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弹头》穆耳

7、Chapter07 又登封面

　　Chapter07
　　苏籽衫扶着人事不省的丁莫迟回到家门口，把他推靠在墙壁上，用自己的身体抵着固定住他不让他软下来，一边翻钥匙一边嘀咕，酒量这么差，怎么和人家谈生意周旋应酬啊？
　　钥匙还没插进锁孔，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照顾绵绵的菲佣普丽莎看见先生被夫人扶着回来，很是惊讶，准备上去搭把手，丁莫迟却不耐烦地嗯了一声，把手臂从普丽莎的手里抽回来，索性双手吊住苏籽衫的脖子，苏籽衫被他的重量拖着歪了身子，一边脱鞋一边说：“我一个人扶OK了，绵绵睡了吗？”
　　“还没有哦，洗了澡，现在在游戏室玩火车。”普丽莎操着非常非常不标准的中文回答，绵绵专注力比同龄人要好，玩自己喜欢的小游戏可以一两个小时都不分心，苏籽衫点点头，“没事了，你先回家吧。”她和丁莫迟都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存在，所以只要他们一到家，普丽莎就可以下班。
　　她先把丁莫迟扛到床上，然后进浴室放洗澡水，端了一盆温水出来帮准备丁莫迟擦身体，她可不指望他还能自己进浴室洗澡，一件件脱掉他的衬衫，长裤，露出他精壮的身体线条，苏籽衫看了看紧闭着双眼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在他胸口上捏了一把，指尖下面的那块肌肉条件反射似的跳了跳，呈现紧绷的状态，苏籽衫捏不动，又转战手臂，那里的肌肉也居然是如此条件反射，她吐了吐舌头，收回手老老实实地帮他擦起来。
　　等帮他收拾停当，苏籽衫涨红着脸钻进浴室里去，丁莫迟趴在枕头上，低低地笑声蒙在柔软的被子里，过一会儿，身边有了动静，他假意一个翻身，左手沉沉地搭上去，一愣之下发现手下的触感不对劲，怎么缩水了不止一号啊？他猛地睁开，绵绵睁着玻璃珠子一样水灵灵的大眼睛，甜甜地笑着看着父亲大人，丁莫迟把她往身边揽了揽，“我们宝贝儿怎么还不睡觉呢？”
　　“要和把拔妈咪一起睡，呵呵。”小绵绵笑得一脸天真无辜，对于曾经一直陪她睡觉的衫衫这两天早晨醒来玩失踪的情形小姑娘非常受伤。
　　丁莫迟亲亲她的额头，“闻闻爸爸身上有没有什么味道？”
　　绵绵皱了皱小鼻子，点点头：“有，臭臭的。”
　　“……”丁莫迟额上三条黑线：“因为爸爸今天喝酒了，晚上睡觉会踢人哦！”他作势踢了踢女儿的小胳膊小腿，绵绵往他身边蹭了蹭，“把拔，绵绵想睡觉觉了。”小家伙完全不理他。
　　“……不行！把拔今天睡觉会打呼噜呢！像猪八戒一样，绵绵自己一个人睡好不好？把拔跟绵绵这么大的时候就一个人睡了。”丁爸爸一脸骄傲自豪。
　　“可是，绵绵是女孩子啊~”小姑娘抬起脸来，眨巴眨巴眼睛，粉红色的小嘴微微翘起：“把拔不喜欢绵绵了吗？”
　　此时的丁莫迟其实真的是薄醉的，微醺的意识里，绵绵稚气的小脸慢慢和某张轮廓相似的脸庞重叠，他摸了摸女儿软呼呼的脸蛋，心底柔如棉絮，虽然眼前这件可爱的小东西是他4年前烂醉后的产物，对于她的降生，他并没有太多的喜悦，但是随着这3年的点点滴滴，小家伙一声声甜腻腻的“把拔”“把拔”，如清香的蜂蜜拉丝一般渐渐渗透到他心底里去，叫他如何能不爱她？
　　他记得那天，他就在安全楼梯的背后，透过门上玻璃窗看着走廊那边等待的苏籽衫，那天……她穿了一件玫红色的宽松T，白色热裤，明明是缤纷鲜艳的色调，却掩盖不了她脸上的仓皇不安，她蜷缩在座椅上，一直盯着手里的手机，直到她前面的那个女孩面色苍白被人从手术室扶出来，她抬头看了一眼，突然眼一红，手背抵着嘴唇，呜呜咽咽地哭出来，“苏籽衫！苏籽衫！”护士叫她的名字，她似乎挣扎了一会儿，终于站起来，而他也在那一刻推门出去。
　　他不是真的那么冷血无情的人，ONS的是两个人，而承担后果的却是她一个人，印象里，苏籽衫还是当年那个傻乎乎跟着他和汤澜的小丫头，一笑便是一方晴空，他不想让晴空布满阴霾。
　　“瞎说！爸爸怎么会不喜欢绵绵？”他拍拍她的后背，小声安慰她：“绵绵是爸爸的宝贝，是爸爸最美好的礼物……”
　　生命的延续如此美妙神奇，有一个小小的生命，融合着两个人的骨血，带着与自己相似的神情动作，在你身边重复着与你一样的生长足迹，而那个给予她另一半骨血的人，将陪伴自己一生，直至老死，丁莫迟喉头有些发紧，醉了，反而有些神经更加敏感细腻，小小的一句话，就能触动他心里别样的情绪。
　　苏籽衫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她的老公已经醒了，正抱着他们的小宝贝，脸上的神情温软柔和，小女儿在爸爸的臂弯里酣然入睡，一室安好。
　　丁莫迟朝她招了招手，苏籽衫很听话地走过去，躺在他的另一侧，丁莫迟环住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在她腰上拍着，像哄女儿睡觉一样，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安静了一会儿，苏籽衫轻声喊他：“莫迟？”
　　“嗯？”他的呼吸之间还有残留的酒气，苏籽衫正靠在他喉结下方的那块柔软处，他一出声，喉咙里就传来嗡嗡的共鸣声，他与她，此刻离得这样近，苏籽衫走了神，顿了顿，才继续说：“上次……狗仔拍的照片……你有没有让公关部去截住？”
　　“没有。”他怎么可能去截住？他就是要让杂志登出来，让大家看看，她的女人，最后不还是乖乖跟他走？是他的东西，除非他不要，否则谁也别想要染指。“怎么？人怕出名猪怕壮，风头出多了现在才知道害怕了？”
　　丁莫迟的嗓音在醉后也是一惯薄凉，隐隐还带着些许嘲讽，苏籽衫心里一紧，怎么会不怕？当初她上那些杂志可以无动于衷，是因为他和汤澜有再续前缘的苗头，她想借此看看丁莫迟的反应，结果丁莫迟对她实施长达两个多月的冷暴力，不闻不问不见她，也不让她见女儿，她把脸往他脖子里埋了埋，一句话在舌尖百转千回，还是硬生生吞了回去。
　　心里头顿时闷闷的，她挪了挪身子，“你过去一点，我要睡了。”
　　丁莫迟丝毫未动：“就这样不能睡嘛！”
　　苏籽衫撑起身子小推了他一把，眼神里有火:“过去一点啦！”丁莫迟一把扣住她乱动的腰身，忽然想起他还要借酒逞凶来着，小心地从绵绵那里抽出手，双手箍住她，让她和自己面对面，捕捉到她的唇就亲下去，苏籽衫不从，在他怀里乱扭，惊动了一旁的绵绵，两个人才分开来，丁莫迟在她臀上拍了一记：“明天再收拾你！”
　　皎月西落，初阳东升，明天很快就来了。
　　丁莫迟率先醒过来，昨晚没有洗澡又加上欲求不满，他睡得极不舒服，偏偏身边的人一手还搁在他的大腿上，他拍拍她的脸把她弄醒，“起床了，陪我去洗澡。”
　　苏籽衫嘟囔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丁莫迟抽了口气，反了她还！想着就爬起来拖住她的两条手臂，硬是把她拖下了床，看看宝贝女儿还乖乖的在流口水，他一个用力把她甩在肩膀上，扛麻袋似的往隔壁客房走去。
　　畅快淋漓的晨间运动让男人很是满意，冲了澡，抱着她又窝回他们的大床上，舒舒服服准备补眠，女人却只能弓腰踮脚下了床，给他们一大一小准备早饭去。
　　他们住的公寓附近有一条美食街，苏籽衫步行去买早餐，绵绵喜欢喝豆浆，丁莫迟却对豆浆敬谢不敏，绵绵喜欢吃流沙包，丁莫迟喜欢吃吐司……真是让人头痛的两只，吃东西的喜好居然鲜少相同，她提着满满一袋吃食往家走，沿途经过一家书报铺，苏籽衫只是扫了一眼挂在最显眼处的杂志，脸色就已经泛白，手里面的力气一点点流失，她颤颤巍巍地掏出一把零钱递给老板，抽了一本就快步离开，怪不得刚刚卖流沙包的老板娘看见她就脸色不好，苏籽衫失了神一般回到家里，刚关上门，突然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玄关处。
　　丁莫迟这时正带着女儿一起洗漱，忽的听见外面有动静，便走出来看，只见苏籽衫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他走过去扶她起来：“怎么了，一大早丢了魂？”
　　苏籽衫是把杂志卷起来和早餐放在一个袋子里的，所以丁莫迟不会看见，“哦，没什么，脚崴了一下，宝贝儿，吃早餐喽！”她不敢看他，径自走到厨房，把吃的东西分别装在盘子里，又给丁莫迟打了一杯柳丁汁，一一端上桌。
　　绵绵今天胃口特别好，一口气吃了三个流沙包，当她把小手伸向第四个的时候，被丁莫迟拉住，“绵绵不可以再吃了，再吃小肚子要爆炸了。”小家伙眼巴巴再看了一眼松软香甜的流沙包，捧起豆浆，咕咚咕咚喝起来，等她喝完，丁莫迟帮她擦擦嘴，说：“绵绵自己去游戏室玩一会好不好？爸爸和衫衫要说悄悄话。”
　　小家伙莫名其妙呵呵笑了两声，迈着小短腿跑开了，苏籽衫心里的那根弦也崩断了，丁莫迟不发一语越过她，把放在厨房流理台上的周刊拿在手里，眸色骤然变得阴沉，这一次，他居然失了算？
　　周刊的封面的标题一如既往耸动，赫然印着小白脸搂着苏籽衫行走在停车场的画面，显然，这一幕是丁莫迟不曾看见的，苏籽衫见他脸色阴霾，连忙说：“他没抱我……只是那天我穿错了鞋，脚磨得走不动了，他才扶了我一把，真的！”
　　丁莫迟瞥了她一眼，那天她的脚确实受了伤，又翻开内页，远远近近都是小白脸搂着她腰的镜头，那个女人小鸟依人地偎在他身边，至于他出现的画面，竟然一张都没有，看来这件事并不只是狗仔偷拍这么简单了，丁莫迟脸色几变，冷哼了一声，猛地把周刊扔在餐桌上，又瞪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回房换衣服准备上班，苏籽衫看着他漠然的背影，自己刚刚急吼吼的解释，简直自作多情的可笑。
　　等丁莫迟换了衣服出来，苏籽衫还是那样坐着，他走过去叩叩桌面，“今天你别去上班了，给我好好待在家里，哪都别去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