶异，只紧接着又是问道“那永琮的事？”
“皇上已是下谕礼部‘皇七子丧仪。应视皇子从优。送入朱华山园寝。’了”高无庸想了想，才又似乎有些吞吐的开口“皇上，皇上还，嗯……”
“皇上还说了什么？”稍稍提了音量，钮枯禄氏一时间拿出了太后的架势。
“皇上还说若是当初让永琮阿哥出宫避痘，如今又怎会…… 天意！”高无庸顺势俯倒在地，说得战战兢兢。
“哼！”抓紧了手中的帕子，钮钴录氏倚在榻上，微喘。半盏茶之后此时又抬手让高无庸起来，柔声叮嘱“皇上新丧了嫡子，你要仔细服侍了。至于娴贵妃，唉，那也是个实诚的，若有事，你第一时间来报给哀家。”
皇上在娴贵妃那还会有事？高无庸在心底有些哭笑不得，就现在的情形？高无庸敢说上那么一句——哪怕就算是这宫里明面你这个最尊贵的老佛爷出了事故的繁乱，皇上也不会让娴贵妃有任何点滴的麻烦。但口中却是恭恭敬敬的应承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严冬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