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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洁癖有大小 ...

  •   据说一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并非天生,可后天培养的承受能力能否帮我渡过这段黑暗的人生,我委实没有太大把握,事实上我已濒临崩溃。

      半年前,与我热恋三年的男友在大洋彼岸的美国以淡漠的语气告诉我一周后将娶一个富家女为妻,电话这端的我当场大脑当机,微弱的反应是今天四月一日?

      他选择背弃我的时机真TM妙,太TM妙了——一周后是我二十三周岁生日,意味着每年都将在他的结婚纪念日庆贺我的生日!

      伤心欲绝,但我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不再爱我了。那个曾经视我为生命的完美先生,将属于另一个女人。

      将所有他为我精心挑选、热情相赠的礼物悉数打包封存之后,我很阿Q的对自己说:“时间会抚平一切。”

      需要多久?我连想的勇气也没有,因而鄙视自己,比鄙视更须唾弃的是我仍然爱他。

      爱情触礁,事业竟也遭遇了滑铁卢,先是莫名其妙丢了饭碗——人生第一个也是最值得骄傲的工作,接着应聘屡屡失败,仿佛一夜之间我这个名牌H大毕业的畅销人才便沦为过剩废柴。

      在日渐毛躁的日子里,我以废柴达人的面貌晃荡在依旧充满了他的气息的B城,为生计奔波,整整半年,一无所获。

      B城的高消费向来雄踞全国前五位,催缴了数遍的房租和琐碎的日常开支压得我透不过气来。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每月寄给他们的一千元钱不曾中断过,因为我根本没想过自己会这么背运。

      看着银行卡内缩水为三位数的余额,抓狂中我竟涌出报复社会的邪恶念头。

      在又一次被面试官委婉打发后,饥肠辘辘的我一跺脚,拉下脸皮挤进保姆市场。

      天无绝人之路,当保姆虽然有失身份总比去夜总会当兔女郎强吧。

      God, please forgive me!我的思想真有十几秒钟的堕落过。

      带着对房东、对父母、对母校深浅不一的歉意,我颤抖着握笔的手填写求职登记表,同时在为晚餐拿快餐面对付还是奢侈地进面馆纠结着。

      “白歌。”有人在念我的名字,声音就在头顶处,抬脸看去,是个气质温雅的陌生男人,高档衬衫打着漂亮的领带,与保姆市场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没有看我,目光落在我填写了大半的表格上。

      我下意识地捂住表格,正猜测此人的身份和动机,他开口道:“我们需要一位年轻女士,你挺合适。”目光掠过我身上同样与保姆市场氛围不符的职业女装,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警惕地看着他,保持沉默。

      “我姓罗。”他递过来一张精致的名片,淡淡的薄荷香味萦绕上我的鼻端。

      烫金的字烫着了我的眼,天堂之岛!乃B城最著名的有着外资背景的连锁酒店,曾因赞助几部颇具影响力的电视剧而名声大噪。它的靓影占据了B城最醒目的广告位。

      “您的意思是……”我不认为是自己刚填写的将厨艺吹捧得天花乱坠的表格吸引了这位人事经理。

      “我的上司急需一位助理,在他疗养期间负责照顾日常起居并帮忙处理文件,我的意思是白小姐熟悉各类办公设备的使用吧。”

      我机械地点了一下头,脑袋里尽是悲催的三位数余额。

      “很好,白小姐看上去是有洁癖的人,我的上司不会反感。”他的目光依次落在我用过尚未来得及丢弃的湿纸巾以及屁股下垫着的餐巾纸上。

      他很会观察,我的确有洁癖,填写表格之前先将桌面和招聘方提供的笔狠狠擦了一通。

      如此看来,是我某种傲娇的生活方式帮我赢得了他的关注。

      “同意的话现在就签约吧。”他利落地递过来一份合同。

      仅仅三个月的有效期让我犹豫了一下,但包食宿和底薪三千元的诱惑让我的犹豫烟消云散。

      在不争气的腹鸣音的伴奏下,迅速签字。

      “五点半,总部二十八楼C座。”罗经理将合同塞进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内,似乎松了一口气。

      “这么快?”我有些吃惊,现在已是下午五点,半小时恐怕赶不及。

      “我的车就在外面。”他礼貌地笑了一下。

      见到戚先生的第一面,我愣怔住——雇主不是老人!罗经理关于上司疗养期间急需助理的话误导了我的思维,导致我判断失误。

      戚先生是个相当英俊、极具男性魅力的年轻人。怔住的同时,我听到自己的心比往常跳得急,但可以肯定并非对他一见钟情。这只是一个身心正常的女人突然见到美丽异性时的正常反应。

      “老罗,怎么找来的人一个比一个差?” 戚先生挑剔的目光越过我的肩头看向身后的罗经理,“她面瘫怎么的?”声音很好听,语气却不好听。

      意识到自己的僵硬,同时害怕承担就业第一秒就失业的风险,我急忙露出职业笑容:“您好,我叫白歌,不是面瘫。”

      “哦?”他微微后倾,在我脸上扫了一圈,“好吧,扶我去阳台。”

      这才注意到他的右脚打着厚厚的石膏,一根拐杖横卧在脚边。

      我点点头,打算跟罗经理打个招呼,却发现他已走向电梯间。

      正待搀扶戚先生,他突然顿住。“洗手了没有?”

      看着他戒备的目光,我摇摇头,“还没有……请问哪里可以洗手?”

      他侧身让到一边,指向一个方向:“那儿。”

      洗净双手回到他身边,他竟然一直站在那里等我,脸上却带了一丝迷人的笑意。“请伸出手让我检查一下。”好听的声音带了几分坏坏的味道却不失礼貌,恰到好处的展现他令人震惊的洁癖。

      我有些尴尬地伸出双手,他一边检查一边点头:“还算白净,小手指甲为什么留这么长?”

      短短几分钟内,我已愣怔了三回,“留着掏……掏……”感觉不能实话实说。

      妈呀,这个男人的洁癖跟我的洁癖比起来,真是大巫小巫之别!

      他立即拧起眉毛:“掏鼻孔?”目光嫌恶。

      “……掏耳朵。”

      “马上剪掉。”声音依旧柔和却不容置疑。

      我急忙从随身小包内拿出指甲钳剪秃指甲,修圆润,再将聚拢在钳内的碎屑小心地倒进垃圾桶内。

      整个过程他一直盯着我看,仿佛我会趁他不备做出不洁之举来。

      他没让我扶他上阳台,又命令我换身衣服再来见他。

      指定的衣橱内有各式各样的女装,质地上层,款式新颖,令我诧异的是这些服装好似特意为我订做的,清一色的S号。

      再次站在他面前,他满意地点点头,下达工作任务——做晚餐。

      我惶恐地钻进厨房,系上围裙。

      冰箱里新鲜蔬菜、鱼虾肉蛋奶一应俱全,我想他是开酒店的,却非要自己做饭,难道这也是他高贵的洁癖的一部分?

      这点并不重要,眼下的问题是——我不会做饭。

      举着刀在切菜板上犹豫了半天,我决心做水煮大虾和最拿手、也是唯一不会出糗的番茄炒鸡蛋——糊弄过去再说。

      半小时后开饭。我斗胆放了两双筷子,因为合同写着包吃包住,可我充满忐忑。

      餐前,他仔细清洗拿过报纸的手,我注意到他洗手的时间是我的三倍。

      坐下来,他扫了一眼餐桌上的菜,优雅地问:“主食在哪里?”

      我垂下眼睑,声如蚊纳:“不好意思,戚先生,第一次用您的厨房火候没能掌握好,米粥煮糊了,可以用蛋糕代替吗,我看到冰箱里有不少。”

      心慌慌的等他发火,却听到他只是哼了一声。“不必了,晚餐我吃得很少。”

      他举止优雅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咀嚼食物时几乎没有一点声响。

      没被邀请入座,我只能静默的站在一旁,就像旧时代毕恭毕敬伺候主人用餐的女仆。

      戚先生很专注的用餐过程中,我的肚子因饥饿抗议了无数次,一次比一次令人窘迫,可他好像没听见,直到吃完优雅地说道:“你来吃吧,浪费了可惜。”

      看着被他的筷子戳得乱七八糟的剩餐,我在心里流泪,不知道我也有洁癖么?都这样了还叫我吃?

      我们的目光交汇在一处,他在催促,我在纠结,真想冲他吼:“以为姐是垃圾桶啊!”

      “怎么,不饿?”他抱起双臂扫了一眼我的腹部,深邃的黑瞳不辨情绪。

      我深吸一口气,打消了立即炸毛,甚至炒他鱿鱼的念头,认命的坐到餐桌前。

      他没有离开,坐在对面看着我吃。我感觉自己像被毛毛虫咬了舌头,又痒又痛。

      “有男朋友么?”他突然问道。

      我差点噎住,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有过。”厚道了二十三载的心不允许撒谎。

      “那就是没有了,很好。”他站起身,扶着桌角往沙发那里挪。

      我赶紧走过去扶他,心脏却被他那句话折腾得律动加速。

      男人的魅力意味着女人的风险,他的话究竟什么意思?

      坐好后,他才又说道:“我讨厌雇工偷偷溜出去约见男友,我需要全心全意照顾我的人,二十四小时全力以赴。”

      我放了心,可又觉得他好霸道,二十四小时全力以赴!他支付的薪水值得别人为他如此卖力么?

      “你在想什么?”他看了一眼手表,再面无表情的看我。

      我深深地感到这个男人很难伺候,虽然从他说我面瘫那会儿就预感到了,但没想到这么难,他不仅要霸占别人的二十四小时,还包括二十四小时内的思想活动。

      这叫我瞬间明白了一个真理——有钱的老板无论格调高低都是喜欢通过压榨雇工的剩余劳动力获得成就感的,包括体力,智力,情绪,一切他们认为有必要压榨的形态,从而获得更为优越的成就感。

      但我没想到的是这其中还包括了性骚扰。

      就在我回答他没想什么时,他突然将我拉近他,用非常肯定的口吻对我说道:“你在想睡觉的事。”

      我一怔,注意到他颇具暗示性的眼神和眼底的火,脸上瞬间燥热。

      见我惊慌地往后缩,戚先生却笑了,真TM不要脸。我再次想炒他鱿鱼,但那三位数闪动在眼前,将我强大的贞操观踢飞了。

      “没错,”我挣开他的手回到餐桌旁收拾碗筷,“我不想睡沙发,会腰疼。”这种状况下,装傻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左边那间,门上有小熊□□图案的就是。”他收敛起耍流氓的态度,一本正经的说道。

      看向那间即将成为我的卧室的房门,小熊□□的图案瞬间毛躁了我的心。正是我无比喜欢的那款造型:憨憨的□□坐在草坪上,手里握着捕捞网,对着头顶一只美丽的蝴蝶笑。

      ——歌儿,我要俘获你一生一世,不让你有飞走的机会。
      ——琮沅,我的心属于你,飞得再远也不会离开,你也一样。
      ——给我两年时间,等我回国后风风光光的娶你。
      ——不就两年吗,我等得起。

      蝴蝶依然守候在他们相识相知相爱的地方,可承诺了她一生一世的□□熊捕获了另一只蝴蝶,再也不回来了。

      鼻头发酸,片刻的失神。

      “喂,菜汁滴到地板上了。”戚先生悦耳的声音钻入我的耳孔,不知何时他就拄着拐杖站在我身旁。

      “真对不起。”急速取来抹布,将不慎弄脏的地板擦干净。

      “我习惯零点左右休息,七点起床,记得提醒我。”淡淡的交待完这些话,他拄着拐杖进书房。

      按照合约规定,三个月内我不得擅自离开,须保证戚先生疗养期间工作和生活的顺利进行。后来我才知道目前的作息时间是特别制定的,平时戚先生的日平均睡眠不足六小时。

      工作的第一天,我便领教了戚先生令人抓狂的洁癖和疯狂的工作态度。

      除了日常除尘这类普通清洁工作,床上用品必须一天一换,浴缸一定要用高档除垢剂擦净,漱口用具使用之前一定得开水煮烫一下,喝茶一定用水晶杯,不叫一丝茶垢隐藏……

      四个多小时的紧张忙碌,总算将这九十坪的公寓式酒店套房打扫合格,累得我腰酸背痛差点虚脱。不是我体力太差或手脚太慢,而是期间他时常有传真件和文件需要复印,而我不得不下到十一楼的复印室印完规定份数返回二十八层给他签字盖章,再送到十八层指定的人手上。

      零点差二十分时,他似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见我歪倒在沙发内打瞌睡,拿拄拐敲敲地面,“洗澡水放好没有?”

      我挣扎着爬起来,“这就去。”渴睡的我对他一肚子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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