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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初遇是在海边的小球场。
      记得那天的天空很美,夏季的阳光,没有云。天空在篮架上方显得很高。
      其实并不喜欢打架。只是讨厌被别人找麻烦,好胜心又不允许自己被打败。
      最初是在电视上看到篮球的,国外的比赛,战后的日本,体育活动并不怎么盛行。
      然后当时硬跟着他的小弟去店里偷鸡摸狗时顺手摸了颗篮球回来,拿到一向采取无视态度的他面前,不知怎的,突然有点跃跃欲试。
      橙色的球拍在地面上发出炙热沉重的回响。
      进篮的瞬间,发觉心底小小的雀跃竟是以往打倒任何强悍的对手也从未有过的。这时的汗水,也比干架来得畅快。
      喜欢?
      真的是喜欢。所以开始一个人在无人问津的破败球场练习,电视上看到的,自己琢磨的,技巧方式。
      渐渐的,变得熟练,运球,弹跳,上篮,三分,灌篮。
      只是那一天,和平常一样独自练习时突然被不速之客从手中抄走了球。
      尖头发,舒缓的眉,身材欣长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而且,他转着球的动作好像很老练。
      于是上去抢,竟然抢不到,身体碰撞时汗珠飞散出去,折射阳光晶莹,那人弯起的嘴角上扬三分。
      不服输的瞪他,好胜心开始萌芽。在愈演愈烈的缠斗中推敲着技巧,学会阻挡,学会突破,使尽浑身解数也要赢他。没有意识到,这是第一次和人一起打篮球。
      那天打到很晚,直到日落西沉,球场上孤伶伶的照明灯啪的一下亮起来,还有一只灯泡是坏的。调整了一下呼吸,双手就着姿势把球重重丢到他手里,开口说了句:“明天,一对一。”
      “可以啊。”那人也把球推传回来,声音低沉,眼光深邃。
      一对一。
      慢慢的记住了那人的名字叫仙道,知道了他是附近陵南的学生,知道他除了篮球之外也很喜欢钓鱼,开始被他硬磨着要陪他钓半天的鱼才肯陪自己一对一,总想着要找出新招式来打败他,明白了那样的胜利让自己很执着,但他似乎总比自己厉害那么一点点,口头上的占便宜也比自己厉害,习惯了在要求一对一时被他借机提出各种奇奇怪怪的赌约,习惯了被他拉去吃饭逛街看烟花,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习惯了在日益激烈消耗体力的一对一后到他的家里借他的床睡觉。

      流川睁开眼睛看见熟悉的天花板时,感觉并不是梦境变成现实,而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转眼是仙道彰万年欠揍的笑脸。
      彻头彻尾的噩梦!流川闭上眼,想把梦魇赶走。
      “唉??”仙道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枫,我看到你醒了,”手脚并用爬到床上压着流川,“怎么这样,我说你也太别扭了吧?”
      流川掀开眼皮给了他一记眼刀,意思很明显:吵我睡觉者,死。
      仙道双手撑在流川两侧,俯下的脸孔占住流川视线,海水般幽暗的眼睛凝视着,在暧昧的灯光下显得很深,眉间竟没有调笑,他低沉着声音说:“两年没见,想我吗?”
      流川看着仙道的眼神闪动了一下,微仰起的脸好看的线条惹人流连,开口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朦胧:“想…”这么乖!?气氛太好了?仙道来不及偷乐肚子上就狠狠挨了一拳头,“…宰了你!”
      仙道捂着痛处弯下身,这小子!刚醒过来反应慢,还是他故意的?再抬起头时仙道眼中闪过一瞬小小的报复,按住流川不由分说压下嘴唇。
      流川愣了一下,随即挣扎,然而他渐渐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除掉刚才那拳就真的没剩什么力气。手腕被仙道轻易扣住,按在枕边,唇上强势的碾压,熟悉的气息。他大概真的失血过多了,头也有点晕。仙道的手指抚上流川后颈,按摩着发尾处,侧转角度加深着吻,吸允翻搅着煽动身下只剩形式不合作的人。唇舌的入侵剥夺了呼吸,“嗯…”流川发出轻软的鼻音。这一声也让流川清醒过来,方才差点沦陷了下去,流川眯眼盯着眼前一脸沉醉的始作俑者,火大起来。
      于是仙道一边吻着,一边又吃了流川好几拳。
      “唉我没力气了……”好容易放开流川,仙道整个人趴在流川身上,“你下手怎么一点都不留情的啊?”表示久别重逢却没力再做点什么了,有点遗憾。
      仙道你这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流川要真不留情你硬吃他十几拳还能有命在这里?
      好吧流川的官方解释是「受伤,打不动」。
      流川撇过头不理他,过了一会又推他一下:“疼死了!别压着我。”
      “啊啊,对不起!”仙道连忙让开,侧身躺在流川旁边,一手支着头,笑意迷人:“枫,你来湘南做什么?”那双花花电眼又开始兴致勃勃的巡睃起来,捉狭得恰到好处。
      “不是因为你。”流川冷冷丢回去一句。是的,他只是来湘南看夕阳。
      仙道又凑近一点:“还生我气?”
      流川不接他话,径自坐起来。过猛的动作牵动了伤口,妈的…好疼!
      “哎哎,枫你干嘛?”仙道急忙伸手拉住他。
      流川丢给仙道一个看白痴的眼神,“回家。”
      “现在?你起码等伤好了再走吧。流了那么多血,你头还晕着吧?”
      不理仙道的废话,流川转身双脚下地。不止头晕,全身都痛,那群混帐!流川试着能不能站起来,有点勉强。
      “那些人还没走远,你现在这样出去让他们碰到,又找你麻烦怎么办?”仙道看着流川坐在床沿捡起自己的制服外套窸窸窣窣往身上穿,现在可好,直接对他采取无视态度了。“喂……”仙道沉声,“你再不听话,我压倒你喔。”
      流川总算回头,要杀人的恶狠狠眼神,“你敢!”
      好吧,不敢。仙道望天,放弃似的躺回原先好整以暇的姿势,一手撑着下巴欣赏起被制服修衬得愈发精练纤致的黑色背影,懒懒道:“那没办法了,从这里到湘北的一路上那些人都会再出现,你现在的状态肯定打不过啦,那我只好跟着你一次次英雄救美咯。”
      扣着扣子的修长手指僵了一下。看不见身后仙道嘴角扬起弧度。
      “昨晚我是把你公主抱回来的喔。”仙道继续睁眼说瞎话。天知道他一开始真的是想公主抱耍帅来着,可那个姿势怎么都抱不动,最后只好扛他回来,反正流川晕了也没人看见。
      流川居然信了,身体轰的一下重又躺回床上,不过,是背对着他。
      是说,肯留下来了吗?仙道看着身边那人别扭沉默的背影。“你别光是睡呀,”仙道从身后搂住流川,“起来吃点东西,体力才能恢复。”在他耳边温柔说着,视线流连在流川漆黑碎发下显得苍白的脖颈,上面一道暗红色的血痕,有点心疼。
      “放手。”
      环在腰际的手臂这次很干脆的放开了。“我去做东西给你吃。”仙道翻身下床,当家庭煮夫去了。
      仙道离开后流川才又睁开眼。空白的天花板,米色的书架,狭小的房间,拥挤着熟悉的感觉。地板上放着电视机,影碟机,散乱着几本杂志和CD。房间的布置和两年前没有什么变化。自己以前每次在这里睡得昏天暗地,醒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充满生活气息的温馨光景,和自己的房间不一样。然后被他叫起来,吃他买来或者现煮的晚饭,有时候也会一起吃早饭。室内的光线有些晦暗,流川转头看向窗外,原来下雨了。
      要是以前,自己就会郁闷天气不好没法一对一了吧。

      花形透把撑着的伞略往身边倾斜一点,马上被身边人捉住手,又把伞柄扳正了,指温带着雨水的沁凉。藤真的脸在透明伞面折射的天光下显得很好看。
      “海南这次的动作还真快。”两人翌日便收到海南投势湘北的消息,四强之一只因阿牧不在便立刻弃械投诚了,有点出人意外。
      “他们有所察觉了吗,我们和陵南的动作……”花形有点担心,海南的副长看来比想象中敏锐。本来他是不赞成和陵南联手的,现在这样倒变成双方都算是强强联手的局面,纷乱的形势一下子撇清了不少,令藤真一开始的计划不是这么好下手。
      藤真冷哼,“阿神,你这没种的。”这下子仙道应允借他的一半人手也算不上什么大优势,有湘北的介入,海南那块地方短时间吃不下来。“不过,这只是计划中的一个小小变数,”藤真褐色的头发沾染了些水汽,发梢软软的弯着,“跟我们和陵南的联手一样,海南在打什么主意现在还说不准。而且这种消极的言和只是表面上的安定而已,海南手下的人对湘北有多少是不服的,我们的机会就有多少。透,不是很难吧?”
      花形转眼瞥见藤真唇边的笑意,仿佛在说他想要的不只如今的海南这么一碟小菜而已。花形应承着,心里突然有种对未来难以言喻的不可掌控感。
      “哎,等一下,”藤真却突然盯住他的脸,“镜片上有雨滴,伞还是太小了。”藤真嘟囔着会看不清楚吧,伸手帮花形抹掉雨珠,手指过处却在镜片上留下一道淡淡的水痕。心想着这样不是更看不清楚了?藤真难得埋怨起自己怎么也会笨手笨脚,翻兜去拿手帕。
      “我下次换把大点的伞,你别动了,都淋到了。”花形把藤真拉近来一些。比藤真高过一个头的冷峻男人,镜片后面看着他的眼神总是温柔可靠。
      和他一起并肩走了多久?从认识他起就一直走在他身边,今后也想这样一直走下去。
      即使未来的变化不可掌控,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的道路不会变。花形如是想。
      如今翔阳附近这块中界的区域也是越来越乱了,小路边就有捂着刺伤的不良少年蜷着。不知道哪里又发生什么械斗了,不是翔阳的人,也不是陵南的人,没有必要去管。
      两人走过那人时藤真突然停了下,漂亮的眼睛惊讶的转过去:“阿南……?”

      仙道再进来时手里端着一碗粥,热腾腾的粥里放了肉片,撒了拌香的芝麻和海苔,看起来还不错。
      仙道坐在床边用调羹搅了两下,舀起一勺,嗯,不太烫了。
      流川瞪着他的架势看了很久,眼神都要结冰。
      “我自己有手。”
      可是仙道彰同学已经切换到照顾伤患的无微不至模式了,怎甘心让自己的爱心白白浪费?
      依然拿着勺子对着迎面扑来的强冷寒流笑眯眯:“不然我用嘴喂?”
      流川继续死瞪,见那执勺的手不动分毫,最后心一横。这混蛋!来来去去就会这一招。
      流川不情不愿的一口下去,仙道担心调羹都会被他咬碎。
      感觉仙道放下调羹的手抚上自己的后脑,流川不耐烦的皱眉,自己都已经乖乖吃了,他还要玩什么花样?
      仙道轻轻揉着流川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搂过去,低头在流川额角落下吻:“还疼不疼?”声音里尽是心疼了,昨天他头上流了好多血。
      流川想打人,可现在这姿势他要是乱动仙道手上的粥肯定会全翻在他身上。流川盯着那碗粥,怀疑他是故意的,又不是生病发烧,喝什么粥!

      同样是照顾伤患,藤真就不像仙道这么拖泥带水,不过大概也要看对象是谁。三两下就利索的把南烈身上的伤口该处理的处理、该包扎的包扎了,侧腹的刺伤比较严重,不过死不了,多包了两圈,借他张床躺一会儿,让他有需要待会自己去医院。
      南烈瞄着藤真望向窗外的侧脸,他思考的样子也很好看,精致的脸孔给人恬静的感觉,却又有属于自己的强烈神采。重又见到这张脸时自己可以预想的激烈情绪与伤处的剧痛纠结在一块儿,南烈想起当年打在这张脸上时毁灭的感觉,也许毁灭的只有他自己。磨灭不了藤真健司的神采,不过那之后南烈听说藤真确实有些变化,简而言之即是变得更强了,藤真依然不必自己出手,但也不是可以任人好欺负的角色。
      “阿南,可以帮我个忙吗?”许久,藤真终于转过来,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南烈想听的,“帮我逼流川逼得再紧一些。”
      听南烈的叙述,仙道对流川的看重程度可能比自己想象中更甚,藤真想。好好利用,说不定会是最后决定胜负的关键性棋子。仙道彰,你可能还没有意识到,流川已经成为你的弱点,拥有这样一个弱点,足以是致命的。
      这样的变化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南烈讽刺的想,抄起双手枕在脑后:“我可不会白帮人。”
      藤真微笑着走近一步,那笑容迷人得竟然带点诱惑性:“你想要什么?”
      “健司。”一旁的花形出声阻止。
      这一声倒让南烈将视线移到花形身上,他眯了眯眼睛,撇撇嘴角勾出笑:“我要和他谈,就我们两个。”南烈对花形说,挑衅之意一览无余。
      “你!”花形欲上前,被藤真一手拦下。“透,出去一下。”藤真转头对花形说。
      “健司……”
      藤真看着花形的眼睛,朝门口使了个眼色。两人对峙了一会,藤真又不忍心的补充一句:“他伤得很重,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花形这才转身出去,关门的力道还是大了几分。
      “哼,脾气还挺大,”南烈坐在床上说,“藤真,你带的人不怎么样。”
      “说吧,你要谈什么?”藤真完全冷下脸来,方才在人前的笑意已经不见丝毫。若说花形面前的藤真和别人眼前的不太一样,南烈可以看见的藤真则是另外一种残酷的不同。
      既然如此,就只谈你想要的。南烈带着那种依稀泛滥上来的毁灭感觉开口:“我和牧绅一的生意,你知道吗?”
      “军火?”藤真挑眉。海南和大阪那边的生意,大家彼此都是心照不宣的。战后的日本,□□猖獗肆无忌惮,海南接手大阪过来的枪支弹药运往关东购买的各大帮派。最后他们怎么分成藤真不知道,对他来说,那已是成年人的罪恶世界了。
      “只有枪械,”南烈更正他,“军火是更高级别做的。我来神奈川本来也是这个目的。牧现在进去了,我在海南的线路就断了,他们的副长和牧有很大分歧。不过我不一定非要海南,我只需要在神奈川找一条往关东的通路。本来我是想找湘北,但板仓联系的人实在太不靠谱。”
      藤真的眼神锐利起来,“所以你是想说让我帮你运?”
      “交换条件。”南烈迎上他的目光。
      藤真精致的嘴角泛出一丝危险的笑:“我只要你逼紧流川,你觉得,值得这样的交换条件?”
      “值不值得是你该考虑的事。”南烈谈正事时的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我只需要知道,行,还是不行。”
      藤真皱眉沉思,看他的表情变化,南烈大概可以猜出答案。
      “四六分,你不会没有好处。”南烈说。
      藤真沉吟一下,冷冷骂了句:“那种东西,我不需要!”
      还是有精神洁癖的,南烈突然想笑。

      南烈捂着伤处推门出来,看见等在外面的花形,不免又恶劣的嗤笑一声。“藤真,我们谈得很愉快,”他转头对身后,“不过,有件事情我要提醒你一下。”
      “小心仙道,”南烈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阴沉,“他那双眼睛,我知道,是杀过人的人才有的眼睛。”
      藤真猛地抬起脸来,南烈的为人他太熟悉,他不屑于说谎。
      “他跟你说了什么?”南烈走后,花形紧张的捉住藤真肩膀。他知道,南烈的来头不简单,而且他以前还把藤真打成那样。
      藤真抬头看了花形一会儿,那眼神有一瞬竟让花形感觉到绝望,藤真垂首叹息:“透,我不会瞒你的……”
      “什么!你接下那种东西?!”听藤真说完花形真的火了,一拳打在藤真脸侧的墙壁上,“有牧的前车之鉴还不够吗!健司!你在想什么?那东西碰不得的!”
      藤真烦躁的转身,丢下话:“让陵南的人去接那批货!别让他们知道里面是什么,也别让那东西在翔阳停留!”
      他觉得他这招将计就计想得很不错,可为什么,心情很糟糕?因为花形强烈反对吗?以前跟陵南结盟时,花形也强烈反对过呀……
      “健司!你这是挺而走险!”身后花形的声音还是追上来。
      挺而走险?可是这招,加上流川那颗棋子,真的可以一举将死仙道。
      藤真停顿了身形转回来,褐色的眼睛神色匪夷的看向花形:“透……不是很难吧?”藤真的语气和看着他的模样让花形想到任性的孩子。
      “……”花形伸手按住藤真的后脑把他搂进自己怀里。“嗯,不是很难…”他柔声说,“有我在,就不是很难…”
      藤真捉着花形的衣服,他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好了,挺而走险不重要,他担心的是会把花形卷进去。因为他知道,不管他在哪里、做什么,花形都会陪着他。
      南烈走到楼下仍抬头看了一眼方才藤真倚靠的那个窗口,外面的雨已经小了一些,但仍零零落落打得人心里不舒服。
      “藤真健司,你不该走在这条道上的。”他压抑着暗涌的情绪说。

      这夜很长。但是当仙道看见流川换了睡衣抱着枕头坐在床上的样子,不免在嘴边哼出两句春宵苦短的调调。
      “下去!”流川冷冷的声音令仙道爬上床的动作生生停住。
      他已经洗完澡换了睡衣,漉湿的额发有些耷拉下来,衬得那张脸平添几分温情。
      仙道露出无害的笑:“枫,你是伤患,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很绅士的保证道。
      流川抬脚要踹。
      仙道放弃,直起身。“好吧,我睡哪里?”好脾气的征询他的意见。
      “沙发。”
      两人同时看向窗边的沙发,单人的坐式,怎么看都不可能塞得下仙道1米9的大个子。
      视线又同时转回来,仙道眼中含着笑,得意洋洋包含很多意味,其中最明显的意思:只有床是双人的。
      “地板!”流川怒了。
      “睡地板?背会痛耶。”
      流川冷哼,意思是:谁理你。
      仙道拿了枕头往地板上去,一边心里不满着,这里是我家,居然搞得我自己要睡地板?当然我不是想让枫睡地板,可是……
      “怎么这样,竟然赶救命恩人睡地板…”仙道垮着肩。
      “我昨天救你时背上替你挡了拳头,还在痛…”开始胡诌。
      “照顾了你一宿没睡,好容易可以睡觉了,居然是睡地板…”嗯,这句是实话。
      冷不防流川一把拉住仙道的腰猛地把他拖回床上。这蛮力,真的是伤患?
      “睡床!”流川按下仙道,撞见仙道眼中欣然的笑意,顿觉自己有些心软,又给他补了两拳。
      “哎哟~”仙道被打了还在笑,理由是流川的反应实在太有趣了,他忍不住。
      流川翻身躺下不理他。
      仙道伸手关了灯,侧身面向流川,床垫动了动,虽说是双人床,睡两个大男人还是有点挤。仙道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枕着胳膊看着身边流川的背影。弓起的背,完全拒绝的模样。身体的曲线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已经睡着了吗?还没有吧?
      仙道又起了坏心,他答应过不碰他,但没答应不用气息骚扰他。仙道悄悄凑近流川因姿势暴露在外面的后颈,温热的气息极尽诱惑道:“枫……”
      那颈子僵硬了一下,渐渐带起防备。像是快要逆毛的猫。
      这小子,反应果然都很有趣。仙道眼里柔软着。
      他将呼吸埋进流川颈间,知道之前的约定里没有这个项目,认死理的流川强忍着也不会揍他。闻到家里沐浴乳清淡的香味,仙道安心的阖上眼:“晚安。”
      这夜真的很长,也许足够他们做同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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