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当时坐上皆豪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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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与我大轩辕国素来交好，为我国西域的友好属国，每隔几年总会不辞遥远东来觐见上贡，忠心可表，朕心甚慰。这次也一样，贵国使节请务必多于京城盘桓几日，朕领你在朕新造的几处园子里参观游玩一番，看看朕新搜罗的花鸟石头，再挑几样瞧得起的赏赐回楼兰，让你们国王也开开眼界！”
楠坐在集贤殿的中央王座上，俯视着丹陛下半跪在地施着西方礼节的顾影怜，一种至高无上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多谢陛下慷慨赏赐，不过鄙人此番是为向贵国送达我楼兰尊贵女王大人的通牒而来，赏赐一事，请认真读过通牒再谈。”
顾影怜十分优雅地用女子般温柔的口吻道，加之他比女子还要出众的外表，实在令人难以分辨他的性别。
楠听了他的话，满腹疑问。
“女王大人？你们楼兰国王乃是男人，怎么会突然变成了女王？”
“先王已于上月过世，通牒中有详述，陛下请看。”
楠心中微觉突兀，急忙命人呈上通牒，打开一看，却见一纸的蝌蚪文，不知所云。
“贤使，”他硬着头皮问，“这通牒上讲了些什么？可否请你代为翻译？”
顾影怜没怀好意地微微一笑，反问道：
“听说贵国皇帝最重学问，博古通今，学富五车，通牒而已，何须鄙人效劳？”
楠眉头一皱，这才终于确定这个处处与他为难的礼貌来使的确是来意不善，于是也不甘示弱地回敬道：
“朕虽学业不精，但也粗通楼兰文字，很明显你这的确不是楼兰文！哪儿来的蛮夷部落文，就想假代通牒糊弄朕？！”
他气愤地抖着通牒。
“陛下且莫动怒，这当然不是楼兰文，而是名副其实最高贵的文字——是吾尊贵的女王大人祖国大不列颠国的文字。”
大不列颠？……青蓝心中猛地一颤，差点笑了出来，急忙偏头掩了过去，但却没能逃过林风始终定格在她身上的目光。
“管你他妈的颠不颠……”林风很不耐烦地发了话，“你们楼兰那老娘们儿到底想说什么吧？！”
“这位大人，”顾影怜目光一凛，“请您放尊重些，吾高贵的女王大人可不能用您口中如此粗鄙的词汇来亵渎。”
林风正想发难，青蓝却十分不屑地冷笑一声，走到丹陛之下，朝高高在上的楠恭敬地施了个礼道：
“陛下，可否将通牒借子虚一观？”
“哦？”楠来了精神，“莫非先生能看懂这奇形怪状的文字？”
“子虚不才，便想试试而已。”
“好！”楠对着身边侍候的宫女紫陌大手一指，“给他！”
青蓝接过紫陌手中通牒，展开一看，嘴角浮出了笑意。
果不其然，虽然变化很大，但以她英语学霸的水平还是能猜出个大概的。
吴桐也好奇地凑到青蓝身后偷瞄了一眼，可一个字母也没看懂。
青蓝举起通牒，依赖自己超强的语感对着傲慢的顾影怜用异常流利的英文大大方方地将全文读了出来。看着对方脸色不佳，她又回身给听得云里雾里的楠翻译道：
“回禀陛下，该文牒是说楼兰先王已于上月去世，王子幼小不堪大任，由其王妃暂代国王。”
“放肆！”楠气急败坏地发出一声龙啸，从王座上“腾”地站了起来，“楼兰国王向来便由我国册立，如今国王既殁，自然当上奏我朝，朕来下旨由王储继位。这般妇人私自越俎代庖，牝鸡司晨，与篡位何异？！”
他义正辞严，威风凛凛，在场诸人无不受到震撼。
当听到牝鸡司晨时，不知怎的，青蓝心中竟有一丝恐慌畏惧。但不及她细想，顾影怜已经毫不示弱地又向她发了难。
“这位大人见识高深，居然懂得我大不列颠高贵的文字，不过您好像忘了什么吧？……”他目光深邃地望着她。
“启禀陛下，除了子虚刚才说的那些外，这本文牒中还说了一些对陛下大不敬的话。”
“哦？”楠早已对这位不客气的楼兰来使恨之入骨，但还是佯笑着咬牙切齿道，“还有什么，统统道来！”
顾影怜冷笑一声，轻蔑地看向了青蓝。
青蓝不为所动，从容自如地说：
“楼兰伪王宣布自我轩辕国接到通牒时起，楼兰国正式脱离我轩辕国，成为独立的封建王朝。”
楠微微一怔，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好笑！好笑！先生‘伪王’一词用得极好！再好没有了！”他拍打着龙座扶手捧腹揶揄道，“就凭你们楼兰深入大漠的区区弹丸之地，饱受风沙之害干旱之苦，茹毛饮血树叶蔽体，也敢以封建王朝自诩，跟我天朝大国叫板！”
顾影怜眼中闪过一道险恶的光，温柔地笑了。
“总之，通牒上女王说得很明白。鄙人这次来，不是为了求赏赐，而是为了请贵国皇帝送我们楼兰一样珍贵的礼物庆祝我楼兰独立，以为我楼兰开国的镇国之宝。”
本来皇帝接见外国使臣的礼节是最高等级的，虽有其他大臣在场，但也不得随意打断皇上与使节的对话。可此时见顾影怜在轩辕国朝廷里当着皇帝重臣的面如此嚣张，在场的青蓝、林风和吴桐等数位有血性的臣子个个义愤填膺，再也无法坐视不理了。
“你他妈还有完没完了？！……”林风不客气地指着顾影怜的鼻尖大骂道，“你要是规规矩矩来称臣上贡，我朝欢迎，可你要是故意来找事，请你立马给我滚出去！”
他面色十分不愉，那种说一不二的威严气势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可顾影怜却昂起了高傲的头颅，根本不为所动。
“鄙人乃楼兰使节，是代表吾尊贵的女王大人而来。在贵国，鄙人只会听从皇帝的指示。而您……不知是何身份，竟敢在贵国皇帝面前对外国使节大声咆哮，无礼之极！足以见得汝堂堂轩辕徒有大国之名，全然不分尊卑，不遵礼节，永远跟吾女王高贵的祖国大不列颠无法相比！”
“哼……”青蓝冷艳地傲笑一声，“高贵？蛮荒之地也算得上高贵？”
“大人凭什么说吾女王大人的大不列颠国不高贵？”
“就凭你们这颠不颠的名字听都没听说过！”林风抢过话头道。
“那不过是大人孤陋寡闻罢了。”顾影怜仰着头，高傲得仿佛一个骑士。
林风憋得满面通红，无奈不善争辩，半天驳不出一个字来。
“就拿两国的语言来打比方吧……”青蓝不慌不忙地接过话茬，报菜名一般不喘气地道，“一个我字，在我们汉语里男的可以用爷，女的用妾，皇上用朕孤，皇后用本宫，太后用哀家，大臣用微臣，百姓用鄙人，老人用老夫，青年用小生，和尚用贫僧，道士用贫道，粗人用俺咱，文人用小可，豪放可以称洒家，婉约可以叫不才，对上称在下，对下称本座，平民称草民……你们就一个‘I’，最多再加个‘me’，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呼……”她好不容易说完，顿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妈呀……累死我了！
现场的所有人被她越来越激昂的讲说感染，不由自主地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顾影怜脸色一黑，他虽衷心拥戴他的女王大人，可也深知汉文化博大精深，实是没有那么悠久历史文化的大不列颠不能比的。
“况且阁下口口声声说你高贵的大不列颠国，那请问阁下究竟是代表楼兰来出使我国，还是代表不列颠国？”青蓝缓过气来，不卑不亢地道，“如果是代表我轩辕国的属国楼兰，我们自然要以最高礼遇接待，但若是代表蛮荒之地而来，呵呵……”
她说到这里，没了下文，但接下来的话自然不言而喻。
“说得好！”楠热血沸腾地站起身来，“大快人心！下朝后，朕重重有赏！”
不仅楠，在场的所有人都对青蓝的处变不惊和应对自如感到叹服，唯有自命高贵的顾影怜仍不屑一顾地道：
“哼，原来泱泱大国朝廷大臣也只会耍嘴皮子。”
“是不是耍嘴皮子，只有足下自己心里清楚。”吴桐搭了腔。
“楼兰疆域虽小，可每次贵国发兵时也从未见你们赢过。”
“狡辩！”
听了这话，当着众臣尤其是青蓝的面，林风深感受辱，不服气地道：
“我朝开国以来总共才对楼兰出过两次兵，第一次逼得你们不得不后退百里寻找绿洲重新定居，第二次你们未战而降，部落首领接受了我轩辕国的册封，楼兰才正式成为我国的属国——这么重要的历史竟然都忘了么？”
他冷笑一声，继续带刺地道：
“果然野蛮人，回去好好读读你们的史书吧！”
顾影怜的面色有些许狰狞，眯着眼柔声道：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大人。如今吾女王大人执政，楼兰人口激增，兵力也不可同日而语，再也不怕贵国出兵攻打了。”
“楼兰不可同日而语，难道我轩辕国便一直是止步不前的么？”青蓝没好气地反问，颇有自信地道，“阁下且随本座来看看如今我轩辕国的军备，再夸下海口不迟。”
“走！”楠本位于最里的王座上，听青蓝这么一说却首当其冲地走向了殿外，“朕亲自领你去看我国最新研发的火器！管你兵力多少，一个炮弹打过去，准保你楼兰尸骨无存！”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当时坐上皆豪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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