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养成笔记》风烟俱寂

2、第 2 章

　　九重天上，云雾蒸腾，霞光绚烂，不时会有几只仙鹤掠过，昂着修长的脖颈，间或扇动一下巨大的翅膀，优雅美丽。
　　“哎，我说，你得给我取个名字吧？”牵着凛染的衣角，站在祥云上，白衣少女看风景看得有些无聊了，便扯扯凛染的衣服，开口说道。
　　“哦？名字？”正专心驾着祥云的凛染略微迟疑一下，立马开口：“你是拢净莲，就叫你莲花吧。”
　　如此敷衍的回答！
　　“虽然我只是小花精，但是我也是有自尊的！”小莲花怒视身侧高华端方的玄衣神君，挺直的脊梁像是在宣誓小花精也是有傲骨的。
　　作为拢净莲的她从出生便是被人捧在手心，即便是流落人间也是得到了很精心的照料的，于是单纯的拢净莲便以为自己是人见人爱的，结果这次却在凛染这里得到了奇大的打击：他那么忽视她，名字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啊，结果他都懒得费那么一点点心思。
　　愤怒慢慢变成了自怜自艾，忍不住的，小莲花哀叹出声，一声重过一声，让凛染想装没听见都不行。
　　余光瞄到小莲花硬是将小脸上挤出了凄苦的神情，虽然明知道她是真的在伤感，凛染却感觉到了莫名的喜感，忍不住偷偷的乐了一会，却又感觉到自己太过没心没肺了一点，在欢乐和愧疚中挣扎了好久，凛染也默默哀叹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太敷衍了一点，可是，取名字是门技术活啊，他又不是墨漓！
　　“额，那叫你恋华好不好，眷恋的恋，华彩的华？愿你一生倾慕绚烂美好的事物，永远乐观的对生命中的美好抱有期待！”凛染绞尽脑汁想了片刻，终于忐忑的再次开口，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悄悄打量小莲花的脸色：“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我们就去找墨漓帮你取名，他掌管人间的文才，自是会取名字的。”
　　“算了，还要别人帮着取名，丢人不丢人！就恋华吧。”小莲花忿忿絮叨着，勉强同意。凛染老实的全盘接受小莲花的不满，心中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取名字不容易啊。
　　回程实在是有点远，在数过了八只仙鹤之后，有了新名字的小莲花恋华完全忘掉了刚才的愤怒，因为忍受不了无聊，再次开口：“哎，你在天庭是干嘛的？”
　　“哦，在下乃天庭神君，主要职责是维护三界安宁。”凛染一板一眼的回答，还抽空看了恋华一眼表示礼貌。
　　“诶，看不出来你还是武将啊。”恋华吃了一惊，上下打量着修长俊逸的凛染，微微皱起眉头表示疑惑，却又想想到了什么似的，很快笑靥如花，“那是不是天庭没有人打得过你？”我是不是可以狐假虎威？
　　凛染看了一眼恋华，不明白为什么小莲花笑得像个小狐狸，但他还是偏头仔细想了想，老实回答：“天庭上只有二郎神将与掬酣能与我交手，两百年前他们是比不过我的，不过现在我们没有比过，便不知道了；妖界的妖君三百年前被我打败过，但现在我们也没有再比过；人界，应该没有我的对手。。。嗯，基本上就是这样。”凛染说完，还肯定的点点头，表示没有遗漏。
　　所以。。。自己是攀上高枝儿了？恋华满意的点点头，笑得见牙不见眼。
　　凛染看着恋华诡异的笑容，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额，九重天上有点冷。
　　“诶，”突然想到了一个新问题，恋华马上一脸肃穆，认真的看着凛染，“那你有妻子吗？”
　　“在下未曾婚娶。”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小莲花有求知欲，善良的凛染还是在不违反天界规矩的前提下尽量有问必答。
　　嗯，很好，以后的日子只需搞定凛染就可以过得非常滋润了，看他这小样应该很好弄。恋华摸着下巴凝视凛染，再次满意的微笑，凛染再次莫名的一激灵，嘟囔着紧了紧衣衫。

　　在与十二只仙鹤三条天龙两只凤凰擦肩而过之后，凛染与恋华终于抵达凛染所居的微尘宫，这是一处十分清净的地方，层层的云雾将高大的宫阙温柔笼罩，更显出仙家的尊贵与清灵。
　　恋华双手负于身后，满意的点点头，一边四处打量，一边跟在凛染身后走进宫里。
　　“爹爹，爹爹，你可回来了。。。”
　　恋华才刚踏进宫内，便听到软糯的童声响起，恋华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只见一团红云猛的扑到凛染身边，紧紧的拉住他的衣袖，居然是个小娃娃！
　　“爹爹，阿铘想死你了！”小娃娃不过两三岁的样子，他揪着凛染的衣袖左右摇摆，仰着脸冲着凛染撒娇，圆圆的小脸红扑扑的，笑得像年画上喜庆的福娃。
　　什么，爹爹？都有小孩了？恋华目瞪口呆，他不是说他尚未婚娶吗？这是。。。私生子？
　　“阿琅，你快点啊，你不想爹爹吗？”小娃娃在凛染身边蹭了一会，马上兴奋的回头招呼。恋华这才看到，还有一个长得一摸一样的小娃娃正在迈着两条小短腿慢条斯理的走着，皱着一张小脸，一副不耐却又勉强忍受的样子。
　　什么，还。。。是一双？
　　“诶，那个，凛染，你有孩子了？你，不是没有婚娶吗？”可怜的小莲花从未见过这阵仗，说话都磕磕巴巴了。
　　“她是谁？”听到恋华的声音，宛如一团红云的小娃娃阿铘马上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恋华，便又扭过去询问凛染。
　　额，小娃娃的表情像是不屑与跟恋华讲话，什么，不屑？恋华尴尬的笑着，内心悲怆，居然被小孩子鄙视了。
　　“她叫恋华，以后就住家里了。”言简意赅的回答，凛染的目光不太自然四处飘，他是清净惯了，也孤寂惯了的，身边的小人儿软糯的声音和无条件的信任让他颇有些不适应。
　　小娃娃迅速再次转过身，仰着头瞪圆眼睛审视恋华，一脸的挑剔与敌意：“是爹爹给我和阿铘找的后娘吗？”
　　“后。。。后娘？”恋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恋华陪着笑，拼命摆手：“那个，我不是，我不是。”
　　“哟，好热闹啊！”凛染捏着眉头正准备解释，便听到一个含着笑意的声音朗朗响起。
　　两个大人两个小孩乌溜溜的四双眼睛便齐刷刷的盯住来人：两个年轻公子悠闲惬意的立于大门口，一个温润疏朗，一个风流写意。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去人间了吗？”凛染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感到颇有几分无奈，这掬酣和墨漓怎么这时候跑过来凑热闹？
　　“我与掬酣在人间便听说凛染兄独抱美人归，即便是隔得再远，在下也得赶回来道喜不是？”温润公子墨漓微微拱了一下手，笑意盈盈。
　　“只是不曾想凛染兄动作这么快，才刚纳了美妾，便已喜得麟儿了？”掬酣朝墨漓意味深长的眨眨眼，双手抱胸偏着头眯着眼笑得无辜又狡猾。
　　凛染面无表情的擦掉几滴冷汗，才纳妾便能生出这么大的儿子？这家伙太没常识了吧。
　　“你才美妾，你美人美姬美丫头！姑娘我要做也是要做大的！”掬酣的轻佻再次刺激到了恋华的刺激点无处不在的自尊心，不好意思跟小孩计较，还不能跟这家伙计较吗！恋华扬着下巴将炮火冲向掬酣，一脸倨傲。
　　“哎哟喂！这位小姐好凶啊，小生怕怕。”掬酣装模作样一脸惊惧的缩着脖子，甚至还躲到墨漓的身后，只微微露出小半个脸，眼睛还无辜可怜的一眨一眨。
　　恋华气结，半晌说不出话，凛染对于两人的对话十分无奈，再次无语凝噎。
　　“阿琅，这个男人欺负我们后娘。”阿铘放开凛染的衣袖，站到阿琅身旁，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音量和阿琅咬耳朵，虽然是后娘，但也是娘啊，要欺负也是自己欺负，哪轮得到外人！
　　“你一个大男人和女人斤斤计较，算什么英雄，有本事你来和我比。。。”阿琅站得笔直义正词严，小小的脸上满是肃穆，“当然要等我长大之后才行，不然你就是胜之不武。”
　　阿铘抱着阿琅的手臂，舒服的靠在阿琅身上，嘴角含笑，一脸挑衅与轻慢。
　　掬酣见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上一个作出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一个又是轻薄率性游戏人生的神态，颇感有趣，立马从墨漓身后跳出来，笑得一脸亲切：“小娃娃，你们好可爱哦，来哥哥这里，有糖吃哦。”
　　“阿琅，他居然让我们叫他哥哥？我是不是听错了。。。”阿铘眨巴着眼睛，软糯的声音充满的不可置信和嘲讽。
　　“明明是大叔嘛，他都不找个镜子照照吗？”阿琅口齿清晰的打击掬酣，正直的声音更有攻击性。
　　“他还要骗我们吃糖。。。”
　　“居心不良，分明是想要把我们拐走卖掉！”
　　两个小鬼你一言我一语的挤兑掬酣，说得不亦乐乎。
　　凛染面无表情，但眼角在微微抽动；恋华揉着肚子，笑得腿软；墨漓聚精会神的看着墙角边的翠竹，肩膀在小幅度抖动。
　　当小孩真是好啊，没人会真和他们计较，掉身份不是！掬酣无言，左边眉毛一跳一跳，心中无声痛哭。
　　半晌，掬酣讪讪的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摆明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解围，只得自己掸掸自己的衣角，欣赏一下天边的浮云，然后伪装着一派从容一脸和煦，带着仙家特有的优雅闲适不徐不疾的淡定说道：“今日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改日各位有空，便赏脸来我摇星宫坐坐吧，在下自当备下好茶招待各位。”说完，便拉着墨漓，落荒而逃。
　　恋华彻底笑倒，趴在地上拼命捶地，看向小娃娃的眼神也充满了慈祥的爱意，阿琅阿铘接收到了恋华的目光，两个小小的身体一起抖了抖，凛染也莫名一寒，暗自紧了紧衣袖默默思量，看样子要去请织女们帮忙做几身暖和点的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