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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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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自那次之后再也没来找过我,不过也没听我的威胁,仍是缠着洛隐修。
这几日洛隐修似乎很忙,整日待在书房。我闲的无聊,便央了苏情教我剑法。
“哎呀呀,你手断了?怎么连个剑都拿不起来。”苏情皱着秀气的眉毛,翘着兰花指对着我指指点点。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这么重的剑我只是挥不起来而已。”我双手托着剑,甚是无语,“要不我不用剑了,就用绝情。”我掏出一红一青两把匕首,拿在手里相当顺手。
“这个杀伤力也太小了。”苏情接过匕首,仔细看了看,“倒是可以给你改良一下。”
第二日我甚满意的收到了改良后的绝情,两把匕首中间用一条银色的铁链连了起来,挥舞起来相当威武。不过这样的匕首也有点不好驾驭,总是甩着甩着就甩到自己身上了。一天下来,身上多了好几处伤口。苏情还在一旁敦促我让我加紧练习,否则以我这样的身手根本保护不了公子,我差点就把上次在鸣凤国救了洛隐修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还好最后关头刹住了车,否则给洛隐修解毒的事情被庄里的人知道我还真没脸见人了。
晚饭时候,可能是因为劳累的缘故,我吃的特别香。
洛隐修吃东西时很优雅,很有教养,所以说在你饿的时候是不能和这样的人一起吃,他会显得你狼狈不堪。不过显然我没法避免如此狼狈,白云山庄每日的晚饭都是大家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的。
“你这是怎么了?”洛隐修抬起我的一只衣袖。
衣服已经换过一套了,不过手臂上这道伤有些重了,现在一动又渗出些血来。我琢磨着,这身虽是黑衣服,但是料子太光滑了,身上一有伤还是立刻看出来了,看来得再让宋宋给我另作几套粗料子的衣服了。
“没事。”我扯回自己的袖子,饭桌上宁宁眼光又追随过来,宋宋,苏情,路远他们倒是没在意。
“到底怎么回事?”洛隐修皱着眉头,有丝不悦,亲眼见识到这个女子对自己没有一丝爱惜,时不时的身上就会多道伤口,真不知,她长这么大是怎么活过来的。
“唔,就是练习用绝情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哎,这厮又在生哪门子气?
“苏情,我不是让你看着她的吗?”洛隐修又问苏情。
“哦,是啊,她不是好好的吗?她要练剑我就随便教了她几招,公子,她就划了一刀你不用紧张成这样吧?”苏情说到最后偷偷掩嘴笑了,饭桌上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
宁宁依旧眼神不善的看着我。
“苏情你现在也没大没小了。”洛隐修气呼呼的说,蹭的拉起了我离了桌。
一路随着洛隐修回了他的望海阁,洛隐修把我安置在椅子上回头去找了瓶伤药过来。
“我自己来。”见洛隐修要掳我的袖子,我急忙说。
洛隐修没说话,只是用他那杀人的小眼神瞄一瞄我,我立马闭了嘴。
“疼疼。”我忍不住大叫,这是什么药了,散在伤口上竟然这么疼。
“你也知道疼啊?”洛隐修这才露出笑容,“这是在雾菲那讨的药,就剩这么一瓶了,那丫头又抠门,不知道再要还要不要的来。现在给你用了,你怎么谢我?”
“我不用药也可以好的,这药散上都快疼死我了。”我龇牙咧嘴的说。
“不知好歹,这药用上好的快还没有疤,重要的是要让你长长记性,别随随便便就在自己身上弄出个伤口来。”洛隐修对我的反应甚为满意,我对他的行为甚为无语。
那天过后,我还是照常偷偷地练习匕首,不过好在熟练了没有再弄出什么伤。没几日我觉得自己已经进步很大了,苏情也在旁边很赞赏的夸了我几句,我愈发得意洋洋,就差找个机会实战一下了。
这天天刚蒙蒙亮,我换了一个姿势正要再睡会,猛然发现床边坐着一个人,我吓的魂飞魄散,正待大叫,那人伸手堵上了我的嘴。
“是我。”洛隐修低声说,看我回过神来了,才松开手。
“公子,这么早你怎么在我房里?难道昨晚你……”我紧了紧衣服表示惊悚。
“别瞎想。”洛隐修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快穿衣服,我带你出去玩。”
“啊?”我不明所以。
“你这几天不都很无聊吗?我带你到白云山庄外的小镇上玩,那里热闹些。我们偷偷走,他们知道了又要跟着。”洛隐修招牌笑容依旧,“你穿这套衣服,别再穿黑色了像个寡妇似的。”
我拿起衣服一看,竟是稚嫩的粉色,我咽了咽口水,这么高难度的颜色我很难想象穿在我身上的样子。
扭扭捏捏的走到屋外,洛隐修见了我别扭的样子,笑了出来,“倒是有几分淑女的样子。”
我们乘了马车足足行了两个时辰才到洛隐修所说的城镇——风宝镇,风宝很繁华,街道两旁到处都是商贩,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我们安顿好马车,洛隐修牵起了我的手就往集镇走。
我往后扯了扯手,有点不自然。
“今天人这么多,我领着你,以防走散。”洛隐修笑得春光灿烂,没等我回答就继续往前走。
洛隐修的手大且温暖,以前看他皮肤白皙,手指纤长,以为他的手必定也是细嫩的,没想到手掌上有厚重的茧子,这哪像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呢?
我正神游,他已经带我进了一家玉器店。
“随便挑吧,犒劳你在鸣凤的英勇表现!”洛隐修大手一挥,甚大方。
想起在鸣凤那次,我脸又红了一阵,讷讷的应了开始挑选玉器。
我对玉器一窍不通,也不是很喜欢,所以左看右看也没下定决心买哪个,那处洛隐修已经挑了好几样了。
我溜达到另一处柜台,那里角落处摆着一根玉簪,簪子整体是碧绿色的,却在周身被一缕绯色的线条缠绕,倒是有点独特。
我拾起簪子,对洛隐修道:“我就要这个。”
“就这一样?”
“就这个了,我就要这一个。”
最后我心满意足的拿着簪子出了店门,“呐,你簪上看看。”我将簪子递给洛隐修。
洛隐修皱起眉头:“你这是为我选的?”
“嗯,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十分适合你。”
现在虽到了秋天,可大中午的太阳还是十分热的,我们在大太阳下对望了一会,彼此都……那啥应该是含情脉脉。
气氛酝酿的刚好,洛隐修低声笑道:“你这是给我定情信物吗?”
“啊?不是不是。”我急忙反驳,情绪又有点激动,没想到他又用手堵住了我的嘴,我脸涨得通红。
“好好,咱不说这个了。现在我们去得月楼吃饭去,那里还不错哦。”说着他就将头上本来的那个簪子取了下来,用了我选的这个。呐,果然很适合。
到了得月楼,我们包了二楼的一个雅间,打开窗户后可以直接看到街上热闹的景色。洛隐修点了菜,让我先等着,他出去见个人。
我坐在窗边,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无聊的喝着茶。
我并不是一个很喜欢热闹的人,洛隐修倒是很喜欢。
我把茶杯盖掀来掀去,正出神呢,突然街道上嚷嚷起来。
一个长相猥琐的男子正在调戏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男子身后站了十几个彪悍的大汉。
“小娘子你就从了我吧。”猥琐男使劲往姑娘那边蹭。
小姑娘都吓哭了,一个劲的想往回退。
我看不下去,瞅了瞅这二楼的位置不高,就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可是,我完全忘了今天穿的是淑女装,窄窄的裙子一下子绊倒了我,所以当我以无比华丽的姿势摔在众人面前时,连死的心都有了,丢人也不带这么丢的。
“哟呵,这位小娘子你从天上来的吗?”猥琐男说着就要过来扶我。
我急忙自己起来,整理了一下占了灰的粉色裙装,努力摆出一付凶相来,“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民女。”
众人一听我说这话,互相看了看,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额头上青筋暴起,咋滴,还都看不起我了。我几步走到那被调戏的女子跟前,把她藏到身后。那女子却不动声色的甩开我的手,一脸淡漠。
“快去,快去,教训一下这女的,让她看看我们的胆子到底多大。哈哈!”猥琐男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命令他周围的大汉。
七八个大汉齐齐向我围来,我摸出绝情,心里十分激动,终于可以将我最近的练习的好好施展一下了。
此时的绝情在我手里好像我身体的一部分,挥舞起来十分顺手,我打的十分顺利,几下就把他们全都打趴下了。我得意洋洋的注视着猥琐男,那男子已经收了笑,明明已经很害怕还是很嚣张的说:“有种在这等着,我这就喊人来!”说完就一溜烟跑了,周围的人都鼓掌叫好,说是为民除害了,我越发得意。
回到得月楼时,洛隐修还是没有回来,我独自坐在窗边心情愉快极了,嘴角也不自觉的上翘。
而得月楼的正对面,一个长身玉立,面容俊秀的公子笑道:“好有意思的一位姑娘,洛公子你觉得呢?”
“呵呵,有点。”洛隐修十分无奈,这叶浅也太喜欢打架了,真是一点淑女都装不出来,那粉色的裙装白给她穿了。
“我倒是想结识一下。”玉面公子双手抱着胸,隔着帘子看着对面含笑的女子。
“玉公子口味换了,也喜欢这种没胸又没脑子的女人了?”
“她可不是笨,只是……嗯……太纯真了。”
这时一位女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身后,女子跪了下来,冷声道:“主人责罚,属下把事情办砸了。”竟是刚才被调戏的女子。
“冷月,你下去吧!”玉公子没看她,只淡淡的吩咐。
女子退下后,玉公子笑了笑,道:“洛公子不想给我引见一下吗?”
洛隐修满脸黑线:“好好,随我来吧!”
没想到洛隐修会把带他的朋友带来,还说要陪我玩,我十分不爽的看着他身边的人。
“这位就是天下第一的琴师,玉无缘玉公子,浅浅快过来行礼。”
洛隐修一身浅浅把我叫的浑身一激灵,我得干笑的向那个男子问了声好。
饭间洛隐修又不断的我布菜,言语温柔,玉无缘含笑不语,这饭自然又吃的很奇怪,不知道洛隐修又抽的什么风。
下午我们又一起去茶楼听书,去看杂耍斗兽,走街串巷玩了许久,玉无缘还是跟着我们。直到晚上洛隐修也邀他泛舟湖上,抚琴吟诗。我明明不想去的,偏偏硬要拉着我去。
晚风很凉,好在船很大,也生了几个暖炉。
暖炉上的酒热的刚好,我喝了一口,轻灵的琴声也响起来。
我听了一会,觉得十分不错,天下第一琴师的称号还真不是吹出来的,就像我这样不懂琴的人,也被玉无缘的琴声打动了。再看看其他人一副陶醉的样子,连外边撑船的船夫都停下了动作。
我继续喝着酒,看了眼洛隐修好似睡着了。不对,好像大家都睡着了。我觉得不对头,立刻警醒起来。
“呵,叶姑娘定力很好啊。”玉无缘停下来,面容平静,冷月在他身后悄无声息的出现。
“公子现在动手吗?”冷月垂着头恭敬的问。
玉无缘朝她一挥手示意她不要出声,“叶姑娘是哪里人?师承哪个?“
绝情握在了手上,我一只手往后把洛隐修拉向自己的怀里。“我是洛隐修的人,你是谁?”
“呵呵,我是玉无缘,你家主人的好朋友啊,叶姑娘不是知道的吗?”
“哼,那这就是你待友之道?”
“其实我姓凤,呵呵,叶浅有兴趣跟着我做事吗?洛隐修给你的我会加倍给你的。”
“你来晚了,我叶浅今生只认洛隐修一人。”
玉无缘又拨了两下琴,无奈的叹息:“那真是可惜了,其实我对你还是很有兴趣的。”说完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冷月并了十几个黑衣人团团围了上来。
我带着洛隐修一边拼命厮杀着,一边抱怨他的交友不慎,怎么惹到这么个人物。
冷月的长鞭啪的打落了我的一只匕首,眼看我就要被擒,怀里的人似乎动了下。忽然,一阵极其浓重的死亡气息传来,心好像被利刃划过火辣辣的疼。恍惚间我已经到了另一处地方,周围都是大片大片红色极其妖艳的花,我手一紧,才发现洛隐修此时已经醒了,正紧握着我的手,他快速看了我一眼,一把拉住我挡在身后。我觉得十分好笑,敢情他回过神来了知道有危险要保护我?
大片大片红色的花丛中,由远及近慢慢走近一个男子,男子有一头十分好看的红色的直发,头发随意的散着,面颊微有些苍白,左边脸上有一朵极其妖艳的红色花纹,以前总觉得洛隐修十分好看,现在一看面前这位男子,才知道洛隐修什么的都是浮云。
“终于找到你了。”男子嘴角一扬笑了起来,刹那间光芒四射。
我被电的不轻,也跟着傻傻的笑起来。
“你认识他?”洛隐修的声音犹如凉水,一下子把我泼醒了。
“不认识不认识,就是觉得好看而已。”我慌忙摇手。
洛隐修一脸想揍我的表情,把我拉向身后,才对眼前的人说:“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红发男子皱了皱眉,手一扬一道红光从指间划出迅速打到了洛隐修身上,洛隐修只来得及低咒一声就再次晕了过去。
我焦急的扶着洛隐修,也摸出绝情来警惕起来,看来漂亮的不一定都是善类。
“你不用担心,我嫌他吵,所以让他睡会。”男子又微微笑着,妖媚又诱人。
“你你你是谁?”我话都开始说不全了。
“我是彼岸,嗯……你不认识我是应该的,呵呵,你这一世叫什么?”
“叶浅。”我想也没想,直接说了出来,说完才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告诉他啊,我连现在是什么情况都没搞懂。
“叶浅,还不错的名字。呐,叶浅,我喜欢你,你愿意随我走吗?”
“啊?”我没听错吧,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妖孽来居然说喜欢我,难道他也是之前我还没失忆的时候认识的?
“唔,你可能不喜欢那种地方,每次在七绝崖上看到你,你都在哭,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在那有处府邸与凡间没什么两样,清净的很,你想去看看吗?”
“我不想去!我不会跟你走的。”我一个头两个大,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谁都想让我跟着他们走?
彼岸垂下了眼,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他兀自笑了一下,道:“我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不过,叶浅,我彼岸今生只爱你一个人。”
“你好大的胆子!”他刚说完,大红的花田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着桃色袍子十分生气的人。这人容貌比彼岸还要好看几分,今晚注定是要颠覆我的审美观点的一晚,我的眼球受到了无比巨大的冲击,美人啊美人。咦,不过这人有点奇怪。我仔细瞅了瞅,哦,我恍然大悟,此人的美已经超越了性别,美的雌雄难辨。
“你是谁?”这回轮到彼岸不解了。
“哼,这与你无关,总之以后不准再出现在她面前。”桃色美人白皙的手指指的正是在一旁傻愣的我。
“你……你竟然是!”彼岸突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扭头也看了我一眼,才道:“我看我们得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说完,周围大片红色花田已经消失,我和洛隐修又站到了风宝镇的街道上,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梦境。我头突然疼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我使劲甩了甩,努力不去在意。
我费了很大力气把洛隐修拖到客栈,我累得气喘吁吁,趴在洛隐修的床边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我一觉醒来,觉得十分舒服,伸了伸懒腰这才发现我已经睡在了床上,身上被子盖得好好的,而本来应该睡在床上的洛隐修竟不见了。
我蹭的坐起来,睡意全无,洛隐修这厮该不会又被那玉无缘抓去了吧。
我急忙起身下床,这时房门被打开,洛隐修端着饭食走了进来。我走上前去想给他接下来,没想到他立马给了我一个臭脸色,我不明所以。
他坐了下来,我也屁颠屁颠的跟着坐下来,眼巴巴的瞅着桌子上精致的饭食。
我刚夹起一只水晶虾饺,洛隐修就问:“昨天那个男子长的好看吗?”
“好看。”我将虾饺送进嘴里,“嗯,真好吃。”
“比我好看?”
“当然了。”我笑呵呵的准备夹第二个,突然发现洛隐修的目光有些冷,我连忙哈哈笑着:“我是说当然没你好看了,哈哈,公子是天下最好看的了。”我眯着眼睛拍马屁。
“嗯。那以后再让我看到你用那种色迷迷的眼神看别的男人,你就别在想吃这个了。”洛隐修皮笑肉不笑的夹起一个虾饺放到我碗里。
“什么色迷迷的眼神,我哪有……唔”嘴里被塞了个虾饺,我愤愤的吃着,“我没……唔”上一个还没嚼完,另一个立马塞了进来,我鼓着嘴瞪着洛隐修,洛隐修嘴角露出欠抽的笑容。
洛隐修他并没有问我昨天晚上的事情,他是我有记忆以来唯一一个一直信任我的人,他嘴上虽不说,但是我知道他其实对我是很好的。以前我对自己的过去并不是很执着,忘了就忘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现在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过去的事情,那些复杂的往事我一点都不想记起来,直觉告诉我,以前的经历太过复杂,也许记起来就不可能在这样单纯的待在洛隐修身边了,不可能这样单纯的生活了。
“公子,公子”客栈的门突然被推开,宋宋,路远两人急匆匆的走进来。
洛隐修有丝不悦,道:“我就出来一天……”
“宁宁她快不行了,公子……公子快回去看看吧。”宋宋一张口便哭了出来,软软的伏在了路远的身上。
“什么不行了,说明白点。”洛隐修也急了,上前一把扶住了宋宋。
“宁宁自你昨天早上离了山庄,整个人就浑浑噩噩的,昨天晚上,我才发现她躺在床上连动一下都不能了,雾菲姑娘也过来了,她说……她说,宁宁是耗尽了精力,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洛隐修焦急万分,自己独自骑了马先回去了,留我们乘马车。
我有些没缓过神来,宁宁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倒了呢?上次见她的时候她还在饭桌上用眼神剜我呢。
于是,我也骑了马,追上了洛隐修。
当我再见到宁宁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哪里还是那个妖娆美丽的宁宁呢,这只是一个枯槁的老妇人。
洛隐修见了雾菲忙问宁宁怎样了,雾菲摇了摇头,道:“好好看她最后一眼吧。”
宁宁一见洛隐修来了,黯淡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她一把抓住了洛隐修的手,十分用力甚至手指甲都陷入了他的皮肤里。
“洛哥哥……”宁宁的眼神似有些迷茫,“洛哥哥真的是你吗?”
“傻丫头,当然是我。”洛隐修顺势坐到了她的床边,手也握紧了她的,他眉毛紧皱着,问:“宁儿,你这是……你这是怎么了?病情不都已经控制住了吗?”
洛隐修的声音一如初见时那么好听,不知怎么的,我有些心烦意乱。
宁宁无望的摇着头,笑容凄惨:“病情控制住又怎样,我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不要胡说。”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一直都把我当妹妹看待,可是,我总是太贪心,我只是希望,只是希望……”宁宁抬起头突然发现了我,她惊恐的尖叫,“就是她,就是她,就是这个女人,她把你抢走了,她抢走了我的洛哥哥!”宁宁手舞足蹈,洛隐修死命的拉住她不断的低声安慰她。
“我为什么看不见了,啊~~~”宁宁又捂住自己的双眼,疯狂的尖叫。
“没事没事,有我在,宁宁你不要怕。”洛隐修拍着她的后背安慰,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么温柔,一时间更是堵的难受。
宁宁听了果然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她独自笑了笑,声音变得暗哑,那完全是个十分苍老的声音:“我不喜欢叶浅,但是洛哥哥你既然喜欢,你既然喜欢,那我……我祝福你们……呵呵,呵呵……”说着她的眼睛慢慢的闭上了。
宋宋和路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宋宋推开我一下子扑到了宁宁的身上,嘤嘤的哭起来。
雾菲在一旁叹了口气,道:“殷二姑娘,这一辈子,就被你毁了。”
洛隐修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手里握住了一个珠子,他有气无力的问雾菲:“这是什么?”
雾菲接过一看,大惊失色:“这,这竟是宁宁的内丹,她这几年迅速的衰老难道是因为修习内丹的缘故?可是作为半妖的她修习内丹做什么?半妖的内丹没什么大用处,只可以续命。续命?难道宁宁她是为了你修了内丹,她是要把剩下的寿命给你?”
洛隐修面无血色,淡淡的接了珠子,离了屋子。
我所见识到的爱上洛隐修的女子没一个好下场,而这其中宁宁是爱的最疯狂最深刻的一个,自然下场也是最惨的一个。洛隐修他也是会内疚的吧!他应该会后悔不该单独带我出去玩,不该离开宁宁吧。
那天雾菲走的时候,顺便带走了我,说是最近她师傅十分想念我带我去住几天再回来。我知道她只是觉得我留下会有些尴尬,雾菲这个人说到底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自然是没有异议的,我不喜欢看到庄里上上下下那些异样的眼神。
无影谷的日子其实十分无聊,我每天不是待在雾菲的书房看药书就是坐在太阳底下为她晒药材,而雾菲更是天天与她的药材为伍。
我与她,性子其实很相像。
茉寒上仙倒是来看过我一回,不过身边有那个锦晨上仙陪着,茉寒也没放开的和我说话,匆匆说几句就走了。
这天夜里,我一个人无聊的是在紧了,就抱了坛酒在屋顶上喝,喝着喝着,手上的手镯竟亮了起来。我一个没留神差点摔下去,我急忙稳住了身形,查看手镯。
“喂!”一个十分阳刚的声音从镯子里传出来,我突然记起,这是夜祈给我的手镯。
“呃!将军好。”我连忙应了。
“叶浅,你怎么不找我说话。”
“我没有什么好对你说的。”
“……”对方沉默了一会,声音突然有丝生气:“你难道都不想我吗?”
“想过一阵子……夜祈,我想同你说件事。”
“什么事?”
“夜祈,在离开你的日子里,我可能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我……可能是妖。”我沉静的说完,呆呆的望着手镯。
“那又如何?”
我没料到夜祈会是这种反应,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不要胡思乱想,如果真的是那样,我还是愿意娶你为妻。”
“夜祈,你爱我吗?”
“我爱你。”
听着他的话我突然觉得厌烦,我不屑的笑了下,道:“你不再怀疑我会对洛隐修不利了吗?你不再怀疑我来历不明了吗?你不再会为了洛隐修的安危而把我留在身边了吗?你听到殷宁宁的死讯了吧,你在怀疑是我害的吗?你……”
“住口!你竟然敢这么同我说话。”对方狠厉的声音打断我喋喋不休的话,我们都沉默了。
他声音突然又黯淡下来:“我说我爱你是真话!”
我默然的看着手镯,往日的心动不复存在,我淡淡说:“可是,现在我不相信了。”
我从手上扯下手镯,狠狠的抛向夜空中,亮着光的镯子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变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