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事儿》善

4、第 4 章

　　许墨如已经换在普通病房了，透过门窗，看见病床上的女人，瘦弱单薄的躯体，只要微风就能被吹跑似的，睁开的双眼，一直都只盯着天花板的某一处，精致的五官上看不到任何喜怒哀乐，莫名的，王勇有了想要去拥抱许墨如想法，他被自己这样唐突的想法吓了一跳，别过脸，大步跨向贺大夫的办公室。敲门而入，贺大夫正在看病例，抬头见王警官，便起身寒暄了几句后示意坐下，在不远处王警官坐下，开始询问许墨如的病况。
　　“贺大夫，许墨如的病情现在怎么样？”
　　“肺部感染的炎症开始好转，烧也退下，身体的各个器官也开始正常运转，但心病却让我无能为例，我曾经安排心里医生去诊疗，但是毫无成效。”
　　“那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吗？”
　　贺大夫，无奈的摇摇头，叹息着，“除非她自己能想开。”
　　两个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思索中。。。。。。护士敲门而入，两个人都没有察觉出来，办公室压抑的气氛让护士不知所措，只得站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贺大夫清醒过来，向护士表歉意，与此同时，王警官也回过神来，起身打过招呼便离开了办公室。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许墨如的病房前，透过门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她还是一动不动的躺着，望着天花板的某一处，没有任何表情，鼓足勇气敲了敲门，许墨如似乎没有听到敲门声，于是王勇加重了些力道，她转过头看向发出声响的地方，然后无力的合上眼睛再睁开，发出细柔的声音：“请进。”
　　“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已经打扰了，不是吗？”
　　“。。。。。。”
　　王勇有些尴尬，跨进去的一步，不知是落地还是缩回，最后王勇还是跨进去了。看着病床上的人，心里莫名的抽搐了一下，然后平复内心的波澜，说：“我能坐在这里吗？”墨如没有抬眼看，还是那个语音：“请坐吧。”王勇将椅子利落的抬起，轻盈的放在紧挨着床边的地方坐了下来，两人的视线并没有碰撞到一起，以至于本让王勇尴尬不已的气氛没再更加尴尬，但总不能就这样干坐着，王勇侦破过无数案件，也审问过无数犯罪嫌疑人，可像今天这样不知问些什么还是头一遭，硬着头皮，王勇还是打开了话匣，“你的案件我们已经销了，通过档案也了解到了你的家事，但人总是要往好的地方想，寻短见就太对不起关心，照顾过你的人了，对吗？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成为你忠实的朋友，我可以用我的一切做担保，我可以是你信赖的人。”开场白结束，王勇有些诧异自己不可思议的话，怎么会这么语无伦次，心里恨死自己不该说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墨如这时将视线移向眼前的王勇，想要礼貌性的微笑，可这一再简单不过的表情也表达不出来了，值得开口说：“谢谢你对我的一切帮助，我想会有更多人需要你的帮助，至于我，既然被救活了便会尊重大家的意愿，不管怎样都会活下去。”“只要你有这样的想法，那还是好的，至于你受过什么样的创伤，也许我永远也不知道更谈不上能体会或是了解，可真诚的希望让时间治愈你的心伤。”“谢谢，警官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要休息一会儿。”“啊，不好意思，那你好好休息，希望允许我再一次探望你。”“谢谢。”谈话一结束，等不及王勇起身来开，墨如便躺了下来，好像刚才的谈话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般，整个人摊软在原地，虚弱极了，王勇怜惜的望了几秒便静悄悄的离开了病房。走出医院大楼，王勇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找了个无人的小亭坐了下来，掏出烟猛劲儿的吸了几口，这才叹出一口粗气，不知不觉便陷入了对许墨如的不幸遭遇的种种猜想之中，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这优雅的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想要有探究到底的想法，想到此，熄灭了烟，径直走出了医院，加足油门，奔向刑警大队。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白的让墨如害怕，几次出院申请都被贺大夫严厉的驳回，心里暗自想，快点好起来，快点离开，这辈子再也不要来这里，这里无形的空气都能让自己窒息。看向外面，太阳在死命的发光发热，恨不能将能量全部释放。医院里面由于空调的作用显得凉爽宜人，为了沾染点生着的气息，墨如走出了病房，来到幽静的角落，这里只有自己，坐在木椅上，周围是缠绕的爬山虎，已将亭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了，但却还能透过星星点点的缝隙感受到热辣的阳光，惨白的脸颊慢慢被烤成苹果红，鼻尖开始生成小水珠，等不及留下来，墨如便用衣袖擦掉了它。打从睁开眼再次被验证自己重返了人间后，墨如便决定与痛并存，这样想对自己是好的，至少撕心裂肺成了习惯，至少自己不会再一无所有。一阵清风带着花香轻抚脸颊，像极了母亲温柔的双手，可惜。。。。。。泪，在死过的那瞬间永远永远的凝固在深海底了，干涩的眼，眨眼都觉得磨着柔软的眼球，坐了许久身体有些疲乏，靠着满是爬山虎的壁，小憩片刻，睁眼，模糊中有个白色大褂正一步步靠近自己，风中衣摆潇洒的摆动，直到在墨如半米远的距离停住，躲藏在金属框架背后的眼神，看不出是怜惜还是严肃，正低头俯视墨如，“怎么没跟护士说一下？”带着一丝担忧责问墨如，墨如不想为自己解释什么，只是将自己包裹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别人的关心也好亦或是责备都无暇作出任何反映，墨如没有给贺大夫说下句的机会，起身，缓缓移步进入住院部。被漠视的贺大夫，有些尴尬的看着墨如的背影，更多的还是怜惜，收回注视的眼神，大步回了住院部。
　　墨如靠向病房的窗户站着，微风吹拂的她的发，暖暖的，阳光照射着她的躯体，热热的，可再暖，再热，也钻不进冰冻的瑟瑟发抖的体内，明天出院，墨如这样想着，然后护士的到来暂停住往后的想法，机械的吃药，打针，不苦也不疼，麻木了，任凭再多的伤痕也无法让自己痛苦了，该庆幸还是该悲哀？算了，还是庆幸吧。躺在病床上，看着点滴瓶然后渐渐睡过去。这一觉真不该睡，满是惨白的回忆，痛苦不堪中，墨如醒过来了，药物的作用下墨如始终昏昏沉沉。贺大夫照例查房，走进病房，看着她紧皱眉头似乎想要让自己醒过来，可又被什么东西生生拽住不得清醒。查完房，贺大夫下了班，脱了沉重的负担，带着担忧走向地下停车场，开门进车，没有马上发动引擎，而是背靠着椅背半躺下身，不知怎的想吸烟的想法使劲儿的撞击着他的头，于是翻开车里每个地方寻找烟，真见鬼，从不吸烟的贺大夫就是把车翻个底朝天也根本翻不到，于是迅速开动车子，驶向附近的超市，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买了一盒，在车里点燃，猛的吸一口呛的自己止不住的咳嗽，掐灭了烟，沉思了几分钟，加快油门回了家。