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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访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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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份的北方,正处于它的高温期,然而对于一些南方来客,这里还是相当凉爽的;和外界的同龄人相比,白小宇的生活,也是凉爽的,因为此时,各地的大学生,都在一个饱和爆发期-外面的还在向各处扩散着,而里面的还往外挤着,像一个胀满了水的皮球,被扎了个小口子。而白小宇则是每天悠闲的逛书店,买食物,睡觉。
“你好,我叫穆子平,听说你这有房出租,是吗?”早晨,白小宇被门铃声吵醒,打开门,一个带着南方口音二十六,七年纪的青年,站在自己家门口。
白小宇上下打量着他,只见他有着黝黑的皮肤,尖尖的下额,脸上有着明显的雀斑,一副很老成的样子,炎热的天气,穿着长袖上衣,牛仔裤和运动鞋,他的左肩上背着一个挂肩包,右脚边还堆着二个大旅行包。
“你是从哪来的”看他这身打扮,白小宇好奇的问。
“兰州,甘肃那面,刚毕业的大学生,到这面工作来啦”穆子平说话带着的乡音很重,至少兰州那两个字,白小宇听不太清。
穆子平见白小宇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于是又说:“我同学说北方冷,就多穿了,哪想到这么热”。
白小宇对穆子平的第一印象:这人是个傻瓜。
“你在哪里看的租房信息,就你一个人吗?打算长住?”
“是听先来的同学说,你这有一空屋出租。如果合适的话,我打算长住,可以先付半年的租金吧?过段时间我女朋友过来,我们两个人住”穆子平看到白小宇询问的眼神,又补了一句“她和我毕业同来的,我先到了”。
白小宇现在住的房子是他父母出国中间回来时,在这个城市买的,100多平米,三室一厅,一个房间曾经是他们回国后住的房间,现在已经被锁上了。一个房间白小宇住,还空着一个房间,为了节约开资,白小宇的开销并不算大,而且还有存款,是父母汇的。但白小宇仍以一种自立的性格,决定自己挣些外块,便用空的房间收点房租,而且还能有人做伴,必竟在没有家人和女朋友的情况下,白小宇觉得自己住这么大的屋子,有点冷清。前段时间,白小宇招过一个房客,是个在校的大学生,看样子文文质彬彬,说话语气的和穆子平差不多,很有礼貌,又很拘束。
不过,那段时间,大学生房客带回来的女人,可是没让白小宇看重样,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丑的、美的、染毛的,外带国外碧眼金发的。没过半个月,居委会的大妈就来白小宇家,还带了个民警,说要对白小宇家进行调查-他们怀疑白小宇进行什么非法的“组织活动”。当白小宇将剩下的房钱退给他,让他退房时,他居然拒绝,说有权住到租房合同到期的日子,否则他不会走的,当看到实在没办法占到便宜时,他又大叫着要找人灭了白小宇,然后摔门离去。当时他那瞬息万变的神态,让白小宇怀疑,这人以后如果当了什么政府领导或者商界精英什么的,肯定会搞起一阵旋风,为社会的水深火热添油加火。不得己,白小宇把事情告诉了任野,事情就搞定了,当任野打电话给白小宇时,白小宇正在图书馆里看书。
“喂,小白吗?”任野说话时,那种质问的语气,就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他似的,不知道算不算职业特征。
“别小白,小白的,不知道最近有条狗叫这个名字吗。什么事?”白小宇捂着嘴轻声说。白小宇旁边的一个老人,正在用“真没有公德”的眼神看着白小宇,白小宇用歉意的眼神回敬他。
“我在你家呢,你那房客在我脚底下呢,哥儿!今帮你赶出去啦!用不用他再留下些占地费什么的”从他那面传出喧杂的声音,白小宇就知道他又是小股团伙作业,因为呵骂声很杂。
“等等,你确定是我的房客吗?不是跳进我家的贼之类的!对我房客你可以这样,可对贼就太残忍了吧”。想到那小子要灭了自己,他现在受点罪,白小宇还是很开心的。
“那还有什么特征吗,揍完他,他这痛哭的怂样子,像个娘们似的,哈…...”任野的笑声总是那么爽朗,不过,从他那里白小宇知道,笑的灿烂的人,未必是心软的人。
“就他自己吗”白小宇问。
“不,他旁边还有个女的,长得还不错,这小子挺有道啊。别哭了,我是警察。你哭什么,再哭抓走,妈的,你这是非法侵入民宅,大白天就在屋干这个,闲的是不是”
“长什么样子”白小宇暗道,会不会出现什么惊喜。因为到目前为止,大学生房客带回的女人,还差黑人,就把世界人种集全啦。
“嗯,二十多岁的样子,一米68,戴个眼镜,黑边的。头发是黑的,马尾鞭子,有发夹,皮肤挺白的,单眼皮,鼻子有点翘。嘴巴染的有点蓝,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有心脏病呢”
“嗯,有待考虑,长得还行吧!”
“你不贫行不行,我还有事呢”任野不耐烦地说。
“你问那女的,那个男的叫什么?”
“还有这问题”,电话里传来任野的质问声,“喂,她说他叫叶情”任野叫道。
“啊,是我房客,你揍完啦,把他东西扔出去就行了”。
叶情,这可是他引以为荣的别名,他和白小宇自吹泡女人从来不用真名,都告诉对方自己叫叶情,也就是一夜情。白小宇挂上电话,那种坏笑还留在脸上。此时,旁边的老人已经带动了一群,拥有公德心的人,看向白小宇。白小宇以歉意的眼神傲视了一圈,将所有的眼神都顶了回去。
吸取上次的教训,白小宇感觉穆子平的条件还行,而且,白小宇通过那几家在中介,出租房子老户的心得知道,如果租给女的,如果是肯和一个男人同住的,都会产生些麻烦,白小宇的原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是男的,大多忍受不了这种男男相对的生活,总会给你找点花花事。所以,白小宇不介意房客是男女同住,只要不是总换。就算晚上有点声音,对自己是没有影响的,只要不发展到房间以外就行。
白小宇决定把房子租给他,穆子平看了一圈后,觉得很满意,两人办完了手续后,穆子平将东西搬进房间,告诉白小宇今天有事要到同学那去住,明天才正式搬进来。白小宇告诉穆子平自己喜欢安静,希望他不要带多余的人来这里。
穆子平笑着说:“好的,我也喜欢安静,希望合住愉快”。
第二天,穆子平搬了进来,开始收拾房间,白小宇问他需要帮忙吗?穆子平说只要告诉他,房间里的东西,哪些可以动就可以。白小宇说除了房间涮的漆和原有家具外,其他都可以扔掉。因为,那些都是上个房客的东西。穆子平看着房间,一脸不不屑地说:“看来其他的都要去掉了,你上个房客挺没品味的”。
白小宇看了看粘满墙壁的一些低级画照,和桌面上一堆不健康的杂志,还有某品牌的保健用品,同意地点着头。
白小宇见穆子平实在不需要自己做什么,便去了图书馆,他这个人最大的爱好是上图书馆,算是怪癖吧!至少认识白小宇的人都这么说,心情好时,心情特别好时;心情坏时,心情特别坏时,无一例外。
晚上九点钟,还有半个点图书馆就要关门了。白小宇走出图书馆大门,看着街道上路灯正在点亮,空气的温度有一点降低,“哈!啊!”白小宇伸了个懒腰,心情很舒畅。白小宇在家的楼下超市里,买了些面食和炒菜,顺便还提了篮啤酒。不知为何,白小宇今天有种非常想喝酒的感觉。打开房门,正看见穆子平穿好衣服从他房间里走出来。
“怎么,要出门”白小宇顺手将买好的食物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啊,收拾完,睡了会儿,想要去买点吃的,还没吃饭呢”穆子平低头盯着桌子上的食物说。
“那不要去了,我买了些,应该够咱俩吃了”
“好啊,饭钱我一半给你,我还真不想动了”穆子平坐了下来。白小宇很喜欢他没有扭扭捏捏的样子,如果他谦让半天再吃,白小宇反而会觉得他虚伪。
“你喝酒吗”白小宇到厨房拿了两双筷子,又打开了一瓶啤酒递给他。
“谢谢”穆子平接过了大饮了一口,然后拿起筷子,大口嚼食起来。白小宇也饿了,两个人闷着头先把食物消灭了干净,吃饱后,就坐在那干饮起来。
白小宇的酒量一般,三,四瓶啤酒还不至于说胡话。与穆子平相比,肯定算是能喝的,因为穆子平,才喝了两甁,白小宇就发现他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白小宇祈祷酒后乱性对于穆子平来说,只是异性间的。穆子平话多起来,天南地北的胡侃着,那浓厚的乡音夹杂着普通话,让白小宇确是有种云山雾水的感觉。当知道穆子平有一个上小学的弟弟,一个该上小学的却不能上学的妹妹,还有一个结婚的哥哥,和离婚的一个姐姐,还有在家里种地的父母时,白小宇仿佛看到了旧社会的重影。白小宇觉得他喝多啦,原因有两个,一个是白小宇就喝了一瓶,而剩下的酒都被穆子平喝了;第二个就是白小宇去接了杯白开水想让他喝点解解酒时,他对白小宇说:“别呀,喝白的可以,但要等会,等我把这半甁啤酒喝了,我不能占你便宜”。
最后,白小宇把穆子平扶到了他房间的床上,然后对他说:“出门左转,直走,再左转,是卫生间,想吐上那里”,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白小宇帮他脱掉了鞋,至于衣服,白小宇还没有帮男人脱衣服的习惯,也不想有。看着穆子平躺在床上,微鼾的呼声响起。白小宇有种久违的熟悉,觉得他在某些地方就像是另一个自己,都有那种远离自己家庭的孤独感和渴望真诚交流的心情。
如果不是酒后,“他不会说这么多吧!”白小宇暗道。
白小宇看了看他布置的房间,墙壁上空空如也,桌上放着简易的书架,已经摆满了书,书架旁边是一盏台灯,看着给人一种充实的感觉。床头柜上,放了一个女孩的相框,背景是秋天的红叶林,还有灰色的天空。女孩留着披肩的长发,清秀的脸孔,侧着头,微笑凝视向前方,那双眼睛很大、很亮,很有神采。这就是穆子平的女朋友吧?白小宇走出来,轻轻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