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丽塔》慕远

1、洛丽塔

　　时间不会被束缚，无论你是喜是悲，是生是死，依然固执前行－题记
　　寂静的图书馆里只有沙沙的笔头蹿动，手里摊开的练习册仍然停留在那一页，一个上午，或是一整天，每天都会坐在靠门边的位置，等待八点钟开门的一刹那，一抹丽影出现。一件咖啡色西服，黑色长裤，尖头皮鞋，华丽的外表下，手里万年不变的拿着一本讲义。此时在心中默数五十四下，五十四下脚步声，然后拉开椅子的声音，完毕。这时才抬起头，那个身影已经低下头，笔杆跳跃。这时才拿起笔，和着沙沙作响，交织成片，才感受到与他同步书写，离的更近，心中窃喜。永远隔着一个过道，几步的距离，他亦或是我没有人再挪动过，似乎约定俗成。也许会一成不变，单调中品尝着渗出的微甜，对于我而言足矣。
　　但生活似乎并不甘于这样，任性的添一笔，看着人们手忙脚乱，躲在角落离偷笑。星期五的八点钟，准时门被推开，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在我看来稍显凸物，女生身着一件蕾丝连衣裙，袖口荷叶边，与他仅相差一头，皮肤白晰。坐在他的身旁的座位 ，两个人之间互动很少，多数时间，女生喜欢观察进出图书馆的学生，我有一种感觉，总有目光落在我身上，但当我抬起头时周糟平静如水，难道是错觉，不禁怀疑。十二点准时到食堂，当我打饭回来，却看到对面的桌上是他和她。星期一星期二，整整一周的时间，不变，我也由开始的惊讶变的习以为常。打饭她会站在后面，不知是否巧合，总会有一两样重合，她会把餐盘端到他面前，他拿来筷子，两个人面对面，我和他在一条线上。有时我会观察，她总是吃掉与我相同的菜。
　　时间不停脚，转眼大四了，曾经的花前月下，都已经化为尘土，毕业典礼后，我来到图书馆，这一次走到他坐过的位置，坐下，趴在桌上，木的清香里有着他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够断定那是他的味道。
　　毕业后，我找了一家外企，一次出席宴会，人群中那个身影，一眼就认出来，我们隔着狭长的餐桌，他转过身，走过来，我感觉到空气压迫着我，胸膛的大幅度的起落，氧气才进入身体里。他的面貌染上岁月的沉重，身材敦实，端起酒杯，挑眉：“不介意喝一杯吧。”以后的日子里，下班总是能看到他的身影，我们之间的融洽让我惊讶。同事开玩笑，你们什么时候办了呀，我笑而不语，我们之间朋友还是恋人，混沌不清。一个星期五，他一早来找我，带我到一个墓地，我看到上面的照片是她。我向他投向探寻的目光，他只是望着沉默。那天晚上，他带我走进他的家门，散落的衣服，还有交缠的身体。光线俏皮的透过厚重么窗帘，终于抗不过生物钟从疲惫中醒来，拾起衣服，穿上，不意外看到那抹鲜红，他还在熟睡。转身，看到桌子上摊开的本子，引起我的好奇，上面是一张报告单，一个陌生的名字，性别女，化验为慢性粒细胞性白血病。下面写着几行字，你总是望着她，我望着你，也许通过这种方式我能够更接近你。
　　我回过头望着他，最后一次，我们再也不见。
　　几天之后，我辞了职，去往一个陌生的城市，衣兜里揣着化验单，小腹一点点随着时间推移，膨胀，几个月之后，他诞生了。几年，我才有勇气，带着他，来到那片墓地，她的墓旁，并立这一座年头较之较新的，上面的日期，正是我离开他家的那天，死因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