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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治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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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魔界跟灵界一样,也有守护者――也就是七君主.那么下一场战争,对手是谁呢?是姐姐?还是阴罹?也许是撒旦本人?未知的敌人带来的是对死亡的恐惧.所能做的也只有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炎煜的手遭到了近乎毁灭性的创伤,整条手臂几乎都被烧焦了.赤剡鞭沾了血与手掌血肉相连.苍月看着她的手臂几乎要昏过去,忍不住碎碎念叨:“怎么我才歇了一会儿就迫不及待地想累死我啊.真是的……”
她从怀中掏出针盒,飞快地将金针刺进几个穴位,又塞了几粒药丸给炎煜.苍月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将颈上的一串珠子取了下来,拿出其中一粒红珠递给炎煜.“这是增血丸和止痛药,尽管我封住了你那么多穴位……但还是会很痛.你要忍着,不要咬到舌头.”
苍月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轻轻抬起炎煜的手,“我要开始了,痛就喊出来.”她拿起一把精致的小刀刚要下手.另一只手横在中间,握住炎煜的手,瞬间冻住了她整条手臂.“寒啻?你……”
“麻痹她的痛觉而已.”他微笑着将炎煜的头按进怀中,“你咬住我的肩膀,别伤了你自己.”
“那你?”
“我没有痛觉.”寒啻依然微笑,像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平静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所以没有关系.”
苍月深吸一口气挥刀而下,血和死皮被一刀划开,尽管穴道被封,痛觉也被麻痹,但炎煜仍是忍不住发出一两声低弱的呻吟.她紧紧地闭着双眼,冷汗直落,苍白的脸扭曲着,寒啻的肩膀被咬出了血,红色迅速染红白袍.一阵血肉分离的声音后,鞭柄和手掌被硬生生地分开.
“啊――”炎煜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痛得昏死过去.寒啻迅速为她解冻.与此同时,苍月将伤药抹了上去,再用绷带绑好.
“我们得休息一会儿,眼下有两人负伤,到最后也许即使过了七君主这一关也杀不了魔王.”泷皇兄坐了下来说,“前面应是水性领地,魔族要杀死我们也不会在食物中下毒.我和小宇儿一起去找些食物来.你们先歇着.”
“怎么能让两位去为我们忙碌呢?”苍月急急道.
我笑了笑,站起身朝前方走去,“这里没有王和皇子,只是一群生死与共的同伴.”
如泷皇兄所料的一般,这里跟汐漓的领域并无二致.树和花都像是灵界的植物,与黑暗扯不上一点关系.我跃上树枝,玩心大起地在各棵树之间蹦来蹦去.
“小宇儿,你真像一只猫”泷皇兄宠溺地看着我,“小心别摔下去.”
“才不会!”我站在树枝上嘟起嘴,“你和祁渊皇兄总当我是小孩子!”
话一出口,我和泷皇兄的脸都冷下来.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我习惯了祁渊皇兄在我身边近乎罗嗦的训勉,习惯他一脸冷漠地对我关怀备至,习惯他在我软弱无助时对我的安慰,也习惯了“祁渊皇兄”这个称谓.
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忘记了自己还在树梢就蹲下身掩面啜泣.“嘎”树枝折断,泷皇兄立刻飞身上前在树下接住我,“怎么了?不是说好不哭了吗?”
我紧紧地抱住他大声哭起来,“皇兄,我好怕,真的好怕!好怕大家都回不去了!那么多人因我而死,我怕我救不了任何人!”
泷皇兄轻拍我的后背,像是安慰儿时做了噩梦的我,“没事的,没事的.我们都不会死,都不会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要哭,我和祁渊皇兄会难过.”
我感受着他的温暖,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泷皇兄,我好怕失去你.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性就会怕得全身发抖……”
泷皇兄一怔,伸手擦去了我的眼泪,俯下头……
柔软的嘴唇散发着甜美的香味,我呆住了.“我一定不会先死,这是我和你定下的约定.”
我茫然的站着,周围的果实散落一地.我注定陷进这个漩涡里,出不来了.即使身体里流着一脉相承的血液,即使是世上悠悠众口的唾骂,即使面前有生死未卜的未来……不管了,都不管了.只要,我们在一起……
带着新摘的果实,我们回到了休憩的地方.炎煜已经醒了过来,靠着寒啻的肩,似乎仍有些神志不清,眼睛一张一合,没有一丝神采.苍月不知从哪弄来一些药粉、药丸,将它们悬在空中配置,颈上的珠琏又被她取下几粒.
“喂,给我一杯水.”她用肘捅了捅汐漓.
汐漓翻了翻眼皮,“有这种求人的态度么?”
苍月不客气地一脚踢过去,却被汐漓轻松闪开,“下次休想让我帮你治伤!”
“我几时让你治过?”
“你!”苍月一时语塞,尽找不出话来反驳.
汐漓逞了口舌之快,得意地扬了扬眉,伸手在空中一点.一个水球颤悠悠地飘了过去.苍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将药拌匀一点点的抹在纱布上,拆了炎煜手上那块又绑了一遍,尔后,将一颗彩珠塞进她口中.
“好些了么?”我递过去几个果子给苍月,“这些果子没毒吧?”
苍月眯着眼盯着果子良久,一口咬下道:“炎煜一会儿可能会发热,不过吃了药就死不了.我的余毒么……也清的差不多了.休息几个时辰便可上路.”
“那么今日便在此地留宿吧.”我将果子放在地上道.
“我也这样想.”苍月看着我,凑过来轻声问,“你哭过了?”
我点点头,“很明显吗?”
“女人的直觉……”她打趣道,“我大概知道原因,唉,凡事不能往坏处想嘛,拿水敷下吧.”
模棱两可的回答,只是我的心已经不再模棱两可.看着漆黑的夜空,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情愫.姐姐,马上我们就会再见,注定又要挥刀相向,注定要分出胜负,注定要活着的那人手上染上死去之人的鲜血.这样的结局是否能够更改?还有阴罹,在我的怀中送去了你的另一半……你会恨我吧,也会跟我拼命吧?
然后再是岚轩,不知道为什么背叛我的乐师,夺走麒麟的力量,一直为魔界通风报信的就是你吧.洁菲和珈烨她们也是你布下的棋吧?到最后,你会为我弹奏你最得意的曲子么?最后,是撒旦,谜一样的男人,没有理由地夺走姐姐,没有理由地侵略我的王国,没有理由的逼我来这里,没有理由的让我成为你的敌人.也许,一切只有见到你才能知道答案.
带着这些混乱的思绪渐渐沉睡,梦中是大片的百合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我穿着白色的衣裙在奔跑,伸出手去触摸那些柔软的花瓣,光滑凉润.但我却蓦然发现这并不是我的手:细长的手指,厚实的掌心,指腹还有一层薄薄的茧,右手背更是有一道狰狞可怕的,宛如蚯蚓一样扭曲的伤痕.
我是谁?这是哪里?我四处奔跑,终于找到一湾清泉.水中那金发碧眼的人儿是谁?那个无数次在我梦里出现的女人是谁?另一个倒影从后面冒出,黑发黑眼,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魁!是魁!那个如同鬼魅般出现的男人!
他俯身亲吻我的长发,温柔的唤我:“雠莲,雠莲……”我想喊,想大声告诉他:“我不是她!我不是她!你认错人了!我是莲宇!莲宇!”可我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拥着我,脸上的幸福表情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快了,一切都会好起来.梦醒了,一切就会结束……到那时,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
“我不是她!我不是她!我是莲宇!莲宇!”我尖叫着醒过来.
“小宇儿,你怎么了?”泷皇兄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脊,“做噩梦了吗?”
“泷皇兄,如果……我不是我了,怎么办?”
“王仍然是王,迷失了自己就把自己再找回来.”汐漓走过来道.
“不是迷失,而是分裂.”我仍是惊魂未定.
我不止一次的想过,我到底是谁?是雠莲?还是莲宇?我害怕有一天会忘记莲宇的一切成为另一个人.我讨厌那种感觉,生生将人分成两半,成为截然不同的两个个体.
“我好怕,真的好怕……万一连你们也不记得了怎么办?”
“别怕,那只是梦.梦醒了,一切就结束了……”泷皇兄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喃喃低语.
“是么……只是梦……只是……梦……”我倦极了,依偎在泷皇兄怀中又沉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