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holic》小伯爵

11、早恋

　　“乐乐？你怎么在这里？”肖茜一进实验室就看到童乐乐坐在公用电脑前面教那个刚进组的小师妹用数据库搜索文献。
　　“我做完实验就过来了，老师找我了么？”童乐乐站起来把座位让给小师妹，捡了刚才在写的综合实验报告回自己的桌子。
　　“今天是你值日吧，我上礼拜就告诉你了啊。”
　　“啊……我好像忘了。”
　　“我就知道。”肖茜把她推出门，“快过去吧，他们也应该做完了。”
　　于是童乐乐就这样穿着实验服被肖茜一口气推进了电梯。
　　周五理化楼里只安排了他们三年级的学生做大实验，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正如肖茜所说，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楼道里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储物柜前面拿东西。
　　童乐乐找到他们这学期用的实验室，只有郄加翊一个人在。
　　“我以为你忘了呢。”郄加翊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童乐乐的时候有点惊讶。
　　“是忘了。”童乐乐在最近的水槽里洗干净一块抹布，一边整理这一组的仪器一边把桌子擦干净。
　　“里面两组已经弄好了。”郄加翊拿了抹布过来帮她收拾对面一排的桌子。
　　“啊，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没关系，上一次我没来做实验你还不是一个人值日？”
　　“什么时候？”
　　“大二的时候。”
　　“哦。”
　　童乐乐看仪器整理得差不多了，放下抹布洗了个拖把开始拖地。郄加翊刚拿来值日登记表，看到童乐乐在拖地就走过来拿走拖把把登记表递过去。
　　“你来写这个。”
　　“哦。”
　　童乐乐找到自己的桌子，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签字笔，趴在桌上开始填仪器损毁状况，今天做的实验玻璃仪器用的不多，只是砸了一个水银温度计和一个梨形漏斗，第一组的减压蒸馏装置也换过，其他基本没问题。童乐乐写完了抬起头，看到郄加翊已经拖完地站在旁边看着她。
　　“当初我是看到参选名单里有你的名字才留下来的，没想到是你没来。”
　　“什么？”童乐乐愣了一下，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参加国际化学竞赛代表队成员的选拔，最后为什么没有去？”
　　童乐乐回忆了一下，毕竟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麻烦。”
　　从理化楼出来童乐乐不想穿着实验服去吃饭，就穿过学苑广场想抄捷径回去化学楼。那个时候正是附小放学的时间，有老人家接了孙子散步过来在广场上放风筝。童乐乐停下来抬起头看着那只越飞越高的纸风筝，距离远了已经看不清上面的图案。地面这边小孩子们扯着线轴在草地上追打嬉闹，冬天的黄昏里，白天阳光带来的温暖已经渐渐消退，空气中冷冽的寒意让只穿着单薄的室内毛衣的童乐乐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冷颤。
　　童乐乐在实验室待到很晚，肖茜下了选修的三节大课过来，一进门就带来一阵寒气。
　　“我好像看到乌鸦了。”肖茜一边往里走一边喃喃自语。
　　童乐乐并不是很在意，肖茜本来也是冲着Holic的乌鸦才拼了命要考进N大，从入学开始没有一天不盼望能一睹偶像芳容，像这种狼来了的故事在她身边待久了没几个没经历过的，所以童乐乐只是抬头扫了她一眼，随口问了一句：“在哪里？”
　　“在楼下，花圃前面。”
　　童乐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柴筱薇特定的来电铃声已经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乐乐，今晚我要住你家，睡客厅也行。”
　　“哦，为什么？”
　　“我跟我爸吵架，离家出走。”
　　“每年来一次，你不腻啊？”
　　“就是说嘛，明知道我不会听他的，干嘛拿来吵。”
　　童乐乐苦笑了一下，看到肖茜正忙着冲她打手势。
　　“薇薇，肖茜问你乌鸦今天是不是来学校了。”
　　“没有啊，不可能吧，他们明天一早要去澳洲拍写真，傍晚的时候从录音室出来就直接去机场了。”
　　“她说没有。”童乐乐这话是对肖茜说的，不忍看到她一脸失望的表情于是转身走出实验室，走廊里只亮着几盏昏暗的吊灯，旁边几个实验室也开着门，隐约能听到里面的人在谈论今天BBS的十大热门。
　　童乐乐倚在窗户边上换了个手拿手机：“你在家么？我还在学校，妈妈应该已经在家了，你要自己过去还是等我一起？”
　　“当然是和你一起走，我收拾一下让司机送我去学校，你要等我。”
　　“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离家出走？”外面开始下雪了，童乐乐把空出来的手伸出去接了几片雪花，窗外的榆树下那辆亮黑色兰博基尼射出的两道车灯在雪地里默默地见证着雪花的飘落。

　　“下午我有课，可能会晚一点过来。”
　　“好。”童乐乐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迎面就看到柴筱薇站在校门口等着她。
　　柴筱薇也是刚从自己家的车上下来，看到那辆拉风的兰博基尼所以停下来等童乐乐。
　　“你们两个现在是连上学也一起了。”
　　“他最近在补之前错过的考试，我们时间比较一致。”
　　柴筱薇又回头看了一眼兰博基尼消失的方向。
　　“我昨天被叫去办公室问话了，今天应该会轮到你。”
　　“问什么？”童乐乐和柴筱薇一起走到门卫那里拿了值日生袖章别在手臂上，今天轮到她们俩站岗检查仪容。
　　“还能问什么，树大招风，你还没有这么拉风的男朋友之前已经很多人看你不顺眼了，对了，他们还不知道他是谁，不然一定会闹更大。”柴筱薇把书包放下，一转身就抓住一个校服私服混搭的男生。
　　童乐乐不说话了，站在树影底下靠着铁门看柴筱薇教训那个低年级的学弟。
　　下午放学童乐乐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才下来。韩睿已经到了，看着她一脸疲倦地坐进车子。
　　“怎么了？”
　　“被留堂了。”
　　韩睿笑了一下：“忘交作业还是上课迟到了？”
　　“嗯，应该比那个稍微严重一点，临走时的意思是明天还要留。”
　　韩睿已经把车开出教学区了，回头看她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忍不住又想逗她。
　　“为什么呢？”
　　“早恋。”
　　韩睿知道要严肃，但是还是不小心笑了出声。
　　“你因为这个被教训了一个小时么？”
　　“嗯。”
　　“然后呢？”
　　“然后我就问他们会不会被退学。”
　　“然后呢？”
　　“然后他们说不会。”
　　“嗯。”
　　“然后我说‘哦，那就好。’。”
　　“然后他们就放你出来了么？”
　　“没有，他们本来还想继续说的，不过我说我饿了，他们就说那明天再说吧。”
　　“那可怎么办呢，不能每天就这样让你饿着肚子听训啊。”韩睿也皱着眉头像是很苦恼的样子。
　　“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在那里吧？”
　　“嗯，有道理。”
　　童乐乐转头去看韩睿，他绷着一张脸一丝不苟地在开车，好像刚才在说的话题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童乐乐伸出一根手指猛地戳了一下他的腰，车子晃了一下差点擦到旁边并行的车。
　　“好啦好啦，明天开始我把车停远一点，OK？”童乐乐还想戳，被韩睿腾出来的手按住了。
　　“切，不好玩。”童乐乐把作恶的手收回去。
　　“你现在这样一点也不像好学生。”
　　“嗯，因为有人说让我做想做的事。”童乐乐把脑袋抵在车窗上看着外面倒退着的景色发呆。她知道学校不会把她怎么样的，这样的训话也不可能坚持得了几天，现在她是考生，说不定早恋一点也不影响她的状态，但是饿个几天加上精神上的折磨，那就不一定了，所以她现在一点也不担心。
　　吃完饭他们一起上去韩睿家，这几天都是这样的行程。韩睿要考试，公司那边给了他一段假期让他安心过几天正常的大学生活，童乐乐虽然确定了要参加高考，但是要做的事也和之前没多大区别。
　　客厅里放着NEW AGE的CD，童乐乐发现这种类型的音乐确实很能让人定下心来。韩睿看了一会书之后去阳台接了一个电话，回来的时候发现童乐乐已经做完卷子又抱着那本满分作文蜷进了沙发里。
　　“你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完那本书。”韩睿去厨房泡了一壶绿茶过来。
　　“其实早看完了，不过学不会，我可能没什么文学细胞。”童乐乐坐起来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
　　“作文分数很低么？”
　　“不是，我只是想往高分层再靠拢一点点。”
　　“你那是强迫症。”韩睿挨着沙发坐在地毯上。
　　“其实我爸是个小说家。”
　　韩睿回头来看着她：“第一次听说。”
　　“嗯，我也是第一次说，这个连薇薇也不知道，你可以把它当成称赞。”
　　韩睿笑了一下，伸长手去揉了揉她的短发。
　　“这个跟高考作文没有太大的关系，你不用太在意。”
　　“嗯，我知道，就像你说的，或许这确实是强迫症。”
　　晚点的时候韩睿送童乐乐回家，下车的时候童乐乐抬起头看了一下自己家客厅的阳台，灯还是黑着的，妈妈还没回来。
　　韩睿也下了车，抬头看了一眼：“在车里再坐一会儿？”
　　童乐乐摇了摇头：“太晚了，你也早点回去睡吧。”
　　“嗯，明天早上还是那个时间来接你。”
　　“好。”
　　童乐乐进了电梯，按下自己家的楼层，电梯上了七楼，童乐乐调整了一下书包带的长度走出电梯，刚好看到妈妈站在楼道里摁密码锁。
　　“乐乐？你怎么也这么晚？”
　　“哦。”童乐乐走过去跟着妈妈后面进了屋。
　　“晚饭吃了吗？”妈妈把包扔到沙发上，挽起袖子像是要下厨。
　　童乐乐赶紧阻止她：“不用了，吃过了。”
　　妈妈已经走到厨房了，就顺手拉开冰箱倒了一杯橙汁递出来，童乐乐走过去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上次在超市看到那个男生，是你男朋友吧？”
　　“呃？”童乐乐怔了一下，不明白妈妈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因为你平时只和薇薇亲近，看到你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了。”
　　“哦……”
　　“今天学校给我打电话了。”
　　“嗯……”
　　“别紧张。”妈妈大概看她快缩成一团了有点于心不忍，“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一定要考第一，一定要上N大，作为一个母亲我有太多的不足，你能健健康康地长大，像这样好好地站在我面前，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你是我的女儿，我相信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我不会自作聪明地去帮你决定什么，只是你要记得，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无论你想做什么，只要你认为是对的，我都会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