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一场欣赏》鸢生

32、水到渠成

　　十点的飞机，从首都机场出发，到达南京的时候已是零点多，取完行李，又过去半个小时，走出出口的时候，就看见叶霜踮着脚尖，焦急的在人群中张望。

　　“叶霜……”徐南京喊完，莫名的鼻子有些发酸。

　　叶霜终于将焦点对准徐南京，脸上异常喜悦的神色，令徐南京的心中一暖。

　　接过徐南京手上的行李，两人相携走出机场。

　　叶霜早已结婚，丈夫是个老实巴交的公务员，见到徐南京很是热情，做菜功夫一流，徐南京坐在温馨的房间里，看着叶霜忙来忙去，帮孩子准备上学的衣服，帮老公准备上班的衣服，包好便当，一系列的事情叶霜做的得心应手。难以想象以前的男人婆，如今是如此的温良贤淑。

　　做完一切，叶霜问：“徐南京，你这次回来，不去看看徐怀安？”

　　徐南京回答：“打算明天去。”

　　叶霜说：“是该去看看你哥哥了。”

　　叶霜的侧脸在月色下，不甚清楚，徐南京问：“叶霜，你还喜欢徐怀安吗？”

　　叶霜的背有些僵硬，就在徐南京以为不会回答的时候，她说：“爱，怎么不爱。”

　　那些爱情，在柴米油盐的日子里，早就变成了张爱玲笔下的蚊子血，苦痛，去没有时间感念。

　　就连徐南京都看的出自己喜欢徐怀安，那徐怀安到底是察觉到了，还是没有察觉。

　　那年，徐怀安站在叶霜的面前，说：“叶霜，我要结婚了，谢谢你这么多年对南京的照顾。”

　　看不清楚徐怀安的表情，叶霜只能一路傻笑着。

　　徐南京自杀的时候，她和徐怀安在北京一个星期，朝夕相处，两人都已经结了婚，本就没什么好避嫌的，却在不经意间发现徐怀安竟然在躲避着自己。

　　那样的心伤，萦绕在心头，刺骨的凉。

　　所以徐南京刚出院，自己就落荒而逃。

　　见叶霜不再说话，徐南京没有继续问下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叶霜送徐南京去徐怀安家，倒车的时候，徐南京喊：“叶霜，过去看看吧。”

　　叶霜在车里摆摆手，说：“不了，还得送孩子上学呢。”

　　徐怀安出来的时候，叶霜的车子已经绝尘委屈，徐怀安问：“谁送你过来的？”

　　徐南京说：“叶霜啊，昨天到的，在她家住了一晚，过来的。”

　　徐怀安没有说话，接过徐南京手里的行李径自往前走。

　　吃过晚饭，徐怀安将徐南京叫到书房，将老房子的房产证交给她说：“我和你嫂子商量了下，老房子还是给你吧，等年纪大了，回老家好有个照应，你一个人在北京，我们都不放心。。”

　　徐南京笑：“哥，你真的和嫂子商量了？”

　　徐怀安有些心虚，硬着头皮说：“商量了，你拿着吧。”

　　有些了然，徐怀安肯定是背着嫂子的了。

　　徐南京没有接，内心有些难以言说的感动，抓过徐怀安的手，将房产证放在他的手心说：“哥，我用不着 ，你和嫂子留着，等孩子大了，或许还有用。”

　　到底没有接下房产证。

　　苏夏知道徐南京回老家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以后。

　　打徐南京的电话，总是不通。

　　一问之下，才知道回南京，几乎一个星期了。

　　一家子人吃完午饭从外面回来，刚坐下没一会，徐南京的电话就响了起来，苏夏在电话那头喊：“徐南京，我下午5点的飞机到你那，到时联系。”

　　不待徐南京反对，便挂断。

　　收起电话，见徐怀安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脸红。

　　徐怀安笑，说：“南京，都多大的人了，要是有合适的，就嫁了吧。”

　　路上堵车，赶到机场的时候，苏夏已经等在出口，大大小小的礼物一通，徐南京无奈的说：“苏夏，出差，你拿那么多东西干嘛？”

　　苏夏说：“出什么差，专程来拜访你哥的。”

　　徐南京的手一顿，不作理会，开车送苏夏去酒店。

　　第二天刚起床，就听见客厅里的欢笑声，小侄女大早上的满屋子跑，吵得自己睡不着觉，走出卧室一看，坐在沙发上逗着织女的人，可不正是苏夏。

　　徐南京问：“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苏夏抬头看了看，没搭理她。

　　徐怀安的头从书房里探出来喊：“南京，过来帮忙。”

　　厨房里，徐南京问：“他怎么来了？”

　　徐怀安无辜的说：“不知道啊，一开门，大包小包的就进来了。”

　　吃过早饭，徐南京轻咳几声，示意苏夏离开，苏夏装作没看见，继续转过头去逗小侄女玩。于是，午饭，又被苏夏华丽丽的蹭上了。

　　午后的大太阳，晒的人发晕，送苏夏回酒店的路上，红灯的间隙，副驾驶座上的苏夏转过头来说：“徐南京，我们结婚吧。”

　　徐南京握方向盘的手一抖，汽车偏离方向，差点闯红灯，惊魂未定间，左手被苏夏拉住，一枚戒指就上了手。

　　苏夏说：“徐南京，你什么都不用做，不去担心，不去想，一切都交给我。”

　　回到家中，看着徐南京手上的戒指，徐怀安说：“南京，这是水到渠成，就这样吧，有个人陪你过后半生，总比一个人好。”

　　坐在卧室里，楼底下是来来往往的人群，苏夏认真的表情仍旧闪现在自己眼前，没有防备的求婚，仓皇间被戴上的戒指，徐南京的心底却有一丝细细微微的喜悦弥漫。

　　苏夏说：“徐南京，不许摘，你要摘下来，我这就闯红灯。”

　　明明知道是玩笑式的威胁，徐南京要摘戒指的手，就停顿了下来。

　　苏夏亲吻着她的额头，说：“南京，我会对你好的。”

　　是向生活妥协了吗？

　　徐南京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