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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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年终联谊会场的音乐穿过风与雪，传到夜鸢耳中时已经只余下一丝丝的旋律了，几乎不可闻，但也还是被听到了。夜鸢一动不动地坐着，感受着阿伦的呼吸起伏，但思想却不由自主地飘忽开去。
自己放在桌上的那杯香槟有没有被服务生收走呢？
威廉是不是又被庶务课的美女缠上了呢？
格雷尔一定又一心一意地争奇斗艳了吧？
罗纳德现在应该是在谁共舞……啊啊，不对！
夜鸢摇了摇头，把这个问题甩了出去。真是胡思乱想啊，怎么又这样了？而就是这时候一只手轻轻拍了过来，夜鸢侧过头去，是一张有些落拓的熟悉面孔：
“艾瑞……”
艾瑞克摇了摇头，抬起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一个安静的示意，目光又落回到那个睡着的人脸上，伸手替他别过一缕碎发。夜鸢略略有些诧异，平日里看到艾瑞克都是满不在乎很是洒脱的样子，对待阿伦时也总是前辈架子多一些而从没有过这样的表现，所以此时夜鸢几乎就无法相信面前这个目光柔和的男子就是艾瑞克.斯林维。
过了片刻，艾瑞克向夜鸢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交给我吧。
夜鸢没有犹豫，微微侧身将阿伦顺势交到了艾瑞克的肩上，自己站起来向一旁退了一步，看着艾瑞克横抱起阿伦。似乎是睡得太熟，被抱起的阿伦不但没有被惊醒，甚至还非常乖顺地向艾瑞克的颈间靠了靠。
看着艾瑞克抱着阿伦走远的背影，夜鸢忽然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刚刚被阿伦靠过的地方残留的一点温暖已经随着寒风消散，果然冷血的修罗就连留也是留不住温暖的。想到这里，夜鸢自嘲地摇摇头。
还是走吧。夜鸢这样想着，转身却看到已不知道站了多久的罗纳德，鼻尖都有些发红。
“前辈。”夜鸢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把罗纳德晾在会场上，低下头道，“抱歉，没有说一声就走了，是我不对。”
“没关系。”罗纳德摇了摇头，定定地看着夜鸢，低声说，“回去吧，外面冷。”
“不，不回去了。”夜鸢拒绝道，“回去也没有什么事可做，还是前辈们一起消遣吧，我就走了。”
“我送你。”
“不了，谢谢，前辈还是回去吧。”夜鸢微微鞠躬，“那么，告辞了。”
“好，慢走。”出奇的，这一次罗纳德的话居然这么少。
夜鸢点点头，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然而还没有走出几步，却又听到背后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
“夜。”
“什么？”夜鸢回头看着罗纳德。
顿了许久，罗纳德忽然如往常一般笑道：“什么时候，我们也能那样呢？”
被这样的话说得一怔，夜鸢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慢慢道，“那样的话，前辈会很冷的。”
“我不怕冷。”
不知缘何，夜鸢胸腔里的空气一滞，有些疼痛，便不再接话，迅速道：“告辞。”然后飞快地转身离开了喷泉，再一次将罗纳德抛在身后。
感觉再留在原地，就会出事一样。
每年的新年联谊是规定，而新年假期之后就要立即进入工作状态，也是规定。
“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图书馆走廊的落地窗前，威廉向着阿伦点点头。
“就算是休息也够久了，再不上班的话恐怕就要被除名了呢。”虽然脸色还不是太好，但阿伦却笑得如以前一样温暖。
“这段时间你不在，我可是头痛得很呢。”威廉的园艺剪推了推眼镜，“回收课的那些家伙，最近都有些懈怠了呢。”
“可能是因为到了年末的缘故吧，威廉前辈不要担心。”阿伦笑道，“新的一年开始了，大家一定会调整心态，重新燃起斗志的。”
“真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威廉摇了摇头，刚想再说点什么却被窗外的声音打断了。阿伦好奇地看过去，发觉是被围在一群秘书课美女中间的罗纳德正在高谈阔论。
“好像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了呢。”虽然是有些吵闹，不过阿伦还是很欣慰地说，“罗纳德他啊，还真是情绪化的角色呢，之前那么低迷，现在却又活跃起来了呢，真是厉害！”
威廉默然地看着，听完阿伦的话，不由得微微冷哼了一声：“真是厉害啊……”
“欸？”阿伦一愣。
“真没有想到，原本还以为罗纳德那家伙不过是游走于女人群中的高手罢了，现在看起来，他自欺欺人的本领也是同样的高手水平啊。”威廉目光如冰。
“前辈的意思是……”阿伦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不大确切，可是看威廉的表情，又不好再问下去，便沉默了。
“好了，阿伦，”顿了顿，威廉重新拾起话头，“没有别的事情的话，你就去回收课吧，复工的第一天，去向回收课高层打个招呼。”
“是，威廉前辈。”阿伦点点头，提起镰刀转身走了。
看着阿伦转过了走廊尽头，威廉这才向在相反方向的角落里说道：
“过来吧。”
似乎等了许久有些累，约翰逊走过来的时候一直在捶着自己的右肩膀，站定以后，才开口道：
“威廉前辈，西敏市又出现无预报死亡事件了。”
“数量是多少？”早料到是这样一般，威廉淡然地问。
“八人。”约翰逊递过去一叠资料。
“又都是年轻女性么？”翻着资料威廉皱眉道，“难道都是一个凶手所为么？挑选的被害者居然都是同样的特征，看来是为了一定的目的才会这样的呢。”
“一共加起来，已经有差不多一百个这样无法回收的意外死亡灵魂了，前辈，我们是不是应该及早把这个事件移交给阿伦前辈负责？”约翰逊问道。
“交给阿伦？”威廉的手顿了一下又很快毫无破绽地接上，“那倒是不必。”
“可是如果不尽快着手这件事情的话，恐怕这样的未回收灵魂会越来越多的！”约翰逊焦急道。
“不交给阿伦，难道就不可以交给别的人来负责了吗？”威廉镜片后的眼神微微一利。
约翰逊语塞。
“阿伦现在刚刚复工，至少要给他一点时间整理头绪。”威廉合上文件夹道，“所以，就交给夜鸢来负责吧，也算是一个锻炼。”
“欸？夜鸢？他，可以吗？”约翰逊有些犹豫，但马上解释道，“我并没有不相信他的意思，只是仅仅他自己，怕是忙不过来的吧？”
“放心，”威廉将文件夹递了回去，重新看着窗外，“如果有不行的势头就立刻停止，这样也不算为时过晚——去吧，把委任书拿去给夜鸢签字，然后通知他马上开工。”
“是。”约翰逊抛掉顾虑，干脆地答应。
威廉重新看着窗外，不易被察觉地轻轻呼出一口气。
夜鸢，是你自荐代替阿伦的，但愿你不要让我为相信你而付出失败的代价。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