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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釜中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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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亲征大军出塞已月余,噶尔丹此贼一直未见其人,大军长途跋涉,疲惫不堪,且不说军中士兵有些毛躁,就是堂堂天子心中也不甚爽快,更别说京中那几个留守紫禁城的皇子了,他们看不到实况,又一直没收到什么捷报,自是日日操心,夜夜担忧,恨不能化身成雁飞往军营,看看那心心念念之人,陪着他,可他们又深知自己身不由己,断不能如愿脱身,却只能耐心等待,只盼能早日听到捷报,见那人平安归来。
十三自是不必说,整日除了上学,照顾母亲,其余时间便是在看四哥的来信与思念中度过,四哥随父出征已几个月过去,临走前,耐不住自己请求,答应时常给自己来信报平安,虽知他一路辛劳,自己本不该再让他劳累,却还是希望能收到他的书信,以确保他的平安,哪怕只字片语也好!四哥向来说话算话,既是许诺,就必然兑现,他走后,的确陆续有来信,自己照常上学,探望母亲,照顾十四弟,可不知怎的,日子过的总是磕磕碰碰,却再也不像四哥在时那么无忧无虑,老九老十还是那么爱给他下套使绊子,他早就习惯了,也不甚在意,以前四哥在,也没人敢落井下石,补上一脚,老九老十忌惮四哥也不敢太过分,可四哥刚走,所有一切都变了,他在被别人欺负的时候,不仅没人管没人问,还会有一群人在一旁变本加利的嘲笑,以前不过问的太子二哥竟把责任怪在他身上,兄弟间的打闹让自己背黑锅,所有惩罚让他去承受,只要反驳,惩罚立刻加重,而以前总是温文尔雅劝导的八哥竟睁只闭只眼,两耳不闻窗外事,连十四弟都是一副鄙视的样子,他不知道到底自己怎么得罪他们了,本想好好跟他们理论一番,不管不顾大闹一番,却又想到刚刚有些好转的母亲,不忍她担心,只能生生忍了,而自己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候便是一遍遍读四哥的来信,给他写信,说自己过的很好,看着他信中关心的话语,他总是热泪盈眶,这是他能够坚持下来的原因,四哥的信就是他的寄托,可是,也不知怎的,或许是越来越忙,战事越来越紧吧,四哥的信也越来越少,一开始,是十天一封,后来半月一封,而到如今,不知为何,竟二十多天没有他消息,十三真的很担心,又不敢去问太子,他知道太子根本不会答理他,也只能在思念与担忧中日日煎熬。
这不,又过了几天,竟然还是没有四哥的来信,自己已经一连发了好几封信过去,却一点回应也没有,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呢,兵荒马乱,四哥不会有事吧。
胤祥这边是因为没有四哥消息而担忧,而紫禁城中的另外几个同样也是愁眉不展,就拿太子来说,他虽然没有胤祥那么好运能得到胤禛的许诺有家书可以惦念,但他毕竟是一国储君,不能从正主那里得到什么消息,总还有其他的方法,比如说给康熙发请安折,了解军情,再旁敲侧击得知胤禛的事情,比如说军中自然也有自己的人,帮他看着胤禛,也时而会有消息递过来,这几天听说大军已经到了葛尔丹藏身地附近,只是还没有找到其大营所在位置,康熙和将士们忙着调兵遣将,忙得很,却奇怪的是,胤禛几日一直待在帐中,或是安静行军,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更有甚者,经常不露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康熙却经常从主营走很远的路到胤禛的营帐去,然后就是戒备森严,过几个时辰才会离开,有时竟然干脆就留下过夜,中途胤禛的侍从都会被赶出营帐,连他的贴身奴才苏培盛都不可以留在帐中,也不知道干什么,实在是蹊跷,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当然,怀疑归怀疑,胤礽自然不会大着胆子干出欺君罔上的事,只是嘱咐属下好好做事,不要懈怠。
然而,胤禩得到的消息却比胤礽重要了许多,且不说他小小年纪就使出了比较管用的手段,也不论他到底是使了什么样的手段,总之,他得知了胤禛救下胤禔的事,而且还受了伤,这个消息令他不能做到胤礽那样淡定了,毕竟是心爱的人受了伤,而且不知道具体情况,能担心吗,而他对胤禔的仇怨也越来越深,这一切注定了他和胤禔的关系越来越远,更直接导致了他行动的加速。
这日,胤祥照样探望完母亲后到上书房上课,他如平时一样还是最迟到的,令他奇怪的是的,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上书房上课的胤禩却出现在那,此刻正悠闲的和胤禟,胤俄说着话,而胤祯却很难得的没有朝他们凑,只是自己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发呆,连他进来了也没有像平时那样轻蔑的扫视自己,还兀自在那动也不动,胤祥虽然感觉气氛奇怪,但也没有说什么,照样跟兄弟们见了礼,就坐下了,这日的课堂真的是安静极了,因为胤祥没有像之前那样被老九老十捉弄,整堂课实在是太完美,就像以前四哥在的时候那样,难到四哥回来了?虽然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胤祥还是不禁激动的想道,下学后立即去看看四哥有没有回来。
然而,不等胤祥赶回阿哥所,半路上就听胤祯在前面缠着胤禩追问四哥的事,胤祥故意放慢了脚步,原来,四哥哪有回来,还没有开战呢,可是四哥受伤了,还是为了大哥,难怪,难怪这么多天没有四哥的消息,四哥伤到哪里了,伤的重不重,有没有事,难道很重么?连信都不能给自己写了,怎么办,四哥,你一定不要有事啊,一急,也不及细想,胤祥就加快步子追上了胤禩,胤祯四人,“八哥…”,胤禩转过了头,几个人都停了脚步,看着他,胤祥这才想起什么,看着他那张表面上温润眼神却异常冰冷的面容,胤祥吞下了自己想说的话,“哦,没事了,”胤祥暗暗握了握拳,“好一段时间没见八哥了,弟弟有礼了,也不知八哥这段时间过的如何?”
“我很好,谢谢你,十三弟,十三弟还好吧?”胤禩照样满面春风的说道。
“弟弟也很好,哦,弟弟还要去看望额娘,就先失陪了,八哥不要介意。”
“嗯,看敏妃娘娘重要,八哥不耽误你,你去吧!”
“弟弟告辞。”胤祥给胤禩行了个礼,就走了,根本没有在意老九老十挑衅的目光。但是,他急急匆匆赶往的方向不是敏妃所居之处,而是太子的毓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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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太子哥哥…”人未到,声先闻,胤祥着急的奔向毓庆宫,刚跨入宫门,就喊了起来,也顾不及让奴才们通报一声,他必须快点见到太子,只有他能帮自己解惑。
“十三阿哥,十三阿哥,你不能进去,太子爷正有事呢。”一个小太监突然出现拦住了胤祥。
“狗奴才,给爷让开,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拦爷的驾。”真是气急了,否则一贯来待下人极宽容的胤祥也不会发如此大火。
“奴才该死,奴才冒犯了十三阿哥,请十三阿哥恕罪。”主子怎么都是主子,饶是好脾气的胤祥也不是奴才们能欺负的,火了照样也能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小太监总算还有点脑子,还没有忘了老虎终归是老虎,发起威来也不是好相与的。这也告诉那些没眼的奴才,在宫里,再不受待见的主子也是主子,奴才终归是奴才,怎么也不能逾越主子的,更何况十三可还是四阿哥最疼的弟弟。
“爷有事找太子爷,你这狗才最好别碍着爷,耽误了爷的事,你这条狗命也就别想要了。”十三虽然面上无甚表情,语气也淡淡的,但那双虎目中寒气逼人,而小太监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四阿哥的影子,把他吓得满头大汗,瑟瑟发抖,只有磕头的份。
“哟,这什么风把十三弟给吹来了?”突然,太子的声音惊动了一站一跪的两人,两人具是转头看向胤礽,其实胤礽早靠在门框上看了一会,只是一直没说话,今日的老十三,倒是让他很惊讶,向来温顺的老十三怎么会突然如此冷冽呢?但他毕竟是太子,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很快便恢复平静,而且他又怎么会在胤祥面前丢脸,更不能容忍自己的奴才丢人现眼,于是终于开口。
“太子爷,奴才,奴才该死,请太子爷开恩啊…”跪在地上的奴才这才醒过神了,但见了自家主子,他也只有拼命磕头的份,而且更有甚者,就算他把头磕破,估计自家主子也不会轻易的饶了他。
“太子殿下,臣弟见过太子殿下。”此时见了太子,胤祥也算冷静了不少,自然也想起了君臣之礼,他更记得自己面前的太子爷,大清国的储君,自己的哥哥,也只能容忍自己的四哥叫他二哥,自己身份低微,还是不要逾越为好。他并不在乎太子如何对他,但是他在乎四哥,他只想四哥好好的。即使他再怎么不喜欢太子,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太子抓住自己的不尊兄长的把柄,为了四哥,他得忍。
太子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奴才,眼中凶光一闪而过,没用的杀才,该死,再看向胤祥时,眼中恨意更甚,四弟不是你一个人的,他也不可能属于你,他只能是孤的,孤决不允许,绝不允许你们任何人觊觎他,胤礽低了眉眼,再次张开眼睛,眼中已恢复平静,脸上表情也变得一片柔和,他快步走到胤祥面前,一把扶了胤祥,嘴里状作亲热的说道:“哎哟,十三弟,二哥巴不得兄弟们能够多亲近亲近呢,自家兄弟,何须如此多礼呀,快起来。”
“谢太子殿下。”胤祥站了起来,轻轻的推开了胤礽。
“十三弟,我这奴才怎么惹你了,让哥哥帮你教训他。”胤礽假惺惺的说道。
“太子殿下,没事了,臣弟来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请要和你商量。”胤祥不想纠结于小事,如不是那奴才没眼拦着他,他也不会为难他。
“听到没有,十三爷饶了你,还不滚下去,下次再有一次,你就不要出现在孤这里了。”胤礽冷森森的说着,“记住了?”
“是,是,谢太子殿下,谢十三阿哥。”小太监吓得屁滚尿流,爬着退出去了。
“十三弟,来,快进来坐,进来尝尝二哥的雨前龙井。”胤礽热情的招呼着胤祥。引着他朝屋子里走。
“二哥,不用了,臣弟有事,就在这说吧。”不管胤礽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十三都自动忽视了他的举动,没有随他走向屋子,只是严肃的说道,胤礽这才转了身,眼神有点疑惑,“我来只是想问问太子哥哥有没有四哥的消息。”
“四弟?怎么了,十三弟不是一直都是兄弟们之中与四弟联系最密切的那个吗?”胤礽眯着眼看着胤祥,状似奇怪的问着,同时暗地里打量着胤祥,却的确在他脸上看到了焦急,他的心一紧,四弟发生什么事了,自己知道这小子一直都有收到胤禛的信,不是不嫉妒,只是现在也只能忍,哪能光明正大的对付他,更何况那的确是四弟给他的信,难不成自己抢过来?这不是自取其辱?抢了来又有什么意义?饶是心中千回百转,胤礽却不愿在胤祥面前表现出失态来,忙掩了,扯了唇笑道,“这会子怎么倒问起我来了?”
“太子殿下,到了这个地步,臣弟也不瞒你,四哥已有好些时日没有来信,恰巧今天却又听十四弟他们在谈四哥受了伤,臣弟…”胤祥因为着急,错过了胤礽眼中的嘲讽之色,痛苦的说道,声音中泻出掩饰不住的颤抖,而他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胤礽打断了。
“什么?四弟受伤?怎么会?到底怎么回事?”胤礽猛的抓紧胤祥的胳膊,力道之大,深深在胤祥胳膊上嘞出红痕来。
胤祥感到手臂上的疼痛,想要躲开,却哪能挣脱比他大了那么多的胤礽,只疼的忍不住吸了口冷气。“太子,放开!”
“你快说啊,四弟,到底怎么了?”胤礽脸上的表情相当可怖,他并没有放开胤祥,反而抓的更紧,语气也是极度的狠厉。
“啊,好痛,四,四哥受伤了,”胤祥拼命挣扎着,“我就是不知道才来找你的,你,你快。放开!”
“…”胤祥的话让胤礽又猛的放开了他,这令胤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而胤礽,他根本不管胤祥,粗暴的推开他之后,迅速的转身进了屋,就暴戾的喊起来,“来人。”
只留胤祥一人抚摸着自己的胳膊,站在原地不知是跟进去,还是离开。
四哥,你到底怎么了,你已经离开了两个月了,你过了好吗?军营中的生活是不是很辛苦啊,你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给十三来信了,你忘了给十三的承诺了吗?你答应过我给我来信的,可是你怎么不理十三了?十三好想你你啊!你知道吗?竹园里的竹子更加茂盛了,它们也在等着你们回来呢,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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