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夜啼》凤颜云夕

2、第二章：端倪初现

　　“怎么？司南，又来给你老婆买礼物啊？”李老板叼着烟说话有点儿含糊不清，高抬的二郎腿抖个不停，手举报纸眯着一双小得不能再小的眼睛。

　　司南咧嘴嘿嘿笑，有点儿不好意思，但也很坦荡的开始在礼品店认真挑选起来。这虹梦阁礼品店是秀智康城小区唯一的礼品店，里面物件挺齐全，门口外面铺面也兼营其它生意，水果鲜花什么的，而且实惠，小区里的居民很喜欢这家店，司南更是经常光顾，跟老板混得老熟了。

　　李老板弹了一下烟灰，“哎，老哥我也是男人，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对你们家那小欣可真是没话说，堪称二十四孝老公啊！”李老板边说着着还边脸不红心不跳的呵呵大笑，起身招呼司南挑礼品。

　　天气太热，老板娘扭动肥胖的身子从外面进来，喝口冰水，甩一把汗，白了李老板一眼，“能巴望你懂什么，司南这是爱小欣，是爱知道不知道，像他这样才是真正的男人！哪像某些人，做不了大事，忙不了家务，老婆娶回家当保姆。”

　　司南经常买礼物哄老婆贝小欣，事业有轨，家务全揽，还时不时浪漫一下，小两口在秀智康城可是出了名的甜蜜夫妻，羡煞旁人的！

　　“各有各的好，各管各的老。”李老板被老婆说得白了，嘿嘿傻笑两声完全无视老婆的讽刺。“就要这个么？”李老板指着一个白玉镯子，“嗯，这个是很好看呢，那就这个吧！”

　　接过白玉镯子仔细瞧了瞧，司南伸手在李老板眼前晃了晃，嘴角含笑。李老板连连摇头，“哎，不行，不行！你小子不要欺负我老实人，我卖东西都是实惠价，按这价给你，你好意思，就不怕我在小欣面前告你状？”

　　司南一耸肩摊开两手，李老板转了气，左手张开一个大大的八字，“好小子，加一点行不行？”

　　老板娘从外面扯着脖子问，“司南说给多少啊？”

　　“这个，”李老板平举着左手，手掌向上。“原价要这么多呢！”李老板把手掌翻动两下。

　　老板娘以为多大数呢，一看李老板摆出来的数，豪爽道：“哎呀，你就给他嘛，司南可没少照顾咱们小店，大家都老熟人了！”

　　“切！”李老板不屑的翻了花痴老婆一个白眼，装什么好人，包好礼物递给司南，厚脸皮堆笑，“司南啊，也只有老哥哥我这么好说话，给你就给你吧，五百啊，半价哎，恁到谁家也买不到！”

　　司南倒是挺喜欢这李老板夫妻俩的，爱斗嘴皮子，可感情好着呢，几番道谢与老板告别，离开虹梦阁飞奔回家。

　　其实李老板一家对司南颇为怜惜，从小就被父母舍弃，在破败的孤儿院长大，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建家立业才享受了幸福，可惜留着不变的遗憾，是个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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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小欣很喜欢午休，每天饭后稍微消化一下就开始乏了，一般两点多开始睡觉，醒来就会将近五点，略微清醒一下就可以迎接下班会家的老公司南，然后小两口一起准备晚饭，饭后再一起到小区散步，别提多自在了。

　　然而今天贝小欣睡得太沉了，一直做了好些杂乱的梦，梦中全是破碎的片段，连不起来。贝小欣明显感觉得到自己是清醒的，知道是在做梦，好想好想醒过来，可怎么努力也睁不开双眼，无比挣扎！

　　“啊——”贝小欣吓得大叫，终于从梦中惊醒。司南刚进客厅放下钥匙，本打算悄悄给贝小欣一个惊喜，却先让贝小欣给了一个惊吓。

　　怎么了，亲爱的？司南推门进房询问，偏着头疑问，看到贝小欣抱着丝毯蜷缩在床头，当下知道肯定又是做噩梦了。没事，没事了，不要怕，小欣，我在呢，只是梦而已！司南紧紧抱着贝小欣，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多想开口说话，却只能在心中呢喃！

　　“又是她，又是她，司南，好可怕，又是她，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躲在司南怀里，贝小欣终于感觉到了依靠，死死的搓着自己的衣角，快要撕破了。贝小欣的声音带着哭腔，似乎在颤抖，司南轻轻地，小心地放开贝小欣，比划着手语问她，“怎么了，又是那个梦吗？”

　　贝小欣绷紧了全身，神经兮兮的把整个房间打量一圈，缩回司南怀里，慢慢放松，恢复了娇小可人的样子，那一副凄楚柔弱真是我见犹怜。

　　“她看我了，她抬头看我了，你知道吗，她那忧郁怨恨的眼神，是多么可怕！”虽然知道司南不能回答，但是，能有个人听自己倾诉，贝小欣还是舒心不少。

　　近来，贝小欣经常做噩梦，梦中一个寒冬的夜里，黑咕隆咚的只有一个小木屋亮着豆大的油灯，一个绝艳的女子趴在一只古琴上，全身冰冷，好美好凄凉！梦中似乎还有其他的什么，仿佛是侯府、歌姬什么的，忆不起来，只有这小木屋里的一切看得清楚。

　　刚开始，贝小欣并不在意着破碎凌乱的梦，还笑说那个死在古琴台前的绝艳女子定是自己的前世，命太苦，死的太凄凉，信誓旦旦的要司南好好珍惜眼前人。后来，梦里的情景慢慢变了，那个趴着死在古琴上的女子所处的位置在不断变换，这一次竟然还抬头盯着贝小欣，睁大了眼睛，嘴角还留着血丝。

　　那女子的眼神深深刻在贝小欣闹在里，忘不掉，挥不去，震撼着心灵，贝小欣似乎能感觉到那双眼睛其实一直在四周看着自己。

　　司南听着贝小欣慢慢说完，好久好久才安抚好她，献宝般拿出刚买的白玉手镯，哄说是有神奇魔力，可以保护贝小欣平平安安，不再梦魇。贝小欣含笑收下礼物，立刻开心的戴在手上，收拾心情，然后跟司南一起去下厨。

　　其实这样的礼物贝小欣已经收了很多，算不得惊喜，她开心的是司南的话提醒了她。魔力，保护，贝小欣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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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是搞什么——

　　司南下班回家，微微皱眉，一开门就见满屋子乌烟瘴气，不但门窗紧闭，窗帘还放下来了，墙上到处贴满了符纸，昏暗的客厅里摆着一个香案，上面摆着水果鱼肉，燃着清香红烛，满屋的烟雾就是从那里飘散的。

　　“亲爱的，你回来了！”贝小欣从房间出来，看到司南一把拥住，娇气四溢，司南不自然的响应贝小欣的拥抱，惊愣的看着跟在贝小欣后面出来的一个年轻男人。咳，咳，准确的说是一个年轻的道士，呃，或许，司南更愿意认为是一个神棍！

　　小道士也是愣愣的，看着人家小夫妻在面前温存，眼睛闪避不知道搁在哪儿。“呃，咳，我说，那个——”小道士憋着气，掰开牙齿想说话。

　　“哦，忘了给你介绍了！”贝小欣听到小道士的声音，终于想起来屋里是什么场景，挽着司南到小道士面前，介绍，“这是九真道长，姓虞。是我请来驱邪的！”又指着司南，对着小道士说，“这就是我的老公，司南，是不是比照片里更帅！”方才司南回来之前，贝小欣就对小道士说了很多关于丈夫的事情！

　　司南一边打开门窗，掀开帘布通风，一边听贝小欣和小道士两个神神叨叨的解释是怎么回事。是贝小欣心神不宁请了小道士来家中做法事的，本来也去了大寺庙祈福，想想还是觉得中国道教更加神秘，说不定效果更好！好不容易捻转经人介绍认识了这个人称茅山下来的小道士，就赶紧请了回来。

　　贝小欣和小道士两人说的基本一致，屋里再次通亮舒爽，司南对小道士抱拳，客气一笑，像个江湖，倒把小道士弄得不好意思了。贝小欣见司南对自己的作为不但不生气，反而对小道士很客气，心情更加好了不少。

　　“九真道长还真的是由当行呢，经他做法事后，我整个人在屋里就轻松多了！”贝小欣殷切道，“不如今天就请道长在家吃顿饭吧，让我聊表谢意！嗯，好不好？”

　　司南点点头，并不反对，反倒是小道士不肯。“不，不，不，不必客气！”小道士连连摆手，“我还有事要先告辞，还是不打扰你们了！”

　　几番留劝推辞，小道士还是坚决要走，结果转了一圈又回来敲门。贝小欣得意的说：“怎么样，闻到我家饭菜飘香舍不得走了吧！”

　　“那个，呵呵，”小道士红着脸，无比尴尬，“秀智康城太大了，怎么出去？”最后只好让司南送小道士离开。

　　“哎，我劝你，”走在小区的路上，小道士尽量靠拢司南，压低声音，“你有时间还是送你家那口子去看看医生吧，最好是心理医生。她是疑心太重，精神太紧张了，你们家根本就没有什么鬼怪作乱！这秀智康城风水极好，灵气着呢！”

　　那你还骗钱财？司南懒得理小道士，赶紧送神才是正道！

　　“你家那口子一切正常，不过呢，你这个人好像有点儿怪怪的，似乎命途复杂让人看不透，可具体哪里怪，我还真没搞明白！”小道士一个人说的认真，根本没觉得司南的不屑。“诶！”小道士忽想到什么，一拍手掌，“过不久我师父要下山，你到时候来让我师父看看吧，保平安绝对没错！”

　　司南心下笑话，哪里是我奇怪，我看你才奇怪，神叨叨，故作悬疑，装神弄鬼，骗人钱财！

　　很快，两人就到了小区门口，司南挥手示意小道士快快赶路去，小道士还恋恋不舍的交代，“别忘了啊，我可是为你好，下下个月十八号我师父就会了下山，你到时候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