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夏初青澜

4、薛雪的选择

　　“姐，回来了，怎么脸色不太好？遇上那深沉男了？”“冰雪聪明啊！”“当然，否则怎配得上这个名字呢，”薛雪恬然一笑，真姐儿顿觉满室暗香袭来，流风回雪，当初若是薛雪微露锋芒，洛河想必要易主，虽然雪不在乎，心里总替她保留一份遗憾。
　　说起来，真姐儿心里是最敬重雪的，不是因为雪和她完全相反互补的性格，而是雪只对她一人好，真心实意的好。她也不知为了什么，雪不了解自己的经历和过去，自己同样不了解雪的童年和往事，相见的最初，雪被真姐儿的小聪明折服，她被雪的崇拜而陶陶然、熏熏然，莫名其妙的把真心掏给对方，雪亦回报她同样的热情。她暗自高兴，寻到知己；知己也无话不谈，自己听着就是舒服。后来相处久了，她才发现，雪对她和阿烈以及其他人完全不同，就是和阿烈简单交流，仿佛也是顾及自己。那时才真明白，雪对自己与众不同，捧着这一份特殊，决定以后和雪一起去过最快乐的生活！
　　“是啊，烦啊，看见他我就紧张，总是这么打起精神，真有点心累。”真姐儿有些暴躁。“姐，等他找到归宿，我们就悄悄逃走，他肯定懒得追。”“月老啊，快拯救大龄未婚男吧，我们要回家！”真姐儿心中吼道，之后便恢复了快乐，拉着雪翩翩起步，计划在书山至亲的寿辰上献上一曲云袖。
　　真姐儿的双亲初遇于书山，彼时云儿缭绕，给平时冷峻沧桑的峰峦增添了一抹飘逸和雅洁。金戈铁马，血雨腥风后，她的父亲急流勇退，云游四海，那时心境已是繁华过后的平淡，早过了青涩好胜的热血年华；爱是天时地利的相遇，衣袂飘扬，白衣胜雪，泠霜不知自己已成为他人眼中的风景，也同样未曾想过祖先血液里遗传的审美会被眼前的邂逅所颠覆，遥远的浪漫主义理想终敌不过厚重的现实，一身黑夜般冷峻和肃杀，深沉冷静的眼睛，使得梦幻里月朗风清，芝兰玉树光环形象轰然崩溃，只留下强烈的磁场，令她眩晕和心跳……
　　“阿雪，你说，我会得到他们那样的爱情吗？”“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是，缘分到了，一切就会来的，”真姐儿戏谑道，“阿雪，老生常谈就此打住，说说你喜欢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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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错了，理我吧。此次提问，铭记于心，绝不再犯！告饶，告饶啊！”真姐儿连做好几个揖，雪才破冰。“姐，听你说今天风烈来过。”雪恢复了冷淡洒脱的神色，话语间不乏担忧。“书山很好，勿念，她总不忘念叨我的武艺，这次好像担忧更甚，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真姐儿跳脚，“学那劳什子作甚，宁可把招数编舞。”“姐，风烈一向沉稳，这次仓促而来，恐怕书山会出事——”雪沉吟道，“风烈和我是一类人，想必你也知道念叨的威力，归根结底，还是，你自己不争气。”“你——唉，嘿嘿，我就自己和自己撒撒娇，现在想来，错过当初习武的最佳时间，也没啥遗憾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看，我这二十五载的快乐，别的也换不来。”
　　“阿雪，热血激扬，意气风发之时，也曾以父尊为典范，练就一身铁骨，管他雨打风吹。身体上的苦楚，倒不是问题，十一岁玄女心法已经透熟，武术运行总发现心不在焉，终觉与我而言，学无所用。”真姐儿正色淡然，“辜负母尊殷殷厚望，乃唯一之憾，倒是父尊一片开明，令我的罪恶感减少了好多。”“姐，有我呢，义母的成就学传承了已有九成，泠霜诀对骨骼要求不高，姐既喜欢云袖，不如以泠霜诀为依托，以衣袖襟带为利器，独创母尊门下小支的防身术吧，就叫做云袖，也是你我之间的暗号。”雪淡笑，而后又陷入忧思，“防人之心不可无，姐，切莫任性，再这么不务正业下去，母尊会伤心的。”“遵命，阿雪，这次给母尊一个惊喜。有劳雪帮助啦！”真姐儿抵不住雪的担心挂念，这确实是个新鲜的主意，试试也罢。
　　泠霜出生在秋天，那天的清晨格外明朗，满地霜华，一片明净。夜辰是她除双亲最美好的留恋，看惯云卷云舒，潮起潮落；在青春华年，她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父母的期望，书山的邂逅打乱了自己隐身于青灯古佛的初衷。没有谁能抵御一池荷塘，满眼的绿色，深浅不一；高洁的白莲，随风摇曳。虽然自始至终，隐忍压抑的情感，时刻告诉她，夜辰不可近，那片荷塘却证实了无声的相知和沉默的成全。
　　风荷谣轻轻飘进修室，真姐儿和薛雪从睡梦中被唤醒。此时已快近黎明，“阿雪，风烈从不在黎明行动，看来事出险急，北窗梧桐已不安全，你我兵分两路，风烈没有指明地点，我二人得快速寻找！”
　　风烈行事出奇制胜，雪料想其会藏匿于梅林，香雪海怒放，有胜景；真姐儿奔赴莲湖，残荷听雨，谓奇观。
　　梅林斑斑血迹，薛雪沿着线索一路风雨兼程，心急火燎；血迹尽头，一身蓝衣背对挡住去路，“梅花一弄断人肠，二弄费思量，三弄——”蓝衣转身，雪愈加冷俊的神色告诉他此刻最好闭嘴，“风烈呢，放人！”雪厉声喝道。“天上月姬不相问，人间冰雪唯在心。”“孽子何以为谋？”雪反讽道，眼中是一片清冷。

作者有话说

　　反复修改了此章，以后的情节在脑海里流畅。欢迎亲们前来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