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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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
几辆马车从覆了层淡淡白霜的荒原上疾驰而过，顺着小道往更远的地方去了。若仔细一看，便可看见坐在前面的车夫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把目光投向远方，仿佛能遥望到他们的目的地。
从南梁到北齐。两个前几年大战连连，双方兵士在边境拼得你死我活的国家。
大战的结果是南梁和议，付上巨额赎款。之后两边虽然暗地里有过不少动作，但表面上的情况还看得过去，勉强有了点太平的样子。
马车里，无晴被摇摇晃晃了半天，手里的书翻了几页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她无奈眯起眼，斜倚在旁边养起神来。不知过了多久，车渐渐得停了，车夫撩起厚厚的帘子道：“姑娘，在这里稍作休息。”
无晴迷糊中嗯了一声，有渐渐睡了下去。正要完全沉入梦乡时，忽然有个清脆的声音兴奋地叫嚷着：“下雪了！下雪了！”
雪？
去年冬季听了某个老不死的建议下了一趟南洋，回来的时候快要入春了，只下过一次小雪。偏偏那日她睡过了头，等推开门看，雪早已化完了。
她揉揉眼睛，振作了下精神，轻轻从车上跃下。
外面的天气干冷，寒风拂面，无晴不禁拢紧了素色斗篷，把一张小脸缩进风帽里。雪花沾在她脸上，划开了是淡淡的凉意。天有些阴霾，却不知哪里有白沉沉的亮光照来，飘然而至的雪花显得格外安谧宁静。
无晴带了笑意的眸子望向在那空地上也能蹿来蹿去的少女，开口道：“芙蕖，江南年年都下雪，怎么不见你这么高兴？”
芙蕖见她来了，嘻嘻一笑，刘海下的明眸水汪汪的，一对酒窝若隐若现：“人家还是第一次见到齐国的雪嘛。”她走过拉起无晴的手：“无晴姐姐，你自己偷偷来齐国好几次，都不带我来。”
无晴嘴一斜：“谁和你扯这些有的没的？”
芙蕖嘟嘴，说：“朝霜哥哥才不让我说呢。”
“……”
芙蕖自顾自地继续说：“我还听安华里的人说，齐国的人都野蛮粗鲁，还有些人过着梁国几百年前的日子呢。他们没有一点修养，有什么事就靠打架。”
无晴听到这里想，安华人民不愧是梁国帝都百姓，见识不是一般的深，这自娱自乐的能力可比齐国那些糙汉强多了。
“芙蕖想，那该有多好啊。论打架，没有几个人打得过我。要是在齐国啊，思念酒楼里的梅花糕，要多少有多少。”芙蕖满心欢喜地说。
这大冷天的，无晴默默地想留冷汗。她嘴角抽搐了一会，才对芙蕖说：“别听那些大人们瞎说，齐国可不是这样子的。”
“那齐国是什么样子的？”芙蕖抬起头来问。
“额……”
无晴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悠悠地回答，“齐国没有梅花糕。”
无晴听到了旁边几个手下栽倒的声音。她也不管，静静地拉着芙蕖的手，目光望向辽阔的天际。白雪静邃地落在她精巧的面容上，将严肃地神情衬托得愈加冰寒。无晴的眸子里似乎出现了一些鲜艳的色彩，与眼前的灰白截然不同的，那是深深庭院中将稀未稀的山樱花，无声冷月也不能掩盖它浅浅的匀红。
树下有人久久地站立，像是在等她，又不像是在等她。那人无论何时都笑得清浅，如微风在水面上起的涟漪，翩翩白衣胜雪，手里一把水磨骨扇，温润如玉。
那时入帘飞絮报春深，她却突然想看白雪。他说要不备两匹好马，今夜启程往北齐西面的大山，也许能了却她的心愿。
她那是笑他太荒唐。现在想来，自己甚至从来不去想过，那些需要努力才做得到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拂过眼角。一阵凉意划过脸颊，不知是不是刚才的白雪。她低头，牵起芙蕖的手，像是长舒一口气，对自己说道：“好了，忧伤完了，向齐国浩浩荡荡地去吧！”她的眼睛中闪烁着别样的光彩，自信满满，“这一次，一定要不辱使命，搅得齐国十年不得安宁！”
环顾周围也逐渐亮起来的目光，她轻轻叹了口气。
好像说了很帅气的……大话呢。
算了……反正，这次要认真地做点事情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