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西斯之在人间（中篇）》摩羯然

1、 第一章 市调

　　题记：人生就是充满了太多的变数，所以才叫人留恋——命运就如同沙漠里的一杯清水，不管是放了糖还是放了盐你都得喝下去，而喝之前，心里永远都是充满了美好的遐想……
　　“什么？你干嘛的呀？再说一遍？”惠美小区的保安眼睛瞪得滚圆滚圆的，怎么都不相信眼前这个小伙子是泛泛之辈。
　　“卖二手房的！”瓦尔西斯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保安挠了挠后脑勺，从头到脚又打量了肖强一遍：一米八零的个头，头发齐眉斜剪过前额，略显消瘦的脸庞配上精致的五官更显得帅气。尤其是那双黑亮的眸子，透露出摄人的霸气。黑蓝格调的桑蚕围巾配上黑色风衣与蓝色紧身牛仔裤，再加上蓝面白边的板儿鞋，更给人一种震撼，而想与之靠近却似乎又有种遥不可及的距离感。保安托着下巴寻思着：这么一身儿，怎么从头到脚都没见个牌儿呢？
　　瓦尔西斯不耐烦的干咳两声，保安抬起头，尴尬地侧了下脸，用疑惑的眼神又望了肖强两眼，吞吐地说道：“不好意思，为安全起见，我不能把这些信息透露给你，请见谅。”
　　瓦尔西斯愣了一下，微怒道：“什么？我就仅仅问一下你这小区哪年修的，有多少栋楼，一梯几户，这进去溜达一圈都能知道的问题你还保密？我去，算了，我进去自己数。”说着径直往里走去。
　　这时，保安伸手一拦，说道：“无关人员禁止入内。”
　　肖强压抑了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去你……”瓦尔西斯硬抢过身体的控制权，剧烈咳嗽一阵后，压低声音说道：“我找张可。”
　　保安明显一窒，但还是缓过神来，语气有些轻佻道：“几单元几号？”
　　瓦尔西斯笑容可掬地答道：“请稍等。”然后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肖强？你有事？”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讶异。
　　瓦尔西斯说道：“张可电话是多少，麻烦你发个短信给我吧。”
　　李韶军道：“还有事没，没事挂了。”说完电话就传来“嘟嘟”的响声。
　　保安狐疑地看着肖强，这小子怎么看都象在演戏，轻蔑地在一旁“哼”着。很快，短信来了，瓦尔西斯立马拨通了电话。
　　“喂，是肖强吗？你竟然知道我的号，还能想起我，太感动了！”对面传来的温柔女生差点让瓦尔西斯喷血。
　　“张可，说正事，我现在就在你们小区门口，你方便出来一下吗？”瓦尔西斯长出一口气说道。
　　张可欣喜道：“真的？你等着啊，我马上下去。”
　　瓦尔西斯正要说话，电话就断了，保安用玩味的眼神看着肖强，近乎自言自语道：“又一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好小子，好自为之吧。”
　　尽管瓦尔西斯努力抑制，但肖强那汹涌澎湃的怒气已经决堤，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彻彻底底轻视过呢，“草你大爷的，会说人话吗？狗仗人势的东西，贴脸拽毛蛋呢。”
　　保安微愣一下，伸手就去抓肖强的胸领。瓦尔西斯迅速侧身并微向后仰，敏捷地抓住保安伸过来的右臂，顺势一拉，一个完美的狗吃屎刚好展示给正匆匆赶来的张可。保安慌忙地爬起来，尴尬地冲张可一下，转身便朝肖强扑去。这时，张可喊道：“张哥，快住手！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客人的吗？！”
　　保安伸在半空的拳头硬生生地停了下来，讶异地看着张可很亲昵地拉着肖强的手往小区里走去，失神道：“以前来的哪个不比今天这个有钱还帅，不都是被我这样揍出去的吗……”
　　走进小区里刚转过个弯，肖强就停了下来，说道：“张可，谢谢你带我进来，你回去忙你的吧，我自己随便逛逛吧。”
　　张可疑惑的看着肖强，小声嘀咕着，像似自言自语：“啊，不是来找我的吗？”
　　肖强不耐烦地说道：“不是，你回家吧，我先走了。”说完，径直朝前走去，仿佛身后那个落寞的身影跟自己没半毛钱关系。
　　瓦尔西斯默默的看着，什么也没有说，自个儿冥想去了。
　　肖强闷闷地溜达一圈，胡乱记录了一下小区的情况，心里喊道：“哥，你倒是说句话呀？是你要来的，干了一半拍屁股走人了，什么意思啊。”
　　瓦尔西斯嗔道：“是你硬抢过身体的掌控权的，现在埋汰什么？！”
　　肖强火道：“那保安一脸欠扁样儿，我能这么受着吗？”
　　瓦尔西斯正色道：“不光这事，张可是我找来的，可以说帮了我们一个大忙，结果你却把人家晾到一边，懂礼貌吗都上大学的人了，怎么做事还像个孩子？”
　　肖强心里本来就不快，被瓦尔西斯这么一说直接耍起了无赖：“身体给你了，我不管了，我睡觉了！”说着，身子猛的一松，瓦尔西斯无耐地向前小跨一步，站稳身形，朝公车站牌走去。
　　“张可？”瓦尔西斯轻声叫到。
　　只见公交站牌跟前一女孩转过脸，欣喜中略带困惑，试探地问道：“肖强？你找我？”
　　瓦尔西斯笑道：“哦，我来坐公车。”
　　张可小声“哦”了一声，便低下头扳起了手指头。
　　瓦尔西斯略带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今天的事情，多亏你的帮忙，要不糗大了。”
　　张可弱弱地问道：“帮忙？什么忙？”
　　瓦尔西斯淡淡一笑，道：“是这样的，我在一家房地产公司打工，被派出来做市调。”
　　张可瞪大双眼，问道：“打工？真的假的？还是房地产公司？怎么突然想干这个？晋晋也在干吗？在什么地方？……”
　　瓦尔西斯打断道：“就是在一家二手房中介公司打工，叫新南置业，一个人，你这是要去哪里？”
　　张可完全忽视瓦尔西斯的问话，讶异道：“怎么可能，你开玩笑的吧？”
　　瓦尔西斯一脸严肃样儿道：“没跟你开玩笑，我确实在新南置业打工。”
　　张可似乎理解般地点了点头道：“哦，也是，象你们家那么有钱，体验体验生活也别有一番滋味，是吧？”
　　瓦尔西斯正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这时，公车正好开了过来，瓦尔西斯待张可上车后，跟了上去。
　　只见张可拿了一张银行卡似的卡片在公车上蹭了一下，一个方形的机器发出“嘀”的一声轻响，接着又去蹭了一下，待“嘀”声过后，转身对瓦尔西斯说道：“我帮你刷过了，咱们坐后边呗。”
　　瓦尔西斯微愣一下，跟着张可坐在了后排的位置上。不自然地问道：“谢谢，请问你刚才刷的这张卡在哪买？”
　　张可朝瓦尔西斯勉强一笑道：“象你家那样法拉利、宾利轮番开，又有司机又有保镖的，坐一两次体验体验得了，难道还办卡天天坐公车吗？”
　　瓦尔西斯不好意思道：“再怎么说以后都需要自己去奋斗。”
　　张可一脸不相信地说道：“别怪我心直口快啊，你这是自我找虐呢。象我这样被生活所迫的人，才会在公车上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后开始奋斗，期望有一天有属于自己的小轿车，更或者还有个专职司机。而你却要从高级小卧奋斗到坐公车，象你这样纯属娱乐的公子哥，还是回到自己的生活轨迹上是正道。”
　　瓦尔西斯正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学生模样的男生径直朝这边走来，对着张可说道：“你好，你能给我换十块零钱吗？”
　　张可掏了半天包包，把一圆硬币递了过去，说道：“我没有那么多零钱啊，给你吧。”
　　男生说了句“谢谢”后，便去投币，之后便跟一女孩小声交谈着什么，随后便掏出一块巧克力又走了过来。说道：“你好，我就拿这个和你换吧，谢谢啊。”
　　张可说道：“不用了……”此时，男孩善意地把巧克力放在张可手中便转身离开了。
　　瓦尔西斯打趣道：“难不成对你有意思？”
　　张可急道：“瞎说什么呢，没看见人家有女朋友吗？”然后把巧克力小心地放进包包，眼神写满了满足。
　　这时，车在大功站缓缓停了下来，瓦尔西斯急忙站起身，对张可说了句“改天见”便下车了。
　　新南置业的的街面大玻璃上贴满了各色各样的售租信息，瓦尔西斯在心里道：“弟，你看看这么房源背后，现在知道需要付出多少努力了吧。”
　　肖强答道：“睡觉呢！”
　　瓦尔西斯无耐道：“你不一直在想我什么时候把身体权交给你控制吗？别跟哥打哑谜，不知道哥的能耐？”说完便放弃了身体的控制。
　　肖强赶忙集中精神把摇摇欲坠的身体控制稳当，抱怨道：“哥，你能不能给点儿提示，我又不是你，我哪知道你在想什么。我错了还不行吗。”
　　见瓦尔西斯没有吭声，肖强径直朝新南置业走了进去。刚一进门，便惊呼道：“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