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仙子》公孙佳人

29、第二十七节

　　我满心都是悲愤，时间越久，悲愤一点一滴转为悲哀，哀莫大于心死，我的心没有死，我的心只是痛得要死。
　　黎昕让那些恶人带走了，也不知道是真的死亡了，还是只是暂时的停止呼吸，我并不是医务工作者，浅得不能再浅的自我以为也只是通过看电视剧得到的，再这样的一个世界里，有休克和抢救的说法吗？有不到手段用尽不放弃生命的做法吗？我期望都有，但看着面对生和死那么无动于衷的炎彬，我觉得后怕，这些人，生和死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就跟一朵花开了和谢了没多少不同，这个世界中的人不是都有感情的么？还是说他们花间门的人是例外？
　　黎昕终究还是没有离得开花间门，我看着昏着的若水，她昏迷着也好，至少，刚刚的那一幕她不用经历，我低头又看看星驰，他眼睛睁着，可是瞳孔没有焦点，我如惊弓之鸟似的抖着手凑到他的鼻子前，他的呼吸能感觉到。
　　“星驰。”
　　我又叫，还是不敢拍动他。
　　星驰还是没啥反应。
　　我自己想，想一阵，我做了决定。
　　我尽可能的轻轻的挪，轻轻的挪，尽可能的轻轻的把星驰从我腿上挪放到地上，我把星驰放在地面上平躺着以后，我开始奋力的爬向若水，我要知道若水她的情况又是怎么样的？
　　若水倒着的位置和我隔得不远，可我的爬行速度却不怎么样，我的爬行应该只有在婴儿的时期施展过吧，那是没有记忆的年纪，所以，我现在完全是在靠现实处境自己摸索技巧，看来无论做什么事情都需要领会技巧才能既不浪费时间又不浪费体力的，我的心急切如焚，我的行动缓慢好比乌龟。
　　“蚓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就是我现在向着若水前进的写照。
　　“若水。”
　　我也不敢轻易触碰若水，我怕她也像星驰那样的喷吐鲜血。
　　“若水。”
　　我连叫两声，若水也不给我任何反应。
　　我颓然的趴身在了地面上，前所未有的感觉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穿过来的几年中第一次内心里开始浮起绝望，比我想着没有希望再穿回去做林梦梓了更灰心丧气。
　　我开始后悔了，后悔一时义气答应若水和她一起来找黎昕，后悔若水私闯北坪找我而我没有赶她走，后悔我没有尽心尽力的劝说若水回返百花宗，后悔我把这一次的事情估算得太简单，后悔我还把星驰他也拉下了水，后悔明明自己所学粗陋却以为自己可以促成佳偶，后悔…为什么现在的自己这么细微渺小如同蝼蚁般的馁弱？
　　我也想跟星驰和若水一样干脆一块迷糊着算了。
　　“该怎么办呢？现在？我？”
　　自己问自己，老天爷偏偏这时候让四个人里独独清醒我一个，呵，难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呵，这是个什么世道？
　　昏又昏不过去，叫又叫不应他们，我翻了个身，在地面上从俯趴调换成仰躺，天高地阔，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还有微风吹斜阳，呼，我那一直以来想要实现的心愿眼前算是实现了，难得有桩好事情发生。
　　我抬起手，手对着天空伸伸直，我把映夜的天罡金轮现出来，扰天绫坏掉不灵了，现在，只有叫它陪陪我喽。
　　“我这一次很丢你的脸是吧？青璇记得的，从师尊把你传给映夜大师兄，每一次见到大师兄使用你，你都是威风凛凛横扫一片，你还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么完败过吧？不是你的能力不强大，是我这个半路加塞的能力太不济，来了你们这边小三年，每过一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是闲游浪荡，修什么仙道？学什么仙法？混日子而以，枉你还让映夜借给我护身，我倒是把自己护到了，可，可…”
　　一想到黎昕眼睛就酸涩，可是我要忍住，再难忍下也要忍下，我没有资格去为黎昕哭泣，我连为自己哭泣都不可以，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现在哭泣对解决困境一点助益都没有。
　　我收回高抬着的手臂，我把天罡金轮搁在了肚腹上，金轮摸上去硬梆梆可没有什么重量，不是举着它手举累了，是手伸着伸累了。
　　“也不知道现在慕遥仙宫里怎么样了？映夜放我出北坪，他会不会有事哪？我真的错了，真的真的真的做得大错特错了，我不应该答应若水的，没有金刚钻莫揽瓷器活，自不量力的来，害苦一个又一个，真不如一现苗头就一下掐死，也不会弄成这会这样，你说是不是？”
　　我跟天罡金轮闲聊天，四面周围除了大自然的声音，一切很安宁。
　　我就手搭在了金轮上，忽然有种感觉，难怪许多人入睡喜欢怀里抱个抱枕，原来孤零零的躺着身上倚附着点什么，是会暂时的得到一份踏实的。
　　搁在我肚腹上的金轮渐渐的感觉到它在发热，我眼睛看向金轮，同时手掌摸住金轮，眼睛没看出什么，手掌也没摸出什么，但我的身体感觉到它在发热，暖暖的，不是烫，像小肚子上垫着只热水袋。
　　金轮的热呼气传导到了我的肚腹，整个肚腹暖哄哄的很舒服，我没动，由得它，我现在已经随波逐流了，它想怎么样怎么样，它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不想有意见，也懒得有意见，现在已经糟糕透顶，还能再糟糕透顶得到哪去？
　　热呼气从小肚子开始往下走，我两条无知无觉无存在感的腿开始随之温暖，温暖慢慢慢慢向着双脚蔓延，热呼气到达一双脚掌以后又开始折返，从肚腹到双脚，再从双脚到肚腹，来来回回，折返再折返，我开始明白过来，映夜的天罡金轮真的是件宝贝，既管攻击，也管治疗，高端！实在是够高端！
　　我在心里默运玄心咒配合天罡金轮，果然更加管用绩效显著。
　　我正在得到办法自救，若水苏醒了过来，她的身体是侧着的，眼睛一睁开就看见她眼前的我。
　　“青璇？”
　　若水的声音虚弱而沙哑。
　　“我没事。”
　　我最简短最明白的告诉若水自己的情况。
　　若水开始四顾寻找，她看见星驰，却看不见黎昕。
　　“星驰他怎样？”
　　若水问我，看来若水也动不了身体。
　　“星驰他，我不知道。”
　　我如实地对若水说，我心里狂乱跳动是怕她接下来问我黎昕好不好？
　　“黎昕在哪？我看不见他，他怎么样了？”
　　若水挨个的问下来，终究要问到黎昕的，我怕也没有用，怕还是要面对她的问询。
　　“黎昕，他，他…”
　　我整个心脏都在颤抖，我不愿相信那个花间门弟子喊出口的话，但是我又下意识的相信那个叫炎彬的人说出口的话，我不是矛盾，我是还在对黎昕的生死在做接受上的挣扎，不多久之前还跟自己有言有语并肩站在同一阵线的人，怎么接受也是不多久之前他就，他就…
　　“…黎昕怎么啦！？”
　　若水尖着声地对我叫嚷，她做的动作几乎该和我之前做的动作差不多，她也在努力地想要肢体能有所行动，但是她整个人连从地面上撑起都撑不起来。
　　“黎昕他没事，黎昕他好的，你别慌！”
　　我从地面上撑了起来，我挪动到若水的身边握紧住她的双臂。
　　“我看不见他，他在哪里？”
　　若水急切的问我。
　　我握住若水的双只手掌又加了分力度，我对若水说道：“若水你不要慌，你听我跟你说。”
　　若水急急的对我点头，“好，好，我不慌，你说，黎昕他人呢？”
　　我都不知道自己一瞬间怎么内心能平静如古井，我对若水说道：“黎昕他没事，他为了让花间门放过我们，他跟着那些人回去了。”
　　我分成三截的说完一句话，终究忍耐不了，眼泪从眼眶里流淌出来，我倾身俯对着若水，双眼就临在若水上方，我的眼泪滴湿了若水的衣服。
　　“是这样。”
　　若水喃喃地说。
　　“还好，他没事就还好，我们就还有机会，我和黎昕一定会成功的，对不对，青璇。”
　　悲从中来，我趴下身抱住若水，“对不起，若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我搂紧若水放声哭泣，我控制不了自己，我不是上帝，我主宰不了一切！
　　若水动弹不得，只能任凭我抱着她哭得呜呜咽咽，她还在给予我安慰，“你没有错，青璇，你没有错，你一直都在帮助我劝说我，我知道，你在天池的时候一直在让我放弃黎昕，你就是预料到了我可能会得到这样的结果，我现在能明白你对我说的话了，要好好活着，只有两个人都好好的活下来，才有在一起的那一天，我要谢谢你，青璇。”
　　我痛得快要窒息，眼泪如泉涌浸渗在若水的衣料上，是啊，我是在早前就预料到了若水会得到这样的结果，我也做了狠心人，可是，为什么自己不做得彻彻底底的呢？好人要做到底，坏人却做到半途而废，结果就得到了预料的结果，结果是害得有人死去有人重伤，都是自己的错，都是林梦梓一贯心软怕事的错，明知故错，错得无从悔改！
　　“对不起，若水，对不起。”
　　除了对若水重重叠叠重复认错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现如今我的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我无能至此，我溃败至此，我伤痛至此，我，真的希望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恶梦，恶梦做完人就会醒，醒了我仍旧是林梦梓，醒了我跟这一切一切统统再没有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