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情人Ⅱ》FeelinSophie

6、6

　　这天晚上，一起在餐桌边吃过晚饭，霍天航想到了件事儿，乐呵呵地跑去了浴室。五分钟后回来，手里拿了一条粉色的小毛巾，在餐桌上认真洗脸洗爪子的小猫崽还没来得及抬头看，就被包在毛巾里带去了浴室。

　　“应该给你洗个澡了。”打了个饱嗝，霍天航自言自语地说。

　　猫咪怕水是公认的，主要还是看主人使用的方法，成功帮助小猫克服障碍，习惯洗澡也不是不可能。不然以后每一次洗澡都会在浴室里上演一场大战，然后定期被迫因为猫爪痕而去打狂犬疫苗什么的。

　　所以霍天航和小猫崽松松的第一次，洗澡经历，还是显得尤为重要，特别当小猫很明显开始不安和反抗时。

　　“乖啦，很快的，水温调好了，水正好到你脖子，不会呛到。”霍天航拿起一瓶宠物用浴液对着躲在角落里呲牙咧嘴的小猫崽晃了晃。“无刺激，不伤眼睛，泡沫易清洗，很好闻的水果味儿，怎么样？喜欢不？”

　　小猫崽撅起屁股，十分戒备地盯着霍天航，随时准备起跳，眼睛也变成了琥珀色，这点让霍天航有些沮丧。

　　“不洗澡就会变成小臭球，没有人喜欢的哦。”霍天航继续怀柔政策。

　　小猫崽自然不领情，因为退到角落，没有地方可以蹦跳，也没有乱动。

　　“好吧，我已经和你商量过了。”霍天航放下浴液，抓起莲蓬头，在小猫崽未有反应之前直接将水喷了过去。

　　“喵！”小猫崽大叫一声，被水淋得闭着眼睛，缩成球在角落发抖。

　　霍天航看着有些不忍心，不过反应很快，趁着小猫崽被浇闷的瞬间，再次成功将其捕获。

　　在水里闹腾了许久后，全身湿透的小猫崽终于安静下来。别过头，不看霍天航，也不动，由着他给自己涂抹浴液。洗洗小脚，洗洗小肚子，洗洗脑袋，洗洗脖子，只是在扯到后腿时，又哆嗦了下。

　　“弄疼你了？”霍天航见小猫崽抖了下，立刻把手移开，在后背上很温和地顺着。“冷了？那我再快点。松松啊，给你洗澡是为了你好，不是我存心要欺负你，知道吗？爱干净的小猫咪光用舌头舔是不够的，懂不？”

　　小猫崽闭着眼睛，垂着头坐在水里，不是一副“谁你便”的样子，而是一副“我忍”的神态。

　　背对浴缸的那面墙上，在浴缸边灯光的照射下，投上了一组身影，那组身影叠加着，交错着，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却真实地可以看到属于两个人不同的人。霍天航的，还有一个少年，纤细消瘦的身影。

　　洗完澡吹干毛的小猫崽，身上带着淡淡的暖暖的香味，霍天航把他放在掌心拖着，用鼻子蹭了蹭，闻了好一会儿。生气的小猫崽还在生气，反抗不了，就沉默，装雕像，怎么戳他逗他挠他都不给反应。就是用那双大大的有神的亮亮的杏眼瞅着你看，只要你不是色盲就可以知道，小猫崽现在很生气，很不开心。

　　“好啦，生气伤心伤肝伤肺，你还小，现在伤了，会落下病根的。”霍天航拍拍小猫崽的脑袋。“现在我去洗澡，你要是想和上次一样搞破坏，那么……我只能再帮你洗一次了。知道吗？要做只懂事的好小猫，主人才会一直爱你，没有人爱的小猫是很可怜的，你也见过那些流浪猫的，不是吗？不管小猫多么有个性，多么独立自主，既然被人类驯化过，他们还是渴望被爱的，你不承认，可我知道。松松，乖，别生气了。”

　　不管自己的小猫崽是不是可以听懂自己的话，不管自己平时想到了会怎么欺负小猫崽，有些话，霍天航还是会说出来，还说得很认真严肃。小猫崽依旧没有反应，只是眼睛闭上了，看不出心情有没变好。

　　“松松，我是真的想养你的。”霍天航第一次，在小猫崽的脑门上亲了下。“我把你带回来了，你就是这里的一员，家庭成员之间是不可以记仇的，知道吗？哪怕你是小猫，家规还是要遵守，不然就要受罚。”

　　小猫崽别扭地往后退了一步，低转过头不去看霍天航，眼睛已经睁开了，只是看不到颜色。

　　“好了，第一次洗澡这样不错了。”霍天航在小猫崽的后颈上轻揉地捏了捏。“等我出来给你弄小鱼吃。”

　　听到霍天航离开进浴室的声音，小猫崽将头抬了起来，栗绿色的眸子，带着光。

　　等霍天航洗完澡出来，房间里转了两圈，最后在阳台上找到了自家的小猫崽。小猫崽就站在围栏上仰头看着天空，神情很专注，毛茸茸的小脑袋，顶着只大耳朵，侧脸稍丰满，个头小小地，看着很招人喜欢。

　　“怎么跳上来的？那么厉害呢？”霍天航趴在围栏上，和小猫崽一起看着已经缀上星星的天空。“猫在古埃及是圣兽，传说夜晚时，太阳所发出的□□被藏在猫眼里保管，所以猫会有如月光般动人的目光。还有说，猫是月亮女神Bast的化身。……松松，人其实更多的像猫，我们渴望独立，又想要被爱包围……唉，不和你说这些。松松，听说猫一定要吃老鼠晚上才看到，你想吃吗？”

　　小猫崽垂了下头，若是人的话，你可能会认为他是在无奈叹气。

　　霍天航笑着揉揉小猫崽的头，很顺手地又给抓起来抱进了自己怀里。“嘿嘿，松松，起风了，我们进屋吧。”

　　接下来几天，一人一猫相处还算和谐，除了些小摩擦外，没有出现重大冲突，主要还是因为白天霍天航上班不在家，小猫崽爱睡懒觉。到了晚上回来，小猫崽基本不理睬霍天航，实在被闹得不行，就跑开，不过也总是在霍天航的视力范围里呆着。霍天航知道，他的小猫崽特别傲娇，哪怕是想依赖你，也会装着不是。

　　晚上小猫崽还是睡在霍天航给准备的小猫窝，而霍天航睡在自己的卧室。睡眠质量不错的人自然也不会知道晚上自家的小夜行侠会做些什么。霍天航以为小猫崽不可能溜出门，就因为他家的房门没有给小猫开孔，他忘记了自己家的小猫崽不是一般的小幼猫，他会去阳台上晒月光，也会见见偶尔来拜访自己的朋友。

　　这天午夜，小猫崽和往常一样跳到阳台上晒月光。一个黑影从隔壁的阳台上跃过来，直接跳到小猫崽面前。

　　小猫崽乖顺地将脑袋探过去，轻柔地和对方蹭了蹭头，然后脖颈互相左右碰触了下。远远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就像可爱瘦小的Simba依靠着他威严的狮王爸爸Mufasa，接受他的训课一般。

　　那只跳来的大猫，披着一身浓密的长毛，甩着粗壮的尾巴，背部和头顶的毛色很深，带有花纹。鼻梁到嘴部，连着颈部，腹部的毛确是雪白地，特别惹眼的是颈部那圈华丽厚实的鬃毛。那大猫直着背蹲坐在月色下，仿如雄狮的缩影。一样微微上扬的杏眼，绕着一圈很深的黑线，金色的眸子，散着深邃的目光。

　　“喵。”小猫崽轻轻低唤了声。前脚并拢，规矩地放在身前。

　　大猫慢慢抬起一只前脚，轻轻地将爪子放在小猫崽的喉部下方断成两半的项链花纹中央。洒落自天幕的月光在他们身上聚拢，断纹处浅浅散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和遥远天际上的那个星球遥相辉映。

　　小猫崽闭着眼睛，静静坐着不动。突然，大猫警觉地动了动耳朵，放下前爪，探过身在小猫崽的脸颊上蹭了蹭，然后一个转身，“嗖”地跳回隔壁的阳台，消失在了夜色中。小猫崽依旧安静坐着，直到……

　　“松松，松松，你在哪儿呢？”

　　直到那意料之外意识之内的声音传来。

　　霍天航半夜起来，不为别的事儿，就是为了看一场要紧的球赛。小猫崽被强迫成为观众，接受足球熏陶。

　　茶几上放着上火的啤酒，小猫崽缩着四肢趴在沙发上，下巴前伸，搁在沙发边沿，尾巴有些无聊地晃了晃。

　　“以前我一个人，觉得挺无聊的，现在……”霍天航说着就开始用手掌没轻没重地蹂躏小猫崽的头。“我知道你是一只很特别的小猫，所以……也许你可以和我一起看比赛，真的，你会喜欢的，男人的运动……你是小男孩，对吧？我可从来没有怀疑过。咦，小男孩怎么了？又害羞了？哈哈……小脸转过来给我瞧瞧。”

　　小猫崽不客气地用前脚踩住霍天航的手背，大眼睛瞪着，表示自己不高兴。

　　霍天航看着立在自己手背上的炸毛小猫，心情瞬间提升了几级。

　　“不闹你，要不要来点啤酒？”霍天航说着抽出自己的手，给小猫崽新开了一罐，倒在备在一边的小玻璃杯里，故意倒出了很多泡沫。“来，尝尝，不会是怕了吧？这个比果汁好喝，真的，小伙子，试试。”

　　小猫崽看了看那层厚厚的泡沫，又瞧了瞧泡沫下层蹿升着小气泡的金色液体，那颜色，就像月光。

　　“唉，算了。”霍天航很是遗憾地说道。“忘了你是只小猫崽子，过会儿给你弄牛奶来喝。”

　　小猫崽听了不乐意，小胡子翘翘，后腿一蹬，前脚搭上霍天航握着杯子的手，眼睛晶亮晶亮地。

　　“还是不要喝，会喝醉的，小乳猫。”霍天航坏坏一笑，另一只捏了捏小猫崽毛茸茸的大耳朵。

　　小猫崽晃晃头，甩开霍天航的手，低头探出粉粉的小舌头，小心地点在白色的泡沫上，勾了点送进嘴里。

　　霍天航抿住唇憋住笑，突然恶作剧地拍了下小猫崽的后脑。毛茸茸的小脸一下嵌进泡沫里，粘了一脸的泡泡，小胡子上也挂着，红红的鼻头全给遮住了，那脸上唯一清晰的就是那双亮晶晶的大杏眼。

　　“哈哈，圣诞小猫咪。”霍天航见那杏眼还是绿色，立刻出声大笑起来。“哈哈，太可爱了，我给你拍照。”

　　挂着啤酒泡泡的小胡子动了动，小猫崽迅速将两只前脚伸进玻璃杯里，将啤酒连同泡沫一起拍了出来，溅得霍天航的衣服，裤子，还有沙发上都是。似乎还不解恨，一下串到茶几上开始新一轮大破坏。

　　“精力很旺盛哦。”霍天航也不气，还是笑着，掏出手机对着小猫崽拍。“来来，松松，看这里。”

　　小猫崽一鼓作气推倒所有啤酒，将花生扫到地板上，零食袋子都咬破后，终于消停下来，侧着脑袋看着窝在沙发里，拿着那罐倒给他喝的啤酒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剧屏幕，还不时抑扬顿挫发出叹息或呼喊的霍天航，大眼睛的颜色终于开始变了，淡淡的琥珀色开始显出来，小爪子在那包踩碎的薯片上磨得撕拉撕拉响。

　　“传球！……过！……过……射门！……我呸……啊……松松！”

　　小猫崽跳在霍天航头顶上，前趴着，小前脚在他眼睛前晃来晃去。

　　“松松，关键时刻，别闹！”霍天航一把将小猫崽拉下来，左手抓住两只前脚，右手抓住两只后脚，将小猫崽抱在身前，下巴在他脑门上磨了磨。“乖，一起看比赛，中场休息了我们再比划，乖，松松。”

　　小猫崽稍作了下挣扎，张开嘴，用尖尖的小乳牙在霍天航的手指上啃了啃，最后还是放弃了。

　　“嘿嘿，松松，家里有你在后还真热闹不少，就是工作量加大了。”趁着球在中场被倒来倒去的空闲，霍天航扫视了眼遭扫荡的客厅，低头在小猫崽脑门上啄了下，手指捏着他的爪子。“可惜你太小，不然一起踢球。”

　　小猫崽难得安静，绿绿的眼睛放着光，盯着屏幕上那发片草坪。

　　“松松，等你乖一点，不对，等你喜欢我，还有这里后，我们早上就一起出去跑步，然后……回防！赶紧地喂！……”霍天航激动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小猫崽跟着也是一个上窜。“哈……反攻，反攻！”

　　还被牢牢抓着四肢的小猫崽缩了缩爪子，脑袋往下一点，睡了。

　　到了中场休息，霍天航才注意到小猫崽已经睡着了，都没他拳头大的脑袋搁在手腕上，一动也不动。很小心地重新坐下来，将小猫崽轻轻放在自己的腿上，左手手掌摊开，让小猫崽枕着睡，右手很温和地拂过小猫崽的脑袋和后背。很小的一只猫咪，瘦瘦地，能清晰地摸出骨骼的轮廓，好像力气用大了就会碎掉一般。

　　“累坏了吧？淘气。”点了点小猫崽的鼻子，霍天航扯了张纸巾，小心地给小猫崽擦黏糊糊的小脸。“不是说猫咪最爱干净吗？怎么就忘记洗脸了？小花猫，脏兮兮的小花猫。……松松，小瞌睡虫？……”

　　好好地擦脸过程，又变成蹂躏小猫的时刻，要不是下半场比赛开始，小猫崽估计又要炸毛跳起来了。

　　“喵~”很轻的一声猫叫，小猫崽蹬了蹬后腿，前脚抱住霍天航的小拇指，睡得很香。

　　“小猫就是小猫，睡吧，不吵你了。”把右手手掌当作被子，包裹住小猫崽的身体。“乖乖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