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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看不到(抓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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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在你的面前是一片槁木死灰的山川,你会如何看待?
有人看到的是被炎炎烈日暴躁的干枯河川,而有人看到的则是甘露降临后的枯树生花。
所谓物本无心,而人却自忧。
山小海自诩还是个较为乐观的人,然则当她看到眼前的人时,忽然好像能预见今后的惨状。
她告别老婆婆之后,便准备独自上路。在霍隐玄离开的时候,她便做好准备,如若他真的没有回来,那么,她必然是先去谷穷峰。
可上次去的时候,是坐火儿。那么她一个人该怎么去呢?好在她又想起了小人参。
这些打算,在她看到风阁思的时候,全服覆灭。
该死的,他是在这里候着她吗?
风阁思抬手戳了戳空气,语气满是嘲讽:“霍隐玄的结界吗?我都懒得破。”说完还把手指往衣服上擦了擦,好似十分嫌弃,“怎么?是你自己走,还是我扛着你走?”
山小海慢慢往后退,试图退回到结界内,那讽刺之声又起,“你觉得它会有用吗?”她足下一顿,“但试无妨。”
好吧!知道你厉害,连霍隐玄都打不过你。山小海索性冷静下来,“我有条件。”
“噗,”风阁思嗤之以鼻,“你觉得有资格与我谈条件吗?”
山小海握紧左手,那里有霍隐玄给她的南离火,设或他强来,她便……就在她暗忖之际,风阁思又道:“说来听听。”
她瞄了一眼他的神色,道:“我跟你走,你放了紫玥。”
夏风掠过,吹起她的发丝,宛如水墨一般。风阁思的宽袖猎猎作响,他有一瞬间的慌神,良久方道:“不救其他人了吗?”
山小海骇然,惊道:“你、你、你还抓了谁?唐览吗?”
“唔,他叫唐览吗?哦,还有霍隐玄呢。”
现在她知道为何霍隐玄失约了,原来啊,原来真的都给他抓走了。她不知为何反而比方才还要冷静万分,“二当家,我是不明白你为何要找我,但是此为我与你二人之事,莫要牵连他人,可否?”
二当家?风阁思诧异,“原来你还记得我。”
这次轮到山小海嘲笑他了,“当然,被山贼打劫我也并非头一遭,被逼做压寨夫人亦非头一次,”她嘴角举得更高,“白痴老大,机灵二当家,我倒是第一次碰上,总觉得他俩有奸/情。”
风阁思的表情顿时凝固,这让山小海心里更加爽,“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他们。”
“呃,”得瑟过头了,她迅速收敛笑容,“我错了。”
“那么,还要我动手吗?走吧。”风阁思做了个请的动作。
山小海在心里默默念叨着:你丫的别嚣张,惹毛老子,老子就烧死你!烧死你!烧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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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界内,小屋子。
饶瑶望着渐行渐远的山小海,怒不可赦对着不老吼道:“你开心了吧,你舒服了吧。”
“我开心什么?她也是我义妹啊。”不老很是无奈,“好了好了,赶紧回去吧,若是让太子和公主知道了,我一定会被烦死。”
“哼!”
饶瑶甩开他的手,兀自离开。
不老“老泪纵横”,他是不是得罪了瘟神了还不自知啊?不行,要上去问问。瘟神这老小子,他要好好教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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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自己怎么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里,好像才约莫过了一刻钟不到啊。
这里有个很大湖,湖水清洌可鉴,湖面上连一座亭子都没有,而它四周却是盛开的海棠。
她没眼花吧?海棠花,不是在春季开的吗?这这这,怎么时光倒转了吗?
风阁思像是看出了她的惊讶,但他却什么都没说,指了指远处一座阁楼,“住那里。”
“等等,你还没放了紫玥他们呢。”山小海收起闲暇的目光。
“我什么时候……说要放了他们?”
“什么?!你你你……”山小海瞠目结舌道。
“我有答应你吗?”
山小海内伤了,这个人怎么比霍隐玄还狡猾啊啊啊啊!!!真不愧是什么捞子的魔界啊,都是坏人来的!!!
好吧,你不仁我不义。
她举起左手,心里想着咒语,第一个字还在嘴边时,风阁思说道:“你要想清楚,在这里,或许你可以打听他们的下落,然后伺机救人。”
救毛!方才就是这么上当的!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他当烧鸡烤。
“你觉得你那玩意会有用吗?”
管他有没有用。
思绪间,已经将前咒念完,她只觉手中的符若隐若现,手心微微发烫。她再接再厉,开始念第二段。
“如果杀不了我,反而激怒我,说不定我会杀人泄愤哦。”风阁思顿了顿,目光垂地,像是在思考,“先杀霍隐玄如何?”
心里一揪,随即连咒都停了下来,手心的朱砂符也瞬间消失。
“哦……原来,你很在意他呀。”
山小海将手放下,她承认,这是她的软肋,“我要和紫玥住一起。”
微风吹过,刮落了海棠的花瓣,红白夹杂,或是飘入湖中,泛起涟漪,或是飘到她的发间,将她称得格外美丽。
那个眼神,并非妥协的眼神。而是在告诉他,别得意的太早。
那个眼神,似曾相识,曾几何时,她也这么看着他,却带着杀伐之意。
斯人已逝,灵魂仍在。
风阁思轻轻吐了三个字:“不可能。”
看着她握紧的双拳,怕是要在手心留下血痕了罢。然后,她慢慢放开,他的心亦紧跟着松了下来。
“好!”山小海目不转睛的瞪着他,声音很轻,却透着坚定不移:“你最好别让我找到他们。”
语毕便走向那小阁楼,留了一地海棠花瓣。
风阁思凝视她远去的背影,水湖色的衣衫与海棠花搭配的相得益彰。
他轻轻启口道:“你总是这样,以前是,现在亦是,你要到何时才能看到我。”他叹了口气,嘴巴挂着嘲笑,他是在嘲笑自己。在她离开的那一刹那,他便知道,他们不可能。更何况今世的她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