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宅小妖》云衣皓月

18、小人的过去

　　萧仁找根绳勒在腰上，将剪子插在后面，像是背了一把刀。到了树下，他对着手心呸呸两口唾沫，惹得小绿直皱眉头。
　　萧仁知道梨树和小绿是一体的，触碰树干就是触碰小绿身体。他要坚决避免刚才小卷儿吊在树上，乱抓乱蹭的暧昧动作。
　　他后退几步，决定助跑，借助惯性五六步之内爬上最粗的树杈。真正实践起来，才发现是高难度动作。踩着树干没爬两步就滑下来，最好的一次离树杈一步之遥，可惜背后的剪刀掉了，害他只能折回头重新来过。
　　小绿平白捱了十多脚，脸色变得很难看，委婉地表达自己不剪了。萧仁倔劲上来，非要爬上树给小绿剪个漂亮发型，将小卷儿镇住。
　　白卷儿在萧仁第一次攀爬时，就来到树下，看到萧仁越来越狼狈，就用卷儿将眼睛遮起来，“卷卷儿不看，卷卷儿丢不起这人。”
　　萧仁心中愤怒，我这是为我自己吗，还不是想先和小绿打好关系，然后再想办法逃走。就像他去医院推销药品一样。开始时，不提药的事，只是吃饭交朋友，等时机差不多了，不用自己开口，对方就会有个态度来暗示。到时一切水到渠成。
　　医生们干久了，练就一副火眼金睛，明白什么时候开多贵的方子。遇到被打被撞，双方责任明确的，那就要下猛药。明明被三楼上掉下来的枕头打了一下，那也要做脑CT，确保没有脑震荡，还要开一堆滋补健脑的保健品。要的成分很简单，主要原料是猪脑。萧仁就是推销这种药的，但他不知这种以形补形的药，到底管不管用。
　　萧仁大学是学金融的，刚开始在证券公司干，当别人都挣钱时，他一个劲赔钱；当别人都赔钱时，他还是赔钱。一个亏大发的客户痛骂他，你除了顶张嘴，还会什么？这句话犹如醍醐灌顶，让萧仁顿时大彻大悟，明白自己不是干这个的料，要找个能发挥自己特长的工作。
　　萧仁这人长得不错，口才也不错，头脑活泛，脸皮够厚，心理素质过硬，天生干销售的料。
　　刚开始，是在商场的化妆品专柜推销化妆品。萧仁凭借自身优势，将那些小姐大娘们哄得心花怒放，一个劲地向外点粉红票子。萧仁月月稳坐销售冠军，半年下来得到的提成，购买一辆过得去的车。后来，对面专柜，整来一个正太型的男孩跟他他擂台，萧仁的销售额缓缓下降。
　　萧仁整不明白，从小到大，自己都很有女人缘，怎会输给一个讲话又嗯又啊的男生。他报了健身班，每天狂练肌肉，将那仅剩的婴儿肥也减掉。结果不减还好，越减人越少。他暗中观察，看到独自前来购物的女性，或结伴前来的女性，到两人专柜购物的比例差不多。若是男女结伴而来，九成会去对面专柜。
　　萧仁算是明白了，不是自己外形不优秀，而是太优秀，惹来男人们的嫉妒和自卑。面对一个娘娘腔的男人，是个正常男人都会有优越感。
　　萧仁最后不干的原因，不是被正太PK下去，而是被吓跑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上班，那正太就开始对他放电，“装什么，我看你第一眼，就知道大家是同道中人。”正太玩弄着香水瓶，一个一个的媚眼抛过来，将他雷的外焦里嫩。
　　萧仁辞职一周，故地重游，发现对面也换上新面孔，一问，才知正太为情所伤不辞而别。
　　后来有人给萧仁介绍工作，让他去银行卖银保产品，将老头老太太辛辛苦苦攒的存款，忽悠成一张张保单，每年存一万，连着存满五年，然后再过五年才能取出来，万一中途提出来，连本也保不住。老人家身体健康还好说，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有生之年都看不到本儿回到自己手里。萧仁从不认为自己是大大的良民，可欺骗老人家的缺德事，他还不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