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死亡档案》四哥

41、善意的谎言

　　欧阳春突然叹了口气，或者是在为易云天叹气，或者是为自己叹息，又或者是在叹老天的不公。

　　“这样做值得吗？”欧阳春问。

　　“值得？”易云天除了苦笑还是苦笑，“有什么值不值得的。我承认，我是很喜欢若诗，可是那样又能怎么样？是不是我不值得我就能得到若诗的爱，又或者是不是我说出真相若诗就能对布鲁斯死心，然后给我一次机会？”

　　欧阳春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易云天，或者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可以说些什么，他回答不了易云天的这些问题。

　　易云天继续说道：“既然一切都于事无补那么又何必还要那么执着？”

　　欧阳春不屑地笑了笑：“这样，真正的凶手就可以逍遥法外，而你，却永无天日地在这里忍受着身心的煎熬，这样天理何在？”

　　“天理？”易云天讥讽地笑道，“这都什么世界了，你还信天理？如果这个世界有天理的话，好人就不会被欺负，坏人就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你看看，看看这个世界，完全是颠倒了黑白是非，被欺负的永远都是穷人老百姓，如果要谈天理，为什么不去问问，问问还有多少人相信这个世界还有天理的？”

　　“起码你不应该放弃你自己该得到地自由的权利而去让所谓的真凶逍遥法外，如果都像你这样，就算有天理也会逐渐被泯灭。”

　　易云天突然看着欧阳春问：“你觉得如果我这样做的话会有什么后果？”看欧阳春没有说话，他强笑了笑继续说道：“如果布鲁斯入刑，布鲁斯失去了一切，若诗也不会开心，可能会整天处在抑郁伤心中，如果是这这样，我也不会开心！现在这样不是很好，起码不开心的只有我一个，他们还有他们路可以走，失去一个人的幸福怎么也比剥夺三个人的幸福要好了很多，不是吗？”

　　这最后一句明显是对欧阳春说的，可欧阳春却做不出任何的反应，他想反对，却发觉是异常地乏力。

　　看着易云天痛苦地表情，欧阳春不想再继续争辩下去了。临走的时候易云天用一种恳求性的语气说道：“欧阳先生，你是个好人，也是个聪明的人，我希望你可以保守这个秘密，就当是我求你，或者当这件事完全没有发生过吧。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占有她，只要被爱的人幸福了，那么爱着她的人也同样会很幸福的。”

　　走出了警察局的欧阳春突然觉得胸口好像有块大石头堵住一样，很想找一个地方去发泄一下，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但见街道上的人们和往常一样，继续着他们的忙碌，他们各有各地生活，完全不知道身边的这个和他们无关的人刚经历了一件多么悲恸地事，或许本来他们就天各一方，永远不会有交集……

　　欧阳春叹了口气，沉沉地叹了口气，双手插入裤子口袋，沿着街道向旅馆走去，此时他的心思完全沉浸在刚才的对话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的不远处正有一个人，一直在跟着他。

　　探监室，易云天刚送走了欧阳春又迎来了柳若诗。

　　看着柳若诗在对面坐下，他不禁笑了笑：“我以为你不会来！”

　　“为什么我不会来？”柳若诗问，双眸却一眨不眨地看着易云天，易云天避开柳若诗的目光，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或许，你会因为有我这样的朋友而感到羞耻，所以……”

　　“你为什么要杀人？”柳若诗似乎还有些不信，不信易云天会杀人，所以他必须得问个明白。

　　易云天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突然，他看着柳若诗问：“其实，我一直都像问你一个问题。”

　　柳若诗像是知道易云天想问什么似的，没有回应易云天，她似乎是在逃避什么问题，不敢面对。

　　看到柳若诗的举止，易云天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自嘲地笑了笑说道：“算了，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结果的，只是每次我都抱着些希望，希望有一次可以得到不一样地结果，可能是我真的太傻了。”

　　柳若诗有些不忍，轻唤了句：“云天？”

　　“原来，这几年一直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哪怕是一点同情似的怜爱都不能给我？”

　　柳若诗不忍地安慰：“对不起，云天，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只是我的心已经给了一个人，我的心里已经装满了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根本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明白的，爱情是两方面的，不可以强迫自己爱上谁，也不能强迫别人爱上自己，在爱与被爱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可能我跟你永远都是有缘无分。”

　　柳若诗转移话题说道：“放心吧，云天，你不会有事的，我去找我老爸，我会让他救你的，你不要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谁知易云天却摇了摇头笑了，他看着柳若诗那担心的表情，却道：“不必了。”

　　柳若诗不解，好奇地问：“为什么？”或许在她看来，任何人一旦犯了错被抓，如果有机会出来，那一定是极力愿意出来的，可是为什么易云天要拒绝，还拒绝地这么坚决？

　　易云天自嘲地说道：“为什么要救我，救了之后又能怎么样？不要浪费时间和精力了，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回去吧……”

　　“你这样算什么？自暴自弃吗？”柳若诗假装生气道，“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

　　易云天很想笑，却突然笑不出来，也许谁都有权利质问他为什么要作践自己，可是柳若诗不可以！如果不是要作践自己，何苦要一次又一次地被她伤害？如果不是要作践自己，何苦要抗下这个莫须有地罪名？

　　易云天咬了咬唇，说道：“一个人，犯了错，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既然我做错了事，就应该在里面忏悔，这样我的良心才会好过一些，你就当没有我这个朋友，忘了我吧，我知道……我知道记挂一个人是很辛苦的……”

　　易云天终于明白了说谎的痛苦，还硬生生地把一些莫须有地罪名编成谎话扣在自己的头上来欺骗眼前自己喜欢的人。可他必须说，必须说出这些话，这样，柳若诗才有可能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