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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番外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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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线的父母决定送他出国,在大学一毕业后。大三时我们就知道这个消息了,我也曾问过他会不会去,会不会就这么舍下林浩几年,会不会因此各走其路。他没回答这些问题,只是很耐心的天天去上法语课。林浩有时会陪他一起去,有时会在宿舍里看看书,和我们一起打打扑克,然后去接他回来。两个人在一起时,总是看起来很快乐的样子,我也觉得距离毕业还算遥远。太多的话太多的事还来得及做。
可是转眼又转眼后的今天就来到了各奔东西的日子。
宿舍里几个大男人这些天各个都好象缠绵了许多,彼此间说话都是轻轻的,班级已经解散快一个月了,可是谁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就这么赖在住了四年的宿舍里,我是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总是等着别人先走,我最后一个离开好了。可能大家都这么想,导致有天晚上我们互相说好学校赶人时在一起离开。
林浩和线线光明正大的在暑假空荡荡的校园里出双入对,对他们,我是更多了一丝祝福的。最早知道这段感情的人是我,最早接受这段感情的也是我。想起刚知晓时也象一记闷棍敲在头上,心里口中也说不上什么滋味,震惊、恐惧、担忧,很直接的反应就是阻拦。潜意识的知道线线走在多么不能被理解的一条路上,他说不愿意伤害林浩,我猜想他是太怕会被遗弃,毕竟静静的度过去,大家以后还是朋友。我能做什么,除了偶然间知道了这个秘密,我和其他人一样帮不上他。只好看他一人在痛苦的边缘。当他们两人不巧碰在一块,我就不露声色的为线线解围,看着他冲我越来越憔悴的苦笑,听着他和那晚自习室一般无二的无奈的声调,这对知晓内情的我来说何尝不是折磨。时间长了,我也懒得回那个死气沉沉的宿舍,林浩明明在跟曾佳勾勾搭搭,看的人心烦意乱。好好一个有为青年,谈什么八婆恋爱,功不成名不就,没做过任何贡献,到摆出一付如饥似渴的模样来。
我想那时候的自己是不可理喻,毫无理由的将坦护给了线线。偏偏有天回宿舍时,让我遇上了正在出门的曾佳。她冲我打招呼,只听到一声“先走了”便匆匆下楼而去。宿舍门还是敞着的,赫然就一个林浩面向着窗户,收音机还开着,正是线线在念一篇散文:
“孤单的隔在雨雪后,想让自己将你忘记;伫立人潮拥挤的街头,幽幽收听自己的心跳;
尘世的人们,请你们告诉我我应该在什么地方守候他……”
进来良久,我们都没有互相搭理。他这些天明显的闷闷不乐,对人也不太客气,很有些找茬的感觉。“快点冲我来啊,我是不介意找个理由揍你一顿的。”我心里暗想。前两天他和高强两人干了一场,这会手上还缠着绷带,要是我,打的你两只手一起缠上。
线线终于结束了栏目,吧哒林浩关上了收音机。
“干吗关了,下面正是小说连播,快打开。”我是一直晚修时用自己的机子听的,今晚回来的早,机子让苏哥留在教室听BBC了。
林浩将机子扔在我的床上,背着书包一声不响的往出走,我心上不禁一动。
“能问问曾佳为什么哭吗?”我站在那个已踏出门口的背影后不阴不阳的来了句,大不了干上一架,谁怕谁啊。老子穷极无聊,想知道就直接冲知情人打听。
林浩倒也没让我失望,转过身来放出一声冷笑。我听见他心里说你他妈疯了吧。
“你不会是霸 ̄ ̄?”我故意拉长了音,口气说不出的轻佻。其实我是不认为林浩会对那个女生怎么样,如果真是怎么样了,她到不至于哭成那样。
“没有。”他显然拒绝再交谈下去,转身要离开宿舍,我也没兴趣再理他,扭开了手上的收音机。一个熟悉的声音再次从黑色的匣子里传出。
“咦?”正当我诧异的抬起头,收音机已被林浩拿了过去。他去而又返的举动让我又是心一惊,难道?
线线好象是顶了一个夜间主持人的班,听着他被我们这群没王法的嘴叫做略显稚嫩的声音似模似样的主持这么一个成人版的节目,我觉得过于好笑。一不小心看见了对面林浩的唇角竟也是抹让人发麻的笑意。头皮为什么会发麻呢?我问自己,他这样的笑看起来,看起来,看起来竟是极宠的另类。原来他还会这样笑?刹那我决定一赌。男人与生俱来的赌性简直就和色心不相上下,什么时候也不能用理智去压抑它们。
“浩波,你是个对爱情有信心的人吗?”
“是的!”
“胡说,你对爱情何曾有过信心。”我插话,看到林浩飘过来询问的眼神。
“呵,我想我的无助远比你想象中的多,但诗情是生活的另一面,低头你就能聆听到一个声音在问你‘魔镜,魔镜,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人?’你要记得告诉她‘爱人最美,独一无二。’”
那个爱到不知道怎么去爱的小孩,心上禁忌的感情几多的无助让我一时也红了眼圈。他悄悄的爱着一个人,我有权力打破这种平衡吗?谁给了我这种权力。
“林浩,告诉我曾佳为什么哭。”赌局还是被我开启了,但要不要进行到最后我会权衡。
他愣了愣,想想后还是告诉我“我拒绝了她,对她我只能当做一个朋友。”
“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
“不,没有。”他摇摇头,不明白我究竟想知道什么。
谈话仿佛进行不下去了,我只能判断出他确实和曾佳没什么,这对线线并没什么不同。
“唉!还好没有喜欢的人,象线线那样喜欢上别人又不敢说,太受苦了。”如果林浩听了后反应正常,我就当自己什么也没说过这句话,赖个干静。
浊者自浊,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些圣人真TMD厉害以极,说的话没一句是错的。
“他喜欢上谁了?”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这句话听着怎么有点抖。
“喜欢上,喜欢上,”我犹豫的结巴起来,万一,我怎么办,就算死也得不到线线的原谅了。能接受这个的人不多吧,我可以高估林浩么?就算接受不了这份感情,也能坦然的接受这个事实,他做的到么?
他看出了我的欲言又止,紧张渐渐出现在他英俊的脸庞上。他紧张的什么,可不可以别让我猜,快再多说几句啊,让我知道你在紧张什么。
默……
连我都开始口干舌燥。
“他真的喜欢上别人了,他亲口告诉你的,难怪他很久都不回宿舍,上课也是来去匆匆……”林浩是笑着说的,不仔细听,会以为他在为好朋友高兴。可是我想自己的判断不会错,如果是我做出了愚蠢的判断,我愿意为接下来的事实负责到底。
“他亲口告诉我的,他确确实实喜欢一个人。你完全没感觉到是不是,他喜欢的那么不露声色,其实他的喜欢很深,很动人,令我禁不住想为他做些什么,无论是什么,只要能让他回复以往的开心,我都觉得值了,你呢?”
“我?我也希望朋友能够开心,愿意为他做一切能做的。”完全被林浩打败了,或许我的拐弯抹角并不适用于这会。
“这么说,你也一定会理解线线,他说自己爱上不能爱的人,他说不能让那个人知道,无论怎样不能伤害到他。线线太痛苦,那天我去送衣服给他时,看到他一个人在哭。”这可纯属胡说八道了,上帝教导我们非常时期要采取非常手段,我一向很听他老人家的话。
林浩脸色一变,心痛的表情无地可躲。为什么他对线线从来都有别于我们,竟然没被我察觉。我觉得自己输不到倾家荡产了。
“你知道他喜欢上谁?”呵,告诉你,你想让自己死心?反正我说了,你就必须对得起我,要是敢做出一分让小爷不痛快的事情,擎好吧林浩。
“知道啊,其实我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了。”我对他笑笑,“不就是你么?”
“什么没什么大不了?……什么就是我?是我,雪炭?”一脸的不相信,但声音却无端的兴奋了几度。
“多吓人是不是?把我吓坏了,差点失手扁他一通。你别怪他,喜欢一个人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从来都很懂事理的,何况线线他从没想过让你知道的,我多事你冲我来。”呵呵,你谢我还来不及,大恩啊,这可算大恩啊。
林浩瞪大的眼睛扫射着我,看来是一直在估量我的话。“你只多事过这一次吧?”
“当然。”靠,你当我什么人,不值得做朋友的么?
…….
“谢谢你让我知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他实在没有定力的雀跃,让我终于解下心上的重担。老天真够意思,有个线线,就会有个林浩,有个我,不知道会有个谁?我看着如冰夜色,陷入沉思。
是我出卖了线线,后来他常说看在我没酿成严重后果的份上,不跟我计较这件投敌叛国的事,但是想居功门都没有了。他说这个的时候,林浩只好投给我几瞥“忍耐,忍耐,全是我管教不严,对不住哥们”的目光。唉,有这种重色的朋友我也只好死不足惜了。
老天,如果你地下有知,赶紧赐给我一个可以与线线斗争的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