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眼神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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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一路上，赶车的小哥都是战战兢兢的。杨戬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能搅起十里暴风雪，而小哥就处在这个风眼的旁边。看了看杨戬冰霜雕成一样的脸，他差点没哭出来，娘啊，翠花……俺没准回不去了……
杨戬没工夫去理会别人，他自己都快要爆发了。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破地儿，莫名其妙的碰上俩疯子打架，莫名其妙的被一本书黏上，要说这是巧合，谁信谁傻！科学证明，小概率事件在一次抽样中几乎不可能发生，现在连续发生三回，这是在藐视他的智商吗？当他是X点男主角啊！尤其是那本《窥天卷》，那绝对就是赤（插）裸（插）裸的挑衅！杨戬咬紧了牙关，似乎能看到虚空中有一张脸在轻笑，仿佛在说“你的前路有我铺就”！狠狠地捶了捶身下的车板，可怜边上的赶车小哥又受了一回惊吓。
杨戬闭上双眼，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怒火，让头脑重归于冷静。翻看了一下这本书，他发现自己果然一个字也不认识。至于为什么能明白上面写的是什么，他就不知道了，只能归咎于这是一种神奇的仙家手段。《窥天》似乎是一种很逆天的功法，据上面说，修炼它就可以洞悉命运……练到最高深处便可以探寻到天道运行的轨迹。杨戬皱了皱眉头，冷哼了一声，真是好狂妄的说法，怪不得叫做《窥天卷》。
说实话，这本书上记载的功法给他的感觉很不好，好像在和前面的怀疑交相呼应。口中苦涩蔓延，力量！所有事情的发生都让杨戬有一种极端的无力感，他迫切的想要拥有力量！而现在途径已经送到他的眼前，他反而迟疑了。
实际上，现在所有的推测也只是推测而已，他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去证明……那么是练？还是不练？
杨戬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思路便跟着理清了。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巧合，这本书已经在手上了，能够变强就只是早晚之事。如果这一切确实是人为预谋的，那么以他现在的能力来说，毫无反抗能力。所以杨戬决定先搁下，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就当是作为最后试探的一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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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里装着绝世秘籍就是不一样，杨戬周围五米之内没有人敢接近。但估计跟那天赶车小哥声泪俱下的诽谤不无关系，真是可耻。杨戬倒是过得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古代无污染。他最近觉得自己头脑更清晰了，身体也越发轻省了，整个人精神焕发。每天就是看看书，算算账，逗逗哮天犬，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直到有一天，蕙娘登门来访。
她似乎过得很不好，脸颊下凹，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一双眼睛显得更大了，黯淡无光，空洞的令人恐惧。见到她如此憔悴，杨戬的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苍蝇了，沏了一杯茶递给她问道：“你现在怎么会这样？”
蕙娘接过茶喝了一口，轻笑道：“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来找你吗？”看到杨戬还是皱着眉头不说话她便继续说道，“你把我带出了那个污脏的地方，我却反咬了你一口，你恨不恨我？”
杨戬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声音漠然：“不，没有必要。”
“哈哈哈哈……”蕙娘竟大笑起来，歇斯底里，半天才直起腰来，她抹了抹眼角的眼泪说道：“真像你的风格，你这个人好像万事都不放在心上，搞得我反而像无理取闹一样，那这件事就算揭过去喽？”
杨戬看了看蕙娘，现在她笑得就像狡黠的小狐狸，眼角还带着盈盈的泪光，让她恢复了一些往日的容光：“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而且我并没有失去什么。”
“你倒是大度……我还想问问你，对于那段日子，你真的心里没有过愧疚的感觉？”蕙娘歪着头，好像真的是很好奇的样子。
愧疚吗？杨戬垂下眼帘，不，没有什么好愧疚的。理智的思考，他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让事态没有发展的更坏，扪心自问他没有做错什么。但感情并不是那么好控制，最开始，他的心里确实是非常难受的。那是对自己的一种痛恨，只是为了活下去，他就要去做那些不愿意做的事情，简直就是在自己的骄傲上抹黑！！那时候他真的很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因为某些事而碰触自己的原则。后来他就慢慢想通了，一切只是要看值得不值得罢了。如果某一天，真的要有所牺牲的话，不用说骄傲了，连命他都不会在乎。他杨戬本来就是一个狠心的人！
没有得到回答蕙娘似乎也没怎么失望，她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了下去，就好像是在痛饮美酒一样。她的眼睛放射出光亮，语气欢快：“你知道不知道，那帮混蛋被抓了！”
杨戬抬起头来漫不经心的说道：“他们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些代价的。”
“哼，可惜，还差了一个！！”
看着这样的蕙娘，杨戬觉得有些不妙。他以为在亲人身边，蕙娘会慢慢磨掉戾气，重新燃起生的希望。而看现在的情况，她反而越陷越深，甚至魔障了。
“你不要想太多，那人如何自然有官府处理。你现在应该想想如何跟你妹妹好好过日子，如果有困难的话，我也可以……”
“我想如何，你又是以什么立场来管？”蕙娘粗暴的打断了杨戬的话，冷漠的神色好像又回到了那段日子：“你总是这样霸道吗？不问别人想法就擅自做决定！”
杨戬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他只是想要蕙娘好好活下去而已，没想到会让她产生这样的感觉。蕙娘也惊觉自己说的太过分了，撩了撩头发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觉得是对对方好，但也许人家并不喜欢……”接下来，两人都沉默了，冷场了好一会儿。
“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既然自己都没有什么立场去管，杨戬也不想多生事端。
听到了这句话，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滚落下来，蕙娘赶忙擦了擦。这一个月她实在是过得太苦了，自从回到家中她才发现母亲已经在两天去世了。死在了极度的悲伤与哀恸之中。家里虽有些钱，但还了那些债也就不剩什么了。不仅她自己要受尽白眼、风言风语，最令人无法接受的就是连兰娘都要被无辜连累，她才十二岁！蕙娘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杨斧子，报仇雪恨！就算是自己死了，没准还可以得个烈女的称号，兰娘就不会因为自己而背一辈子的污名！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来找杨戬，她一直在想如果自己死了兰娘要怎么办，结果回过神人已经到这里的。
蕙娘转过头去掩饰自己的失态，却看见已经长得膘肥体壮的哮天犬在床上呼呼大睡，她有些失神道：“你倒是对一只狗挺好。”
“我只是要求自己别忘记那些共患难的兄弟，即使他是一只狗。”杨戬也望着哮天犬，连周身的气势都柔和了下来。
“是吗……”蕙娘的声音有些飘渺，她转过头来微笑道：“希望你能一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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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又碎了一个杯子，这已经是杨戬捏碎的第三个了。面无表情的拍掉手中的碎末，他继续泡茶，现在的他实在是需要一杯清茶来降降火。
杨戬知道自己的眼神很好，非常好，但好到能看见几百米外的苍蝇就不正常了。今天早晨起来，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的眼睛变望远镜、显微镜了，而且不用吃菠菜就能变大力水手，杨戬差点发飙把床拆了。这是“见微”，《窥天》的第一层……看见别人不掉坑，就自己动手推下去，还是用这种恶心的方法，这人缺德不缺德的啊。厌恶，杨戬心里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厌恶之情。这种被操控的感觉是他生平最恨的，这让他有一种被别人握在手里，任人搓圆捏扁的无力感。
“哈……”怒极反笑，那是将怒火凝聚亟待爆发的前兆。杨戬轻啜着手中茶，嘴角噙着一丝讥讽的笑容。有人想要逼他玩这个游戏，有人想要挑逗他这头凶兽……既然有胆子这么干，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继续掌控驾驭的本事！“咯啦”杯盖与茶杯相合，碰出清脆的声响。一只骨节分明，白玉一般的手轻轻地扣着桌面，它的主人倚靠在椅背上，周身萦绕着危险的气息。哼，我会让你明白的，我杨戬的命从来只有我一个人说的算！任何想要插手的人，必定有来无回！
在这一刻，不知冥冥之中是否真的有一双眼睛在看。杨戬的前路仍旧扑朔迷离，难道说命运的掌控真的是那么好脱离的吗？
接下来的几天对于杨戬来说简直就是灾难。因为不是自己修炼出来的神通，根本就无法控制。远处看的倒是挺清楚，到了近处简直就像瞎了一样。整整五天，他都处在想要自插双目的冲动之中。盘腿坐在床上，五心朝元，经脉中一股透着神秘的力量娟娟不断的流淌。经过丹田时便留下一小部分，剩下的竟大部分进入识海，淬炼灵魂。等到最后一点力量聚拢完毕，杨戬终于能够将它们收为己用了。眨了眨眼睛，整个世界便如同用水冲刷过了一般，透彻亮堂。看看自己的双手，好像有一层莹莹的光。杨戬笑了笑，好像这样也不错。他的动作把身边的哮天犬惊醒了，看到主人醒来他赶快站起身来摇摇尾巴，把脑袋凑过去求抚摸，嘴角还带着哈喇子。杨戬刚掌握这个本事，正是新鲜的时候，便动起能力从头到尾用眼睛将哮天犬抚摸了一溜够。平平无奇，没光没亮，黑不溜秋的一条蠢狗，竟然还把床单弄脏了！杨戬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一提溜颈子就要把狗狗丢了下去。哮天犬哼哼唧唧的扒在床角耍赖皮，看的杨戬是又好气又好笑。
整理了一下衣服，杨戬就去了账房，他已经积压了五天的活了。最开始的时候还有好多人去找他，但无一例外的遭受了极度深寒的袭击，最后就没人敢去了。研好磨，杨戬开始算那些帐。过了一会，一个小伙计探头探脑的进来了，看见杨戬在就“嗖”一下缩回去了。不一会又看见他探头进来，犹豫半天又回去了，就这么来来回回三四回。他不累杨戬都替他累。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有什么话就快说！”
小伙计愣了一下，终于明白是在跟自己说话。
“那个……外边有一个小女孩找您……”
小女孩？杨戬皱了皱眉头，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立刻便停下了笔，去了前台。剩下小伙计一人擦了把汗，你说挺年轻的一人怎么气势这么吓人啊。
走到门口，杨戬就看到门前的台阶上坐着个小女孩，背对着他，只能看见头上的两个小包包。年纪挺小，也就十来岁左右，穿着一身孝服。杨戬心中的阴影更重了。
“兰娘吗？”似乎有可能的只有蕙娘的那个妹妹了。
小女孩一听有人叫她，立刻就回过头来。两只眼睛红红的，肿的像两颗核桃。看见杨戬，小嘴一瘪，本来已经不再流泪的眼睛又开始“吧嗒吧嗒”的掉金豆子：“杨先生，我姐姐死了……”
杨戬一听到这个噩耗，心里便是猛的一揪。回想到半月前蕙娘那憔悴的神色，他的眼神暗了暗，果然还是不愿留下来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 眼神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